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阁里我也发热过的,那次…不也是你…照顾了我整夜。”阿怜挪开目光,“就当是还了那次的人情。”
她只是忽地从记忆当中将此事再次翻出来,只觉得还是不要让他觉得自己是主动想要照顾他的就好,不愿在这种事情上让他误会了去,所以就胡乱说了一通。
可是这也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测。
夜允川垂眸,心里只道后悔,当初接近她的时候只是担心她会将自己拒之千里之外,所以才会拿起人情的借口,可没想到这位小祖宗真是信了邪。
可以她的性子,莫不是当真只是为了还这一人情?
他猜测不已,却是一点也不敢问出口,若是她当真如此想的,那岂不反倒说明了他的自作多情?可若非如此想的,她又会不会如实相告?
奕忧怜的嘴是向来的紧实,不仅嫌少有话,就算是当真说出了几个字,那也得好好琢磨上一番,以判别其中真假。
所以质子殿下是当真不敢问。
“我找人替你准备一身干净的衣裳。”她垂眸说完便就转身走了。
绕过屏风,她将趴在桌子上睡去的皙寒生喊醒,而后带着他一起下楼去了。
而房间里也只剩下窗边还偶然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喧嚣,楼下街道的集市正是人多繁杂之时。
一炷香的时间,门外再次有了动静。
拉门进来的正是奕忧怜,她走到床榻边:“隔壁已经备好了热水,你可自行前去沐浴了。”
她并未与质子对视,就像是有意避开所以显得眼神格外的忙碌,而她说完便就走到了一旁坐下。
夜允川只觉得一阵堵心,一种好不容易靠近了她一点又忽地一夜之间离她远了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只觉自己是疯了。
起身,他也正式准备到隔壁去享用热水。
可就在走到了门边之时,阿怜却又忽地开口叮嘱:“你的伤切不可湿水。”
他听后立即回头,直勾勾地盯着她,只觉得她的叮嘱很是中听,所以他决定……
“不如阁主亲自替我看着伤口,别到时湿了水,可又要阁主再照顾我一夜了。”他说着,并狡猾地挑起了一边地眉毛。
“啊?”
阿怜还未反应过来,便就被他过来拉着一起到了隔壁。
进到里面,沐浴地木桶之中是满满的一桶热水,热气腾腾。
可一想到接下来是何等情景的时候,阿怜终究还是抵不住脑海之中的遐想,不禁紧张起来。
“阁主,我手疼,解不开衣裳。”
夜允川扁嘴,眸光之中夹杂着奸诈,可怜巴巴地看向一旁的她,并乖巧地张开了手臂。
“解不开就别洗了。”她也不惯着,说完便要离开。
“哎呀!我真的手疼!嘶!”
身后一阵龇牙咧嘴地声音,阿怜只道是惹到了一个不好伺候的主,可是好不容易伺候了一夜,若是真的这下碰了水,那岂不是功亏一篑,到时他若是更加赖在这里不走了那怎么办?
掂量了一番,她只觉得无论如何还是得先伺候着。
见她转身,夜允川站在那里,微微颤抖的嘴角便已然看出他心中的狂喜,是得逞了。
阿怜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他的跟前,偏过头去,伸手从他的手臂之下绕过去,替他解开腰带,而后一件件地替他小心翼翼地脱下,等到衣裳一件不剩地时候,她终于是忍不住地逃离。
出去之前她只甩下一句:“剩下的质子殿下自行解决了。”
跑到门外,她靠在一旁地柱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只觉方才在里头就好似一只屏气一般,未敢松懈。
里头热气腾腾的的确也有所缘故,可是她的耳朵却能清晰地听到方才解衣之时,那一阵从他身体里蹦出来的心跳声,尤为的清晰,甚至可以说是能带动着她一起心跳加速的罪魁祸首。
她稍微缓和过来,终于是抬脚往回走去,到了屋子里与狼王一同用膳。
皙寒生将饭菜从楼下提上来,刚刚在桌子上摆好,就见她莽打莽撞的拉开门冲进来。
心里只道是奇了,她可从来都没有这么慌乱过,那种就像是被调戏了一般的慌忙而逃。
他这是在怎么了?
奕忧怜冲进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倒了一杯凉水,仰头饮尽,她只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任由他这般摆布。
等自己稍微冷静下来,她才察觉到了四耳投了既不解又好奇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一番下来却是有些反常,还不知要该如何是好之时,她只能微微一笑。
“你这是?”皙寒生伸手指着自己的脸颊,从左往右地绕了一圈,不禁问道。
阿怜连忙伸手将手背附在自己地脸颊上,才意外的感受到了自己脸颊的发烫,她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脸颊定然是泛了红。
她尴尬的启唇,瞒着掩盖自己的心虚,只道:“额,隔壁屋里太热了,我……”
就连说话都不禁结巴起来,看来是真的惹得她心乱了,等自己说完也才发现,这般说下来岂不是反而告知了他自己方才是在隔壁与夜允川待在了一起?
哎呀!奕忧怜!你也是够蠢!
阿怜不禁自己埋怨起自己,幸好四耳只是就这么一听,而后便就不管了,继续摆弄着桌上的碗筷,喊她过去用膳。
她尴尬得几乎是想要找一条地缝钻到里面去冷静冷静,可是这饭若是不吃,岂不是更加欲盖弥彰?那还是吃了再说吧。
见她终于是走过来坐下,皙寒生也跟着一起动筷了。
他心里似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的微微勾起嘴角,就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可一头他也正好好的用膳,并未想要问出口,就算是心知肚明一般。
“你笑什么?”
“哦!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情。”
阿怜嘴里嚼着饭菜,而后便就发觉他神情之中的窃喜,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只觉得皙寒生活了许久的狼王,又岂会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可这些却并非是她所想的。
该不会是误会了吧?她忽地想到,可转念一想,就算是开口狡辩,那掩盖的意思只会更重,还不如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算了。
所以她也只能继续用膳,不再说话,以免言多必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