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夫人既然已有身孕,那岂不是更加说明了他们二人恩爱有加?”皙寒生恍然问道。
奕忧怜却愣住了,她的眼角泛红,为了止住手上的颤抖已将手臂靠在了桌上,可她那失了魂的模样还是很好看出来的,皙寒生更加不解。
为何一个简简单单的故事能让她这般动容?
一旁无意间留到现在的司空根本不知道自己听了多少秘密去,只觉得懵懂一半,可是哪怕什么情爱还都一窍不通的此时也明确感受到了怜主的变化。
“阿怜,你想多了。”夜允川却是在场唯一一个看破了她心思的人。
奕忧怜心里一惊,缓缓抬眸,微微泛红的眼里已然闪着泪光,她是心里过意不去了。
可这又是为何?能让她这般杀人不眨眼的人谈起感情来,此事是越发的复杂了。
“因为近三四年来,云山乱开始逐渐减少去看望纯熙夫人的机会,甚至近一年来都未曾亲自前往过别院一次,而他在那深山老林的别院之中设有结界,进出不得。”
质子也是着其中的缘由,那么如此说来,加上方才所得到的消息,便就知道阿怜为何这般震惊了。
云山乱并未再出现在别院之中,也就是说甚至连生物都未能见过的纯熙夫人,莫名在此时被告知已有身孕,岂非?
阿怜说她曾将消息透露给过松月长老,那么以他的身份若是在后山深林之中找到别院是何其的简单,所以他定然是探寻过的,再加上他贪婪好色的性子,纯熙夫人那便娇柔的女子怕是早就勾起了他想要一尝味道的心。
若是这段时日之后松月的一探究竟,岂非只能说明这个孩子是他的?
“你的消息从何而来?从何验证?”阿怜不敢相信,只能询问其消息的来处。
毕竟若是真的这般,她也算是害了夫人的由头,所以她不敢信,不信自己一句不经意间的言语却害得她这般下场。
“内院弟子所传,亲自把过脉的。”质子敛眸,回答的声音颇为低沉。
他方才便知阿怜究竟是如何想的,自然知道她会有此问,可这消息正是因为确保所以才让他笃定阿怜此后一定会因为这条消息而有所行动,所以才令他不顾一切的赶来。
阿怜坐在阁主的位置上筹谋一切,可她也一定没有想过终有一日,她的步步经营会成为最后令她所后悔的‘小聪明’。
“松月也算是出了名的采花贼,纯熙夫人若如传言中的花容月貌,那岂非就是羊入虎口。”夜允川冷沉着一张脸,也算是替阿怜将心中猜测给说了出来。
皙寒生并不了解这几人的性子也属理解,那便由质子来解疑答惑,此话一出也惹得阿怜敛眸,心中猜想怕是错不得,也得以见二人所得消息并无太大得差误。
只是这番推测下来,阿怜心中还是有股愧疚之意紧紧绷着,她不愿再透露出来,便就假装是已然将此事掀过去了一般。
屋子里,飘满茶香,却无一人的神情是得以能见到饮茶之后的放松。
入夜,夜允川被安排在了客房当中休息。
屋檐之下,只有几盏灯火相照,奕忧怜与皙寒生二人于屋下站着。
阁主换了一身玄衣,一手拿着竹编帷帽,一头乌丝编成了几条辫子,一条绕过搭在胸前,只用一支简洁的弯月簪插于其中。
皙寒生还是那一身的皮毛衣裳,在秋风掠过的那一刻还会一阵一阵的浮动,二人竟已沉默了片刻。
“我想陪你去。”
“四耳,我知道你担心,可我亦放心不下他。”
漓幽阁自然也有日夜更替的巡逻侍卫,可偏偏不得靠近漓院,就算是倒是出了事情也属远水救不着近火,更何况现下漓院当中住下了这么一个人物,阿怜是担忧质子。
漓幽阁本来还出过许多刺客暗杀的事情,现在更别说质子殿下还是一个这么大一块肥肉,那么多杀手追着,他又是独自出来的,没个身边人。
“我今夜是一定要去的。”阿怜面无表情。“我也知道你的担忧…可是四耳,你还未到我身边相随的时候,以往的任务也常是夜晚行动,我有足够的经验。”
她今夜打算去别院一探究竟,此时正准备趁着所有人熟睡之时悄悄溜出去,探究一夜再回来,若是她一人出去,一夜足以来返,她满是信心。
“可我要护的人是你,并非什么质子。”狼王语重心长地相告,这是他心中所坚定的。
阿怜抬眸看他,眼里的冰川融化,她的目光甚至是一瞬的变化。
“四耳,我的内伤是你治好的,你不信我也要信自己吧。”她深知他的意思,可是这一趟她不得不去。
就算是夜允川的人亲自求证的又如何?她就是不信,她就是满腔疑虑,她就是要求证。
“我不信。”皙寒生抬眸回应她的目光,非常肯定地再次重复,“我不信你的内伤真的不会影响你,就算是我自己的灵力我也不信。”
他就是不当心这么黑的天,她独自一人出去了还要来回一趟,还是去探究这般危险的事情,本已下了定论的事情,她却还是要谨慎小心的要再去求证一次,他觉得不值。
“四耳,谢谢你。”
在他那一句‘不信’出口的时候,阿怜就已感鼻子一酸了,之时烛光之下,羽睫所投下的阴影正巧挡住了她眼里的泪光,她的‘谢谢’是因将心比心,是她真正感受到了来自他的真心相护。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无法权衡的,她身为棋局当中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她无法自己做主,所以为了能活下去,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努力的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哪怕是付出一切所换=得一次自由亦或者一次活命得机会。
“可是我没得选。”还是这一句话,一句她时常放在嘴边得话,“我必须去,你的狼牙陪着我就够了,莫不是信不过我?觉得我如今连自保的能力都没了?”
皙寒生微微摇头,微蹙的眉头之下,是他那充满了不舍得眼眸,是那种见不得她这般故作坚强的心疼,是那种恨不得自己替她受苦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