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荒有个‘神山庇佑’的说法,很久之前,山神与西荒主是一同掌管西荒的,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历届山神开始退隐山系当中,不管朝政,从那时起,山系当中便养着一支精锐,掌管这支军队的四羽令令主正是山神大人。”
这支精锐之强大,使得这四羽令曾一度遭受寻觅,更是在上一任令主死后,四羽令便就从此销声匿迹,被各方势力强行封锁了消息。
“这四羽令等同于中原的兵符,除去这支精锐,当然也能号令这西荒众军,只是这是当年立下的规矩了,现在这支精锐不仅再也未现身过以外,四羽令也不见踪迹,大家便也就默认了鹊山的落魄。”
正是因为当初‘神山庇佑’的说法,如今又因为十五之期将至,所以众妖心急如焚,担心人妖大战会再一次来临,而夜幼宁作为现在的‘瑶台少主’,他自然得有所行动,以此来堵住悠悠众口。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想利用这次的祭奠仪式,来给众人一个交代?”夜允川终于理清楚了思绪。
“正是。”丘木点头。
“那正好,三日之后我们便去看看他的祭奠仪式究竟究竟如何。”夜允川倒很是期待。
“可是少主,你的灵力比起现下西荒的局势而言,唯恐成了你的弱势。”丘木坦然言道。
夜允川这些年在中原没有机会修炼妖法不说,他甚至还被中原众人合力下了一封印,虽不说动弹不得,但至少对他的修炼之路来说,可谓是必须要铲除的一道阻碍。
“确实是,这道封印,怕是也需要找人替我解开了。”夜允川皱眉,眼中的犀利是下定的决心。
只是这人选还需要再想想……
皙寒生离开寒梅山庄之后,根据丘木的指引,他顺着白原河一路往西北方向走,听说是就在上游处有一片雪竹林,林子中住着西荒主当年的左膀右臂之一——鬼王大人。
狼王所寻之事,或许那位鬼王大人能知晓些许,所以便让他前去碰一碰运气。
而皙寒生这头顺着白原河走了两日,终于也是找到了这处雪竹林所在之地,林子僻静非常,雪竹茂盛,且生长得十分霸道。
他从入口进入林子,走了许久,便觉得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是一条路走到底都是一模一样的,他几乎分不清楚东南西北,正能靠着误打误撞的方向感在林中转悠。
竹院中,奕忧怜还是坐在那张竹椅上,手指弯曲间,院前雪竹便就听话的摇摆起来,原本雪竹之上的积雪如数落下,此招可谓是‘隔山打牛’。
“你怎么又调动灵力?”鬼王不知在后院忙活些什么,这边端来几个绿油油的果子。
见她穿着单薄的衣裳,不知冷暖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走过去便将她脱下的大氅重新替她披上,然后给她介绍西荒独有的果子,汁水丰富,味道香甜。
阿怜收了手,拿起一个便尝尝看。
“如何?”他问。
“还不错。”阿怜笑道。
今日她的伤势终于是见到了头,有恢复的劲头,再养些时日估计就可以恢复云林集所剩的五成修为,届时她也可以重新修炼妖族的术法了。
“今日见你调动起灵力好似没那么费劲了,感觉如何?”
“还行,恢复有望吧。”
奕忧怜自己也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就是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至少无人叨扰,也无以往那些仇恨困扰,就是平平静静地活着。
鬼王这段时日的招呼几乎无微不至,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怨言,就像是他不求回报,只顾着一味的付出,这让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的阿怜深觉不对。
先前再怎么说也是因为自身不抱有希望,所以困在了‘只求一死’的深渊当中,是她自己不愿意去想别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多管,但是现在不一样,她至少是看到了一点希望的,所以今日想起此事,她也是深感疑问的。
“一直来都忘记问了,那日山崖底下,为何出手相救?”她将口中果肉咽下去,抬眼瞧他,很是期待他的回答。
“见你有故人之资,所以出手。”他思考了片刻才答。
“你与我我娘相熟?”她又问。
鬼王却忽地不说话了,他垂眸,思虑片刻也没再回答。
“在哪日之前,甚至连我自己都未知我娘是谁,你又是如何确定的?难不成你还真信了云山乱所说不成?”她独自猜测。
但那日云山乱也说过,他曾上山多次……
“你上山若是只为了替我娘报仇,那么以你的修为不可能拖那么久都下不了手,你一定还为了别的东西……”
她再思考片刻,举手间,手掌之上变幻出了一块精致小巧的玉石,与此同时,鬼王抬眸间一惊,就好似被看穿了心中所想的那般怔愣。
“可是因为此物?”她再问。
他依旧不答。
“这到底是什么?为何值得你数次上山?又为何值得你出手救我?”心中的惧怕油然而生,她害怕若是没有此物,那么她在鬼王的眼里便是半点价值都没有。
他看出了她的害怕,终于开口:“这是你娘生前的贴身之物,我当然不信云山乱说的,但当我在山崖底下找到你的那一刻,我见到了此物,是它其中的灵气护住了你的心脉,以至于那般高的山崖,你最终也还是活了下来。”
奕忧怜蹙眉,所以真的只是因为此物?
这块玉石,是她在最后击杀云山乱的时候,无意间得到的,当时她甚至都不知晓他的怀中藏有此物,就是在她剜云山乱之心的时候,这块玉石几乎是吸在了她的身上,所以最后便也就一同落下了山崖。
“这到底是什么?”阿怜眼角泛红,她相信当中绝对还会有所渊源,“若只是寻常之物又怎可能护我一命?我娘到底又是何身份?”
她扬声质问,显然是有些激动了,但这一切当然也是因为她对自己真正的身世一无所知,又对前路迷茫的情况下,产生了未知的恐惧,当然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