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逐利。
如武植这般阔绰的主,向来是商人的最爱。
可现下,连商人都嫌弃赚武植的钱了,准确的说,是不敢赚武植的钱了。
瞧,武植人还没到,人家倒是先把金银行李给扔了出来,显然是不想让武植再进门。
好在还知道派几个伙计看守金银。
见状,武植都被气笑了。
娘的,宋廷欺负老子,金兀术欺负老子,百姓们也欺负老子,你区区一个樊楼,你算个屁啊,也敢来消遣老子,真当老子是泥捏的不成。
老子正窝着火没地方发泄呢,你他娘的倒是送上门来了,既如此,可就别怪老子拿你撒气了。
于是,武植搀扶着潘金莲下了马车,像是没看见那当街的十多口大箱子似的,径自往里走,边走边说,“我先陪你们嫂嫂回房休息,你们该吃吃该喝喝,记住,咱们是交了一年的房钱的,我们不愿意走,谁也不能赶我们走。”
闻言,武松和鲁智深重重的点了点头,随手将身上的菜叶子啥的掸了掸,紧跟着武植进了楼,张嘴就喊,“来呀,好酒好菜先给老子准备着,还有,老子的金银行李谁让你们搬出去的,原样给老子搬回来。”
彼时,樊楼外面早就被跟过来的百姓们围住。
里面的客人们也是个顶个的怒目而视,唾骂声不绝于耳。
四人却像是聋了似的,径直上楼,有那不开眼的妄想挡住去路,那简直是皮痒找揍。
武松和鲁智深可不会客气,遇到挡路的便一把抓过,接着便像是丢死狗似的丢出去,砸烂了不知几多桌椅。
一时间,楼内大乱,却沾不到武植分毫。
不多时,登上三楼包下的客房。
夫妻俩径自进门关门,武松和鲁智深则是一左一右的矗立在门口,怒视所有围上来的人。
鲁智深嗡声怒吼,“都他娘的给老子滚蛋,狗娘养的,找打不成。”
武松更是直接抽出刀来,怒喝道:“尔等欲试吾刀利否?”.
霎时间,杀气四溢。
众人这才想起来被他们砸了一路的是什么人。
完全是两尊杀神啊。
瞬时间,唾骂声肉眼可见的衰减下去,围上来的众人更是被吓的头皮发麻,忙不迭的往楼下跑,紧接着却是围住了樊楼的伙计掌柜,嚷嚷着持续施压,言说不把武植四人赶走,他们便不再光顾了。
掌柜伙计们都快哭了。
本以为迎来了一个出手阔绰的暴发户,谁料想却是一个惹祸精。
现下群情激愤,谁还敢让武植四人住,那不是跟汴京的所有百姓作对吗。
于是,富态的中年掌柜只能硬着头皮端着锦盒上前来,畏畏缩缩的道:“爷,小店小本买卖,也不容易啊,这是您在本店的所有花销,现如数奉还,令有十两纹银献上,爷就抬个腿,换个酒楼住吧。”
武植不善言辞,鲁智深则是张口就骂,“放屁,老子包了你三间房,一年的房钱早就给了你,你他娘的是哪根葱,说退就退,真当老子是泥捏的吗?”
掌柜的面色更苦,竟至于砰的跪下来不住磕头,“爷,给小的们一条活路吧。”
见状,刚刚被吓的平息了一下的唾骂声再次沸腾起来。
武松和鲁智深也不由得愣了愣,有些为难。
从本心上论,他们还是太善良了。
恰此时,武植戏谑的声音从房内传了出来,“想要活路,可以,把樊楼卖给我,拿着钱滚蛋。”
闻言,武松和鲁智深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会心一笑,暗讨自己这位哥哥可是真会利用机会啊。
初至樊楼时,武植便有了将樊楼买下的打算,只是当时一来钱不大够,二来樊楼的东家也不可能卖,故才搁置。
现下则不然,一来武植的资产翻了倍,二来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他们只要强行住在这里,这里便不会再有生意。
产业越大,日常开销自然也越大,就看樊楼的东家能支撑多久了。
至于樊楼的东家是谁,背后又有怎样的靠山,武植一点也不关心。
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古来皆如是。
现下这关口,谁也不敢在明面上对武植怎么样?
因为武植确确实实和金兀术结拜了。
金兀术如果对武植不管不问,便等同于承认他与武植结拜并不是出于真心,而是假意逢迎,包藏祸心,等同于帮武植洗白。
所以,现阶段来说,最起码在金兀术离开汴京之前,那些真正的大人物们,谁也不敢明面上为难武植。
至于民间势力的为难嘛,武植根本不会当回事。
于是,掌柜的在听到之后,顿时绝望了,终是留下了真诚的泪水。
反观百姓们竟是两极分化,一方只顾着一味唾骂,另一方则是开始劝掌柜的真把樊楼卖给武植。
在他们浅显的认知里,只要武植买下樊楼,必然将会亏损一大笔钱,因为樊楼在武植手里,不可能赚到一分钱。
很显然,他们并不懂得商业的本质,不过是井底之蛙而已。
掌柜的自然懂,所以他心里很清楚,武植不是开玩笑的,他就是要趁势买下樊楼,然后经过时间的冲刷,或者中间倒几手重新开业,只要经营得当,恢复樊楼的吸金能力指日可待,或许能更加兴盛也说不定。
必将樊楼的名声早已成型,地理位置和规模也在这摆了,想不赚钱都难。
然,掌柜的虽然心里跟明镜似的,却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
只能一味的猛磕头,磕的额头都渗血了,奈何房内却再无半点声响传出来。
武松和鲁智深虽然瞧着不忍,然经此一难后,他们对善恶对错已经有了全新的理解。
回想起来。
事情由鲁智深当街杀人引发。
可鲁智深错了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什么错?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少女被恶霸凌辱,却什么都不做才是对的?
杀人之后,鲁智深确实是畏罪潜逃了,可那错了吗?
大宋的律法在那摆着,不逃难道去给恶霸陪葬?
武植相给鲁智深洗清罪名又错了吗?不是应该的吗?
金人当众凌辱我宋。
武松拔刀杀人又错了吗?
难道该忍气吞声?
任由外族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