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眉心皱起深深的沟壑。
他还在考虑中,看傩荷的前世,她既和埃及神殿有关联,也和天界有一定的关系,这可如何是好。
文昌帝君鎏金衣袖拂过莲台,带起阵阵檀香,苍老的手指捏着玉笏微微发白。
阿努比斯的胡狼耳在月光下竖起,黄金权杖不耐烦地敲击地面,溅起几点冥火。
\"我还想继续留在三界。\"柳泽突然抬头,玄色衣摆垂落时惊散了几缕游动的神纹,\"成神?\"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指节抵着太阳穴转了转,\"七情六欲都没尝够呢。\"
文昌帝君雪白的长眉颤了颤,广袖中掐诀的手指骤然松开,在青玉案上留下五道水痕。
其实文昌帝君也知道时机还没到,但害怕柳泽现在就被埃及神殿抢走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现在知道了他暂时没有成神的想法也好,之后再慢慢潜移默化,悄悄给他灌输到天界成神的想法就好了。
阿努比斯则是放弃劝说柳泽,他嗤笑着用权杖挑起傩荷腰间银铃,豺狼般的尖牙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法老的猫,终究要回金字塔的。\"
他忽然俯身逼近傩荷,黄金眼罩下的独目迸出幽蓝火焰,权杖尖端在她额前烙下荷鲁斯之眼的纹章。
“本神恢复了你的精神力,你在凡间染浊得太厉害了,以后你可以通过精神力直接与本神沟通。”
柳泽猛地起身,墨发在神力激荡中狂舞。
他横跨一步挡在傩荷身前,却在看到少女眉心逐渐隐没的神纹时僵住动作。
阿努比斯冷笑着将一团青光拍入他后脑,柳泽踉跄扶住莲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当心!\"傩荷伸手要扶,被柳泽反手扣住手腕。
“没事,是我的脑子回来了。”
他闭目调息片刻,突然抬手重重拍向额角:\"什么鬼东西?\"
眼前不断闪过尼罗河波光,耳边萦绕着缥缈的圣歌。
阿努比斯把柳泽的大脑还给了他。
只是这大脑里似乎多了点东西。
文昌帝君也没想到,埃及神会还有这招,他们在柳泽的大脑里加了不少关于埃及神殿的美言。
柳泽的脑子一回到颅腔里,他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脑子里多了一些什么奇怪的影像,每过一张神像,就会自动介绍:“这是美丽善良又仁慈的埃及爱神……”
还有什么埃及历史之类的。
柳泽拍了拍自己的脑子。
傩荷问道:“你怎么啦?有没有什么不适?”
柳泽:“我的脑子里好像进了什么脏东西。”
柳泽一说出口,就被阿努比斯的权杖狠狠地敲了一棍,敲得七荤八素。
又是这样,柳泽决定出了埃及神殿,再说他们的坏话。
从九彩玲珑莲台里出来的时候,柳泽将傩荷护在里侧。
“小爷我又回来喽!”
木木靠在墙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木木倚着斑驳的壁画,褪色的亚麻绷带间渗出没药香气。他伸出缠满纱布的手接住飘落的莲花瓣,指节突然被傩荷温热的手掌握住。
\"木木,对不起,原来我们真的曾经是好朋友,只是我最后还亲手把你做成了木乃伊……\"少女哽咽着用额头抵住他手背,泪水在绷带上晕开深色痕迹。木木僵了一瞬,忽然抽回手轻笑:\"若不是那样,我怎么复活呢?\"
“木木,其实你可以不用穿这身绷带了对不对?”
“我习惯了。”木木似乎有些忧伤,既然傩荷已经平安归来,他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道理了。
柳泽斜倚着神柱暗暗观察着他们的对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新生的肌肤。
柳泽的身体是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身上的伤痕。
当傩荷说要取药时,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结痂的伤口:\"夫人看这儿,\"苍白的胸膛逼近她眼前,\"要不要先渡口仙气?\"却在少女羞恼转身时,望着她发间晃动的银铃出神——那里还残留着荷鲁斯之眼的气息。
不知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