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想要参军。”
李俊业朝着前头的一个小伙问道,这小伙二十来岁,虽然瘦的皮包骨头,但是骨架结实。
“回大人的话,建奴杀了我父母,烧了我家的房子,小的无家可归,小的参军要为父母报仇。”
“你呢?”李俊业又朝一人问道。
“大人,建奴抢了我家的牛,我兄长护牛的时候,也被建奴所杀,我要给我兄长报仇。”
“你呢?”
“大人,草民不愿再受人欺负,手里有刀有枪,以后建奴再来,我再也不怕了。”
“你呢?”
“大人,而今天下动乱,国家如蜩如螗,正是男儿奋发之时,学生想投笔从戎,报效国家。”
这个人表述与其他人截然不同,李俊业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只见二十左右,他唇红齿白,皮肤白皙,额头上还有久戴方巾的印记,便基本确定他不是一个庄稼汉,而是一个读书人,便对亲兵吩咐道:“稍后,直接给他一个小旗官。”
“谢大人。”那书生一听,高兴极了。
李俊业清了一下嗓子大声地说道:“诸位有志参军,不是不可,但我军军律森严,不见得每个人都能接受,稍后,我会让人直接将军律悬榜,让人宣读,若是能接受者,才可留下,本官择优选取一千人。”
“嗯,嗯,大人,请即刻宣读,我们什么条件都能接受。”
下面的人全部都是参军心切,巴不得现在就能给他们发刀发剑去打建奴。
闻知明军会招募兵源,之前胆子小的人,也赶紧把握这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全部黑压压的围了过来。一时足足有大几百人,将李俊业围了一个水泄不通,这还不算,后面还不断有络绎不绝的人前来。
随后这些人,都被统一带到了一块空地,以三十人为一组,由专人给这些人宣达军令,能接受的则接受,不能接受的则当即离开,然绝大部分的都会选择留下。
李俊业军中虽然军律严苛,但军饷待遇也高,比其他的明军足足要高一倍有余,杀敌还有大把的赏银拿,但凡在战场了能多砍几个建奴脑袋,赏银就足足能够自己回家盖宅子娶媳妇了,良好的待遇条件,自然也能吸引更多的人。
兵不在多,而在于精,严格的录取标准是十分必要的,这些被录取的人,然后又被引入另一个空地,当即有人前来发放大饼和水。
经过不到一个时辰的筛查,一千人的名额就当即用完,还在报名的人已经在报名点围个水泄不通,足足还有一两千人。
李俊业看他他们热情高涨,实在是不忍心,将他们就这样全部闭门不纳,只好又增加了三百人的名额,就这样,明军在庞大的兵源基础上,精挑细选了一千三百余名新兵。
就在这些人离开李俊业,被军士们领着去报名参军的时候。
忽然又有二十来个年轻女子,再次黑压压的跪在李俊业的跟前祈求他收留。
这些女子,大都身世凄然,有的是因为建奴入塞,家破人亡无家可归,有的则是被建奴掳掠后凌辱,失去贞洁无法返乡等等原因。
李俊业不仅将眼前这些人都一一收容,还另派人到人群中去询问,还有没有人愿意留下,李俊业断定这些无处可归的女子,断然不止眼前的这些人。
乱世中女子承受的痛苦,其实比男子还要大的多。
果然还有不少人主动愿意留下来,一共有一百二十多人,李俊业将这些人全部编成两个总旗,全部交给黎文越。
让黎文越派人,专门教授她们医术护理方面的知识,逐渐的取代军中的男军医助手,毕竟女人在护理上比男人更适合。
这些女子,未来将会是大明最早的一批护士。
为了避免军中男女混居徒增事端,李俊业特意加了一条军规,“男兵擅入女兵军营者斩,女兵擅入男兵军营者亦斩。”
经过一上午的忙活,六七万被掳男女,方才被完全遣散,冀州的俘虏和重伤员,也被另派人数送往了高阳。
这样在高阳休养的重伤员一共就有三百多人了,这些重伤员,跟在大军前行,一是不便,二是影响他们养伤,所以送往高阳静养,是最合适的安排。
要不了多长时间,这些人伤好之后,大部分都能归队,到时候就又是一支生力军。
在冀州休息了一日之后,李俊业又将部队重新编组了一下,战马本在高阳缴获了不少,这次又在冀州缴获了两千多匹,李俊业直接在三个骑兵营上增加了一个总旗,共计增加骑兵195人,现在所有的重骑兵都能做到一人三马,轻骑兵则一人两马,剩余的战马可以将全部将士一人发一匹,将其余的人都变成骑马步兵。
若不是庞大的辎重拖累,拥有充足的战马,李俊业全军可以像骑兵一样快速机动。
他前前后后一共在降兵俘虏中带了三百余人进来,虽然这些旧军队的老兵油子多有恶习,但这些人毕竟都是老兵,若想补充这次的伤亡,快速恢复战斗力,自然直接补充老兵最好,拿来就能用。
至于这些老兵油子的各种恶习,李俊业有的是信心,他相信他的军队就像一个熔炉一样,能让所有的在这个熔炉里面脱胎换骨。
李俊业便将杜威带来的三百余人全部打散,分别补充各军的缺额,剩下的人再从新兵中补充。
经过这样的补充之后,还余下八百余新兵,这些新兵李俊业一时难以处理了,因为这些人并不像之前在高阳补充的丁壮,高阳丁壮虽然不是老兵,但毕竟是地方民兵,这些丁壮大都完成过基本的军事训练,有一定能力的军事素养。
而这些新兵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完全是一张白纸,这些人暂时是不适合大量补充进军队的,所以李俊业将这八百人单独编为一个工兵营,以杜威和沈幕二人为主副官 ,主要负责军中工兵事务和各种后勤杂役,又特意给他们调入了一批精锐老兵,负责这些新兵的具体训练,让这群新兵在边行军时,能够边训练。
也就是说工兵营就相当于是这些人的一个过渡期,后期完成考核者才能纳入战斗部队。
做完这些工作之后,全军在冀州休整了一日,便在第二天凌晨的浓雾中,悄无声息的向南边开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