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圣旨便晓瑜各宫,赐六公主封号为和宁,入住含香殿,从此便是玉妃的女儿了。
和宁公主的乳母刘嬷嬷领着一众伺候的下人入住了含香殿西院的飘香阁,宋卉儿命林嬷嬷给他们训诫规矩,自己和宝珠则抱着六公主在正厅培养感情。
“娘亲,我要娘亲!”六公主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见到生母王氏了,自然是想念的紧。
宋卉儿让宝珠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甜品哄道:“和宁乖,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了,玉娘娘这里有可好吃的甜点了,你尝尝?”
六公主在甜品宴那日是来过含香殿的,那时便吃过宋卉儿做的甜品,小孩子当然喜甜了,听得有甜点吃,便止住了哭声,脸上还挂着泪珠呢。
宋卉儿把六公主抱在腿上,一勺一勺地喂她吃,果然甜点是哄孩子的利器。
“玉娘娘,我的娘亲去哪了?怎么都不见她了?”六公主一边扯着哭嗝一边吃着甜品还一边说话问道。
这时林嬷嬷领着乳母刘嬷嬷进来了,刘嬷嬷听见六公主喊的是“玉娘娘”,立刻紧张地走过来对六公主说道:“公主,你的娘亲就是玉妃娘娘,你该叫声母妃了。”
刘嬷嬷从六公主出生便是乳母,奶了六公主两年多,心里已经把公主当做亲生骨肉,如今王美人被打入冷宫,皇上没有迁怒到公主身上已是大幸,还给找了高位妃嫔做养母,为了公主的前程,自是要好生巴结住才行。
“不对不对,我的娘亲是王美人!不是玉娘娘!”
六公主一手打翻了宋卉儿手里的小碗,碗摔在地上立时四分五裂,一个小太监赶紧过来收拾了,接着六公主又从宋卉儿腿上挣脱了下来,刘嬷嬷吓得急忙蹲下将她抱在怀里,惶恐地向宋卉儿赔罪道:“娘娘恕罪,公主还小,奴婢会教她认娘娘的。”
宋卉儿虽没有养小孩的经验,但她的灵魂毕竟是25岁的大人,内心是十分同情两岁小孩与生母分离的,可这里是古代天朝,谋害中宫是大罪,谁也无力回天。
“不妨事,你先带公主下去熟悉一下环境,宝珠,送一碗玫瑰甜羹去公主的飘香阁。”
刘嬷嬷千恩万谢地抱着六公主下去了,林嬷嬷感叹道:“六公主没了生母也是可怜,不过如今跟着娘娘,前程却是大好。”
“丽婕妤到~”
宋卉儿突然想起皇后还在静养,华妃和淑妃又在禁足,如今她协理后宫,每日的请安问话自是都要来含香殿。
现在后宫里谁不知道这含香殿是最火热的香饽饽,玉妃娘娘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少不得要来巴结献媚一番。
丽婕妤是头一个来给宋卉儿贺喜的,这个长着福娃脸的女子,一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了一道缝,十分有喜感和亲和力,但与美貌是有差距的,只是不知皇帝为何为赐一个“丽”字。
“恭喜玉妃娘娘,如今位及从一品妃位,还有了女儿,真是双喜临门啊!”丽婕妤一进门行完礼便开口说道。
宋卉儿让宫女赐座上茶,她坐在正厅主位上,慢慢地喝了口茶,显得从容自若。
“丽婕妤今日前来,除了恭喜本妃之外,可有其他事要向本妃禀报?”
丽婕妤没想到宋卉儿这么直接,也不寒暄两句,就问有事没事,她讪笑道:“玉妃娘娘果然爽利,那妾身也不绕弯子了,今日前来,的确有事相求。”
宋卉儿眉毛一挑,她知道丽婕妤与周华妃同住在承香殿,难道是为了给华妃求情?但转念一想,华妃不过是受淑妃牵连,皇帝心中应该是清楚的,禁足而已,不至于要派丽婕妤来向她求情吧。
“你且说来听听。”
“回娘娘的话,妾身与周华妃同住承香殿多年,如今二皇子和大公主年岁渐长,所用的嬷嬷侍女和太监也越来越多,再加上妾身那一屋子的下人,实在是有点......”丽婕妤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脸上露出了难为之情。
“按规矩来说,婕妤是该做一宫主位的。”
宋卉儿听出了丽婕妤的言外之意,原来是想搬宫,之前还以为丽婕妤是周华妃一派的呢。丽婕妤闻言笑道:“娘娘说得是,妾身本是华妃娘娘的远房侄女,因而进宫时皇后娘娘把妾身安排在了承香殿,这一住便是七八年了。”
“你的心思本妃知道了,本妃会向皇上和皇后娘娘进言的。”
宋卉儿琢磨着这周华妃刚被禁足,她就想要搬宫,难道不怕得罪华妃?可丽婕妤却是一脸的欣喜。
“那妾身就谢过娘娘了,妾身告退。”丽婕妤满脸笑容地带着侍女退了出去。
宋卉儿看着丽婕妤迈着轻快步伐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印象中宣仁宗很少翻丽婕妤的牌子,但也从未见她有怨怼之色,每次见她都是圆圆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难道是个没心没肺的?
正琢磨着呢,门外又传来太监的通报:“何御女到~”
何御女?后宫妃嫔位分中倒数第一是采女,倒数第二的便是御女了。何御女是和萧婕妤同月进宫的,都住在鸳鸯殿,当然萧婕妤是主位。
“妾身拜见玉妃娘娘,娘娘金安。”
老实说宋卉儿还是头一回近距离地看何御女的相貌,只见她生得一张瓜子脸,下巴尖尖的,鼻头上还有一颗美人痣,眼睛不大不小,睫毛弯弯长长的,打眼一看就是个小美女,果然这后宫的女人就没有难看的。
“起来吧,宝珠,给何御女上茶。”
宋卉儿几乎与何御女没什么交集,如果不是她现在协理后宫,想必也不会找到含香殿来。
“还请玉妃娘娘为妾身做主!”何御女一开口便带着哭腔,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好好的,怎么哭了呢?有话慢慢说便是。”
“妾身与萧婕妤同住在鸳鸯殿,当日她被皇上禁足三个月,回到殿中就对妾身发了好大的脾气,妾只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御女,哪里敢与她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