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亮兴话刚说完,曾秋霞迅速接话道:“姑姑,我呢?你们有什么话跟我说,我也一定牢牢记在心里。”
她是喜欢上两位姑姑穿的衣服,还有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花香味,让她这个手上脚上还有泥巴的小姑娘艳羡不已,恨不得现在就听到两位姑姑说:来,也给你一个包裹,这里面全是新衣服。
孙冬梅想起自己悲惨的过往,语重心长道:“现在你就要带眼识人,什么男人能交往什么男人要远避,你要分得明白;花里胡哨、游手好闲、寻欢作乐者一定要远避,长得再俊都不要。只要你找到一个好夫家,金钱方面,你不用愁,姑姑会给你。”
曾秋霞咯咯大笑,似乎明白,却更多的是糊涂,挠挠耳根道:“姑姑,你比我还小呢!咋净说老气横秋话?”
曾晓燕侧身偷偷笑了笑,她觉也是如此。
没办法,有钱人就是有资格训诫他人。
孙秋梅打断她们的谈话:“行啦!嫂子,有什么话,咱回家后再说,我们得走了。”
站在门口偷听的曾裕文,猛地顿了顿脚,故意咳嗽了几声:“亲家妹妹,哪有不吃饭就走的道理?饭做好了,随便吃几碗也行,住上几天,我再雇辆牛车送你们。”
“不了,多谢曾伯伯。”孙秋梅拉着孙冬梅的手,一起步出篱笆竹门,回身道:“曾伯伯,迁籍证明办下来,放在嫂子手里,然后……”孙秋梅伸手指了指屋顶:“然后你在屋顶上放块豆腐板,两天内我便来接嫂子一家人。”
话罢,姐妹俩迤迤然往远处行去。
曾裕文一家子,走出篱笆门,目送孙家姐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才回屋里用饭。
席间,曾裕文开心得双腿打颤,摇头晃脑喝起了小酒。这之前,菜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会相信,竟然平白无故有人送十万两给自己。
这钱来得真轻松,一个上午,摇身一变,变成富甲一方的大富翁。接下来,盖房与续弦的事就要提上日程了;至于豆腐嘛……,还卖个屁的豆腐?早上睡懒觉不舒服吗?
他的儿子与儿媳也是如释重负,从此不用三更半夜醒来帮忙了吧?嘴里不敢问,扒着饭眼巴巴等着老子发话。
没等到老子发话,等到大姐曾晓燕的话:“爹,两个小姑子说:有钱别张扬。你肯定也听到了,我想说的是,两个小姑子,年纪小小这么有本事,你有没有看出她们不是凡人?”
曾裕文摇头晃脑眯着眼睛看了看大女儿,咳咳两声:“晓嬷的,你有福了,二十万两呐!爹心痛啊,那六十根金条没接过来。”
儿媳妇壮着胆问:“爹,当时为何你不接?”
曾裕文放下酒杯,拍了拍胸口:“当时我怕被坑呀,两个小孩子,谁知道她们耍什么江湖手段?”
儿子曾继财,往曾裕文空碗里夹了块鸭肝:“爹,她俩是不是继旺大哥的亲妹妹,你是怎么确定的?”
“钱啊!有钱不就确定了?”喝了口酒,曾裕文又将目光看向大女儿:“晓嬷的,二十万两、六十根金条是不是运回家里来才安全?我和你兄弟是男人,总比放在你手里安全。”
曾亮兴垂下手,轻轻在曾晓燕腿上碰了碰,抢着说道:“爷爷说得对,放在这边才安全,到时候你跟阿叔过来拿吧!”
曾晓燕一听,大致意思跟她差不多,点点头道:“爹,兴仔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一个人送过来不安全,你们过来拿才是道理。”
“嗯!还是我孙子好,女儿也不错,就这么说定啦!”曾裕文很是满意,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这个时候,曾继财胆子大了起来,说出了心里话:“爹啊,你也是,八九岁的小姑娘怕她干嘛?刚才把她们绑起来,六十根金条到手,我也就可多讨几房媳妇了。”
曾秋霞想说话,曾亮兴赶忙在桌底下抓住妹妹的手,抢先大声说:“阿叔,别急,爷爷的眼光看得远,让我们先去那边,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曾裕文根本没这样想,经孙子一提拔,好像是有这么点意思,猛然哈哈大笑起来,竖起大拇指醉眼朦胧道:“高……!我大孙儿非常不错,倩兰,威龙,你俩要向哥哥多学习。”
俏兰是曾继财的大女儿,正在狼吞虎咽吃鱼肉,闻言停下筷子说:“爷爷,我跟龙弟都想跟着过去,小姑姑见到我们,准会有一万两万的见面礼。”
曾裕文刚想骂,听到后来,呵呵大笑:“兰儿不错,两个小姑姑都很大方,等她们过来接你们的大伯娘,我就替你们说说情。”
一家子都在做升仙美梦,曾晓燕却极是气恼,这个爹和这个弟是猪油蒙了心,卖了半生年豆腐,家中连一百两积蓄都拿不出来,就不考虑考虑人家小姑娘为何这么有钱?再这样愚昧下去,怕是续了孙家香火却断送了曾家的种。
尤其是这个亲弟弟,竟然狗胆包天想着绑架人家,这不是自取灭亡吗?曾晓燕轻轻唉了一声,收拾了碗筷,自己带着两个孩子去村长家办理迁户籍的事。
突然暴富的曾裕文,醉倒在自己的睡房里,抱着尿缸,呼噜声中都带着笑。
午饭后,曾继财与他媳妇刘桂凤继续去田里干活,除了种水稻,他们家种得最多的是黄豆,淋水、除草就是每天最繁重的工作。
曾继财支开一女一儿去远处干活,然后石破天惊对他媳妇说:“桂凤,爹有十万两大同币,我们是分不到一文钱的,等他老了,相信也所剩无几,我有个想法……”
说到这里,望了望左右,在刘桂凤耳边轻声道:“我想骗爹去池塘淹死他,这笔巨款就是你我的了。”
听了这个惊天计划,刘桂凤心中暗喜,心忖:你有这笔钱,就去纳七房、八房小妾,让老娘睡冷床;等你弄死你爹,我再弄死你,这钱就是老娘的了,天天跟隔壁武大哥混在一起,谁还能管得着我?
想到这,表面装出天真无邪状:“财哥,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是,你爹不是会游水吗?这方法好像不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