“等过完年,我们就不住小庄园了,回市区住来这边没那么远,你想她们可以常来。”陆衍沉握住许留夏的手,很温柔的安慰她。
许留夏看向陆衍沉。
他似乎真的在计划将来。
她没说话,抽回了被陆衍沉握着的手:“你从前这时候都很忙,多的是去不完的聚会,今年不去了?”
哪怕是许留夏重伤后的那个春节。
陆衍沉新年时的聚会,也没落下。
只是去得少一些,待得没那么久。
“没意思。”陆衍沉回道,“以后我有时间都在家。”
许留夏望向陆衍沉的目光很复杂,片刻后就收了回来,也没再说话,侧目看向夕阳西斜的落霞。
其实她很想回玻璃海镇。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她想吃阿婆做的糖饼,婶娘们做的鱼糕了。
她不想在这里。
等着迟早会来的那天到来。
高速上回家过年的车多了起来,回去的时候居然堵了起来。
许留夏累了一天,半道上就开始昏昏欲睡。
陆衍沉见状,索性让她躺下来,枕在他的腿上睡。
两人到家的时候。
已经快夜里十点了。
许留夏直接要回房间洗澡睡觉。
陆衍沉却拉住她:“吃了夜宵再去,我还有礼物要给你。”
他希望,许留夏能度过完美的一天。
用一个她喜欢的礼物结束这一天。
许留夏没挣扎。
她晚上没吃多少,的确有些饿了。
许留夏坐到餐厅,一边等一边回复微信上没回复的消息。
大部分是赵姐的。
也有一些提早拜年的。
童蓓蓓给她发了家里准备的年货,看得许留夏直咽口水。
“留夏姐,说好的今年回来,你又不回来了。今天岛上来了个超级大帅哥,听阿公说是网红啥的,你错过了一次大饱眼福的机会!”
许留夏发了一串哭哭脸去:“你给我留点糖饼和鱼糕吧。”
童蓓蓓秒回:“不愧是结过婚的女人了,我说那么多,你只看到糖饼和鱼糕,对帅哥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啊?”
“放心吧,我妈睡前还念叨你呢,啥好吃的都得给你留一份!”
许留夏看的心里 暖暖的。
不仅蓓蓓家,她知道,岛上的婶婶们都会给她留。
“跟谁聊呢?怎么看着要哭鼻子了?”
陆衍沉不知道去哪里,拿了什么东西回来,见许留夏委屈巴巴的样子,赶忙坐到她身边。
许留夏看了他一眼。
多少带着怨怼。
要不是这个王八蛋,她已经舒舒服服在岛上,等着婶婶们、伯娘们的投喂了。
“我惹的?”陆衍沉现在都会抢答了。
许留夏无语又觉得好笑,忍了忍才没笑出来。
“跟岛上的妹妹。”许留夏还是回了句。
陆衍沉的疑心太可怕。
不说,他自己去想,想到最后不晓得谁要倒霉。
“想回去?”陆衍沉问。
“你放人么?”
“不放。”陆衍沉摇头。
许留夏给了他一个白眼:“那你问什么废话?”
“你现在怀孕,也不好舟车劳顿。”陆衍沉知道许留夏不爱听,索性不说了,拿出一个精致的火红丝绒盒子,“礼物。”
那天,他在商场短暂消失了一会儿,也就是那会儿许留夏被钟艾欺负了。
那会儿他是接电话去了,就是为了这个礼物。
“什么东西?”许留夏狐疑。
陆衍沉从前是不送她礼物的。
逢年过节,她只会受到支票。
“打开看看。”
许留夏想了想,还是拿了起来。
盒子打开。
许留夏见到躺在黑丝绒中的,火欧珀项链呆住了。
是阿寻送她的成人礼……
那条被许珍妮偷走的项链!!
“许珍妮还给你的?”她看向陆衍沉,脸上是他久违的心花怒放。
说着。
许留夏迫不及待的拿起了那条项链。
可她很快,发现了不对。
欧珀虽然不是什么珍稀珠宝,但也有昂贵的。
阿寻没钱,他选的那块虽然也美,但远不及眼前泛着珠宝光泽的这块。
许留夏立马将项链翻过来。
眼底的光逐渐灭了。
这不是她的那条项链。
她那条,坠着欧珀的银饰上,有个特殊花纹,是花体的x。
寻和夏,都是x开头,是她也是沈寻。
“不是。”陆衍沉看着许留夏,从心花怒放,慢慢到心碎失望,有些慌张,“我找到了你刚回京市时的一张照片,你脖子上就戴着这个,我让匠人照着做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的目光极尽讨好。
可陆衍沉哪里知道,许留夏要的不是项链。
她想要的,是沈寻为她做的项链。
“不一样……”许留夏低声呢喃,“陆衍沉,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她宁可陆衍沉一如既往的恶劣。
宁可他什么都不要改变,什么也不要做。
做得越多,真相大白那天,他就越可怜。
陆衍沉沉默一瞬。
“因为是我送的,所以不喜欢?甚至觉得被玷污了是吗?”
许留夏没回答。
在陆衍沉看来就是默认了。
他二话没说,直接把项链拿回来,扔进那精美的盒子里,拿起来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头也没回直接往楼上走去。
王妈煮好馄饨出来。
正好见到这一幕。
“怎么了?怎么了?”
王妈把馄饨放在许留夏跟前,看看陆衍沉离开的方向,又看看许留夏。
“没事。”
许留夏摇摇头。
心好似生出了一道道裂缝,克制不住的剧痛着。
她面上不显。
拿起勺子吃夜宵。
吃下第一颗,她一下愣住了,茫然看向王妈:“王妈,这个你做的?”
“不是啊,少爷让人买回来的,说您今天在外面没吃好,您一到家就给您煮一碗。”
许留夏沉默了片刻。
“王妈,你休息去吧,我想自己吃。”
“诶……”
王妈现在有些怕许留夏,应了一声老实的回自己住的那边休息去了。
许留夏呆坐了好一会儿。
馄饨都没那么热了。
她才重新开始吃。
周遭很安静,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眼泪砸落在碗里的声音。
她洗了碗。
回房间时,路过了垃圾桶。
佣人之前就清理过了,垃圾桶里只有那个丝绒盒子。
……
夜深。
偌大的房子,只留下几盏壁灯。
陆衍沉衣着单薄下楼。
他走到垃圾桶跟前,丝绒盒子可怜的躺在那里,和他一样仿佛被随意丢弃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