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不出意外的江心雨又赖床了。
只不过这次七月没敢再由着夫人睡到中午。
府里来客人了,晾了各家夫人一个时辰后七月终究还是忍不住想去讨个回话。
六家夫人都是带着自家姑娘和重礼来的,究竟是见还是不见她一个丫鬟可做不了主。
七月进去叫夫人起床春杏不满的撇了下嘴,
“有什么好问的,既然那些人来得不巧就让她们下次再来呗。
她又不是没看见,那床单都抓烂了三层,昨晚我家姑娘肯定累着了,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九月羞的满脸通红嗔怪道,“作死了作死了,你怎么什么都胡说,挺大姑娘不知道害臊。”
春杏却不以为然,“假正经什么?督主又没有通房丫头,若是哪天让你进去收拾东西你也装害羞?”
九月气的直跺脚,“那怎么能一样,我去收拾东西是丫鬟本分,主子的房事岂是你能乱说的?
别怪我没提醒你,别觉着督主对夫人温柔就放肆,这里不是江家。”
春杏不服气的冷哼一声,“我管它是谁家,我就是心疼我家姑娘。”
小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春杏你想多了,床单是我们督主抓烂的。
夫人擅长用钝力我们督主用的是鹰爪功,俩人抓出来的痕迹不一样。”
很好,果然天然呆才是必杀技,一句话把九月和春杏都干沉默了。
俩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问题,到底夫人(姑娘)是怎么折腾的督主大人抓碎床单的。
江心雨这会儿抱着被子睡的正香,七月小声呼喊了半天才让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听说是那几家过来道歉江心雨只能无奈的爬起来。
见见吧,敌人的敌人适当拉拢一下没坏处。
这都是以后给江晚秋添堵的主力她怎么也得得过去泡壶茶。
绿茶!
几位夫人小姐被晾了一个时辰心中又郁闷又忐忑,估计这是那位督主夫人在给她们下马威也只能暗气暗憋。
不想江心雨过来后态度还挺客气的。
说是家里很少来客人她又爱睡个懒觉,都怪丫头们死心眼不知道去叫她。
等听了几人的来意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几个小姑娘行礼道歉后她也笑着摆手说不打紧。
只是画风一转又叹起气来,“几位夫人也莫要太苛责姐妹们,说到底都是我那不省心的庶妹搞出来的。
我也不怕诸位笑话,自从我母亲去后父亲未曾续弦,京城里谁不知道我家里是姨娘当家的。
晚秋虽是庶出心气却高,这里的弯弯绕小姑娘们不懂各位夫人应该心里门清。
几位妹妹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不给你们留脸面,未出阁时小姐妹拌几句嘴都是小事,这成了亲就不一样了。
我便是有心退让也得在乎夫家的脸面不是?”
这话一说几位夫人立刻连连称是,几个小丫头也是心里一紧。
她们早知道江心雨嫁了东厂督主却并没啥概念,只知道是个有权势的老太监。
直到昨天直面肖渊办案那几人才知道后悔,这会儿跟着自家母亲来道歉也越发怨恨江晚秋。
一方诚心道歉一方没打算为难,这一次会面可谓是相当圆满宾主尽欢。
几位夫人的礼物足够贵重,江心雨假意推辞了一番便收下了。
这也是潜规则,收了礼就代表事情过去了,她若是不收几人反倒睡不踏实。
只是这礼她也没白收,让七月拿了几匹烟云纱出来送了几个姑娘一人一匹。
这种料子是宫里出来的有钱都没地方买去,可偏偏颜色太嫩她不喜欢舅母也用不上,这会儿做个人情正好。
几位夫人自然喜不自胜。
不是为了这点好料子,是明确的感受到了督主夫人对她们的善意。
回到家后几个小姑娘又被各自的母亲申饬了一顿,总结意思就是怪她们是非不分不懂啥叫好赖人。
这次几个小丫头倒是虚心接受了,赌咒发誓以后再也不跟江晚秋赵真真她们玩。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江心雨的口碑迅速反转,相对的,江晚秋的名声却越发不好了。
江泉在国子监也过得水深火热,数次哭闹着不肯再去。
可江淮这次却铁了心不惯着他,即便他说被人欺辱江淮也不以为然。
国子监是多少读书人梦寐以求想去的地方,好容易求来了机会哪可能说退学就退学。
至于说被欺负,谁让你惹是生非的,你躲着他们点走不就行了?
再者说,人家为啥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定是你哪里做的不好。
江淮的父爱也着实可笑,以前是无原则的溺爱,现在触发实际利益了小儿子也靠了后。
江泉哭过闹过求过病过,可任凭他使尽无数手段他爹也是半个字不松口。
甚至那些学生越来越过分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江淮也只是让他再忍忍,说是只要他学习好了就没人欺负他了。
可在众人的霸凌中江泉过得如同惊弓之鸟哪可能塌的下心来学习,功课每况愈下的同时人也肉眼可见的越发憔悴。
刘氏心疼不已没少跟江淮求情,可江淮对她也不似从前了,一次跟她吵架后竟然在书房宠幸了一个丫头。
江心雨带走大部分钱财后江家过得捉襟见肘,刘氏手也越发紧了,奴才没了赏赐也散漫敷衍不尽心。
江晚秋看着处处不顺的一家人心里恨意滔天,都怪江心雨,都是她错嫁之后江家的生活才乱套的。
她家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也不应该过这种日子。
她好恨,为什么那个贱人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嫁进宁国公府。
江心雨凭什么过好日子,她应该被国公夫人搓磨站规矩被赵真真处处针对被承业哥哥厌恶。
可无论江晚秋怎么恨她也无能为力,除了每日讨好父亲劝慰母亲安慰弟弟她什么都做不了。
江心雨今天的心情很好,送走几位夫人后依然是吃吃喝喝锻炼玩乐。
本来肖渊心情也不错,却在得知一个消息后勃然大怒。
东厂创立的初衷就是皇帝耳目,暗探众多消息灵通,京城里有一点风吹草动最先闻到味的就是东厂的番子。
诚义伯长子谢霖和五皇子晋泽诚的变态嗜好肖渊早就知道,甚至有几桩无头悬案都跟他们有牵连。
只不过这种事民不举官不究,就算案发也是先由京兆尹受理。
可肖渊万万没想到这俩人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夫人身上,一时间杀意上涌眼睛都有些红了。
小豆子知道自家督主只要一沾上夫人的事就容易失去理智,看事情不好赶紧狠劝。
别的不说,起码先找七月或者小蝶问问昨天究竟什么情况。
杀个把皇子也不是不行,那也没有听到一个消息就立刻动手的,咱也得筹谋一下不是?
肖渊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眼中的杀意却未散,只冷冷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去把七月和小蝶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