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校医的许可后,谢小刚带着路辰钧和卓倾华他们四个到了画室。
“因为这不是到期末了吗?画室就空了。”
因为谢小刚常来画室这边,所以保管的钥匙他拿着一把。
打开门的时候,颜料的特殊气味涌入鼻子,让卓倾华不得不用手指堵住了鼻子。
谢小刚准备去开窗通风,小唐给他拦住了。
“我去吧,你坐下歇会儿,别再晕倒了。”
画室随处可见木头画架,地上还有洗笔用的水桶。
小唐生怕他又晕倒了,一头栽进水桶里,抢先把窗户打开了。
这一瞧,倒是看见了围墙里的实验楼。
“你们离那研究生的实验室倒是挺近的。”
谢小刚说:“近是挺近的,不过从来没打过交道。”
“为什么?”
“上课时间对不上,而且他们晚上特别能熬。画室熄灯以后,他们整栋实验楼的灯都还亮着,太反人类了!”
小唐吐槽:“这有什么?走出学校,每栋写字楼都是通宵达旦、狂亮至天明啊!”
“……”
这就是社畜牛马的生活吗?
见状,路辰钧追问道:“那后来呢?你不是说,从画室取走了饭卡后又发现画室的灯被打开了吗?有没有回来查看情况?”
他从卓倾华和小唐的嘴里听到了前情提要,不免产生兴趣。
谢小刚连连点头,“我当时也没多想,回去就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说来也怪吧,我折回来的时候,画室又变暗了。”
讲到这里,谢小刚脸色微微变了。
“我确定我不是眼花看错——因为从外面看,第二楼的第三个窗户就是属于画室的。于是折回来之后我没有回画室,而是从走廊上的窗户往画室里面偷偷看了一眼……”
四个人都齐齐地看向了紧贴着走廊的那扇窗户。
玻璃窗,里里外外都看得到。
卓倾华问:“你看到了什么?”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画面,谢小刚瑟缩起脖子抖了身体,眼里流露出几分惊恐。
“我看到……一双通红的眼睛,幽幽地朝我看过来……”
画室里的暖气还没停,但小唐却感觉一股寒意袭来,抱紧双臂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
路辰钧左看右看,始终没在画室里见到摄像头,不免有些可惜。
“这连监控也没有,想要调查起来,恐怕挺难的。”
走到了窗边眺望远景的卓倾华,忽然指着对面的实验楼问:“不是说快要放假了吗?对面的实验楼还有人在。”
谢小刚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忙回道:“哦,他们好像在忙什么课题,比我们晚离校一个星期。”
“是这样啊。”
在画室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几个随手帮忙整理画室。
主要是翻看学生们的画作。
卓倾华很少见到这种写实画作,又对颜料很是感兴趣,点了一抹大红色在指尖蹭开,感慨道:“这墨的颜色真好看,又艳又亮。”
谢小刚露出憨笑,“大师您还懂画?我其实更喜欢灰调,画出来更有质感。”
“灰调?那得多加水。”
“还得加白,这白色的颜料是最费的了,我每次买都得囤好几罐……”
路辰钧听得想笑。
画都不是一个类型的,居然还能牛头不对马嘴地接上话。
跨服聊天呢?
谢小刚把自己的画具都收进了手提箱里,见卓倾华他们似乎准备离开,于是诧异地问道:“大师,您……不作法么?”
因为这事闹的他吃不好睡不着的,要不然也不会犯低血糖了。
可卓倾华只是用那双狭长的俊目扫他一眼,淡淡道:“作什么法?你是个接受现代知识教育的大学生,怎么能这么迷信呢?”
“可是……”
卓倾华两手插兜,转身要走。
“你先别急着回去,晚上再过来。到时候按我说的做……”
叮嘱过这位男大学生以后,卓倾华就跟着路辰钧乖乖去都大的食堂体验一把当学生的感觉。
罗威实在不想吃学生餐,被小唐拖着跟上了那对夫夫的步伐。
都大的学校里不仅有流浪猫,还有流浪狗。
路辰钧接到工作上的电话时,卓倾华就蹲下来逗流浪小狗玩儿。
他用手抓了抓小土狗的脑袋,然后捏着它的前爪站起来。
卓倾华睁大眼睛:“小伙子变小姑娘了?真可怜。”
“汪汪!”
【我也不想的呜呜呜!】
“割了好。”卓倾华用最近从网上学到的新词安慰它:“割以永治,以后就不用愁找不到小母狗了。”
他心想,幸好这辈子没当一只真正的兽。
不然就以这个世界的凡人统治观念,自己现在可能也是个小姑娘了。
一旁,路辰钧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咳咳!没、没事,走神了不好意思……有事等我回去以后再谈吧,我正在外面呢。好,拜拜!”
卓倾华听他挂了电话,才把在这个学校不知道“留级”多少年的土狗学长给放走。
他眼睛布灵布灵地看向路辰钧:“可以去食堂了吗?等会儿吃什么啊?”
“第二食堂的面条特别好吃,切的牛肉片也特别厚……”
路辰钧形容了一路,把卓倾华给馋的都快流口水了。
但意外的是,随着学生们的离校,第二食堂已经关门了。
天色渐沉,他们只好在校外找了一家有小包间的米粉店来嗦粉。
四个人能吃的辣度都不同。
罗威因为经常加班熬夜把胃给搞坏了,所以点了骨汤不辣。
而路辰钧要了微辣。
小唐举起手指,对着服务生咬牙:“我要变态辣!”
正在看菜单的卓倾华:“啊?这不好吧……你喜欢走这种风格吗?”
小唐:“……”
不要玩谐音梗啊卓哥!
等着上粉的时间,路辰钧有些按捺不住地向卓倾华询问:“画室的事,你怎么看?那里真的没有异常吗?”
小包厢里,三人的灼热目光都看向他。
卓倾华双手捧着热水杯,反问道:“还记得画室那栋楼和实验楼离得很近吗?”
“记得啊,但这事应该不是研究所搞的鬼吧?”
“虽然不是恶意,但偶然难免造成误会。”
“怎么说呢?”
……
暗夜降临。
谢小刚掐着往常的时间从画室离开,但其实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外面等着。
果然,熄灭没多久的灯再度亮起,也让他的心紧张地提到了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