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清词捣药的手微微一顿,突然有些无语。
他看了一眼姜离,也不管杯中的药有没有化开,直接递了过去,“吃了吧,止疼的。”
姜离垂眸看了半晌,摇了摇头,“不必,忍得住。”
鹤清词诧异的看向她,忍得住?
这个人,是怎么把这样的话说得这般云淡风轻的?
她刚被脊杖二十,还未好好歇息便去劫狱,又弄得一身伤痕回来。
一般人,别说劫狱了,就是那二十脊杖就会要了命。
似乎是看出了鹤清词的疑惑,姜离淡淡的解释了一句:“我毕竟是帝姬,她们手下留情了。”
鹤清词扫过她额头上浮着的细碎薄汗,微不可闻的叹息出声,“帝姬,我医术不差。”
言下之意,她的伤重程度,没人比他更清楚。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随即便传来了侍卫的声音,“帝姬,有人拦路。”
姜离闻言,轻轻掀开车帘看去。
只见两个男人衣衫褴褛,跪在路中间,连连磕头:“求贵人行行好,我们兄弟二人欲往玉京城寻亲,途经此处却遭遇强盗,她们抢走了我们身上的银钱,我们已经好多天没吃饭了,求贵人搭我们一程。”
姜离看着跪在地上苦苦祈求的俩人,唇瓣微不可见的勾了一下,随即放下了车帘。
“走吧。”
“帝姬!”鹤清词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开车帘的一角,看着跪在路上的两个男人,有些于心不忍,“帝姬,要不捎他们一段吧?这马上就黑了,他们两个男人流落此地只怕会有危险。”
姜离深深的看了一眼鹤清词,没再拒绝,“随你吧。”
得到首肯,两个男人欢天喜地的道谢,手脚并用、略显狼狈地爬上了马车。
甫一上车,他们便迫不及待地打量起马车内的装饰。
车内布置典雅,锦缎帷幔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其中一男人道:“多谢贵人搭救,不知你们这是欲去往何处?”
鹤清词刚欲开口,却闻姜离那淡淡的嗓音悠悠传来:“国寺之下有一个道观,我打算携我夫郎前去小住一段时日。”
“小姐一定很爱你的夫郎吧?”
“爱,恨不得把命都给他。”
“……”鹤清词挑眉看了一眼姜离,不知她为何要说这样的违心之语。
却不曾留意到两个男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下一刻,寒光闪烁,手中的匕首便已抵在了鹤清词的脖颈之上。
他们刻意压低声音威胁道:“把身上的银钱都给交出来,否则,你这夫郎可就没命了。”
鹤清词任由那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也不慌,只是幽幽的看了一眼姜离。
却见她双臂环抱于胸前,慵懒地靠在车壁之上,不见半分慌张,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令她动容。
这一刻,鹤清词忽然就明白了她刚刚刻意说那番话的缘由!
“呵!”鹤清词冷然地牵动唇瓣,“你们别白费心思了,我于她而言,可有可无罢了!”
“住口!”其中一个男人厉嗤出声,“少唬人了,你这妻主看你的眼神分明深情得很。”
闻言,姜离轻咳一声,不紧不慢地纠正道:“我这是桃花眼,看狗都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