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我感觉像是认识到了新事物似的，很少见的……新奇。
虽然有点不礼貌，但的确是扩宽了我的认知。
黑猫在被带回去之后，受到了悉心照顾，孩子去读书了，在学校住。
女人就自己在家，吃的东西很朴素，甚至有些寒酸，但她还是会偶尔把冰箱里的剩下的骨头拿出来煮汤，给它泡点饭吃，算是补充营养。
“那还是腊味骨头，比不了新鲜的，但是那是我这辈子喝过最香的汤。”
我听着很不是滋味，农村女性，想要独自带大一个孩子真的很不容易。
经济来源基本上只能靠地里面的收成，而偏偏女性干重活这一方面，是很弱的。
就算是这样，本身就过得很艰难的她，还是选择将受伤的猫咪带回家来好好照顾。
结果也就是这样的人，反而被越发变本加厉的欺辱。
我之前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一个人死了，家里竟然这么安静。
远房亲戚总会有吧？父母，朋友？
怎么没见到额外的半个人？
丧事不请自来，这临近丧事儿，怎么连个帮忙的人都看不见？
家里安静得很，除去那个孩子，女方那边就没有人过来吗？
“他们家，是不是完全没通知女方那边的家人啊？”
猛地想起这件事儿，我忍不住朝钱翊然问道：“还是说这边习俗是开席了人才会来？”
钱翊然闻言，摇头，“没通知，所以张阿婆才会逼他们签下那种约定。”
我叹了一口气，心道，这事情果然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心得多。
这边只要不通知，到时候财产完全转移完了，这边一句没钱就能把事情撇得干干净净。
没钱傍身的孤儿，在哪里能过好日子啊！
“我们知道你想为你的恩人报仇，但是她还有个孩子留在世上。”
“我们现在帮这家人的忙，也是为了让孩子以后能过好点，你能懂吧？”
黑猫舔舔爪子，道：“你说的按个约定吗？我好像听到了一些，但不是很明白，那个孩子以后不住在这边吗？”
“不能住啊，跟这种畜生继续生活在一起，那岂不是活得会很惨，到时候让人盯着，送到你恩人亲戚家或者谁家都行，反正不会比这里更差了。”
“所以必须要让他活着才行是吗？”
我听到这话，更难受了，无奈道：“对，只有人活着，约定才作数，等孩子大了，还能回来有立身之本。”
要是这边的结构也发生变化，只怕是村里会对土地进行整理。
要是以后他们活出能耐来，不回来还好，要是没有退路了，回来，还能凭着字据找到立身之本。
况且现在那男的活着，做好约定，那就不用牵扯其他的。
但如果是人死了，只剩下三个未成年孩子，那么任何一个接手三个孩子的人，都能随意处置财产和土地，那这样的话，孩子能拿到的东西只怕是还要缩减上好几倍。
闻言，黑猫沉默了。
车内的气氛很压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冷不丁的，车门被人打开，我吓了一跳。
见是张阿婆，我才松了一口气儿。
“你溜达回来了啊！我们这边问清楚了，但是还差点……”
我说着，看向黑猫，它似乎很犹豫，又很不甘心。
张阿婆大概明白了事情来龙去脉，就笑道：“这简单，你九条命只剩下八条命，但寿命也足够熬了。”
“等孩子成年之后，我会找人带他回来，让他和这家人掰扯清楚，到时候，你再动手报仇，行不？”
啊？
我和钱翊然都愣住了，“还能这样？”
黑猫明显也有些反应不过来，诧异地看着张阿婆，“这样能行吗？”
“没问题，我们这边只管孩子到十八岁能自己处理事情就行，至于承诺解决事情，我们只说了现在解决，没说以后。”
我瞪圆了眼珠子看着张阿婆，没想到她解决问题的思路这么清奇！
但是完全没毛病啊！
这几年让你没事儿就差不多了。
等到时候这猫想报仇，那我们还管得着嘛！
那些钱又不是能保一辈子平安！
“成，那我信你们。”
哎？
黑猫说着，就站了起来，“但是到时候如果让我发现你们在骗我，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说完，它直接站起来就走了。
我将黑猫最后说的话复述给两人听，他们都挺无奈。
对啊，谁会想要护着这么垃圾的一个人，都巴不得让他早点出事儿呢！
而现在，至少他的死期有着落了。
像是一颗大石头落地，我们都轻松了好多。
黑猫走后，我和张阿婆说了狗的事情，她倒是挺看得开。
“护村的狗，觉得咱们来找事儿的吧，所以才会一直盯着我们。”
守村人我知道，但是护村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是牵着貌似挺好的，会预警、会帮忙。
可后者？
它们仨咋不把这男的咬死呢？
倒是盯着我们？
还有黑猫说的咬它的三条狗应该就是这三条吧？
这完完全全就是好坏不分的玩意儿，就这？还护村狗？
我对这个名字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这个护的就是村里人，大概是觉察到我们对这件事儿的处理态度不好吧？”
钱翊然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解释起来。
我想到他之前说的要把狗的事情往后放，往后说，摸着下巴打量他。
之前跑步的狼狈倒是没了，但是身上一股子汗味儿，可熏人。
“那你怎么说之前没撵你，可是刚才赶都赶不走？”
钱翊然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香囊，递给我，“这叫狗不理香，闻到这个味道的狗，都会自动远离，这些年我下村好多次，狗见我都是绕道走。”
“之前也是，我进来找人的时候，那三条狗绕着走的，但是没想到这次失灵了。”
“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咱们达成了统一战线之后，它们察觉到了，所以才会这么凶。”
这个解释……
我无力辩驳。
主要是那三条狗，看着明显没有这么智能，还能扫描我们的大脑，看穿我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