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将那本书学习完，你应该就能知道什么是界定的标准了。”
好一会儿，张阿婆轻飘飘地一句话，让我哑然。
果然，还是和那本书脱不开关系。
我甚至有预感，后面的页数虽然不多，厚度也很薄，内容却是实打实地厚实。
没准足够我啃上几个月也不一定。
都说是万事儿开头难，其实这样看的话，之前遇到的甚至都不算是什么了。
因为时间还很早，所以一路上很安静，车子都只遇到两辆。
我开的不算快，等到张集村的时候刚好七点。
正想着这个点没准那些人还没起来，或者村民应该还在家里面七七八八地折腾。
就索性将车子直接开到村中心的小广场旁边停下。
不成想，开到的时候没人，等我将车子倒车停好位置，下车，不少人都一窝蜂地冲上来，将我和张阿婆团团围住。
“你们终于来了啊！”
“张阿婆，这个就是你的小徒弟是吧？”
“哦哟，年轻有为呢！”
“药呢？药带来了吗？带来的话先让我吃上一颗好不好？”
“人家的药是用来卖的，你钱带够了嘛？就问人家要药。”
“谁不是冲着那药来的！怎么就净说我呢！”
“就是啊！谁不是想着终于盼到药救命了才来的，一万五钱已经准备好了！张阿婆你先卖一颗给我！快点先卖一颗给我啊！”
“……”
皆是神情憔悴地村民，看样子这段时间也是没少被折腾。
甚至有人说话的神态都挺吓人，看像是快要被逼疯了。
我昨晚来的时候是在灯光下面，很多人面容阴影很多，导致我没怎么细看。
现在凑得这么近，倒是有些怪吓人的。
不过药被我藏在车上了，在有人出来组织秩序之前，我肯定是不会让他们看到药的，要是出现秩序混乱哄抢的情况，那我不是白折腾这次，给他们做慈善了！
我才不做那样的冤大头呢！
当然！
要是这一方民风淳朴，或者是有村民的让我的印象十分好，做一部分慈善也是没问题的。
可偏偏，之前我被狗撵着咬他们都无动于衷，就冲着这个态度！做慈善就是免谈。
“行了，村委会的人呢？不是说好先来这边组织人吗？这么乱，不行的话我们还是先回去了！”
张阿婆故意大声喊着，周围人都静下来。
虽然依旧没有村委会的人站出来，人群中也没有之前的熟面孔。
但人群算是安静下来了，只是他们在听到张阿婆说要回去的话的时候，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甚至木然的神情都透着一丝诡异。
“张阿婆，你这样算不算是趁火打劫啊？”
“就是啊！都是农村人，开口就是一万五，谁能出得起！”
“一万五，算是我家半年的收入了，给了钱，我喝西北风去吧！”
“谁说不是呢！要加这么高，简直就是想让我们去死啊！”
“……”
张阿婆见怪不得看着他们，神情漠然，一声不吭，倒是将那些人盯得噤了声。
我是有些惊讶于这些人，明明是我们来救他们的命，可现在却反倒是来指责起我们。
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一开始还想着今天到这里会被很热情地对待，并且收获不少感谢。
可现在面对这些尖酸刻薄的呆滞面容，就像是看到了地狱麻木的厉鬼似的，只让我觉得面目可憎。
“昨天去找我的村委呢？认不出来组织秩序的话，谁都别想拿到药啊！药我们可没直接带在身上。”
直到张阿婆说出这句话，我才猛地明白现在的处境有多凶险。
都说鸟为财死人为食亡，当人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时，为了活下去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更何况是这么一大村子人。
我隐约明白了那面古铜镜给我带来了什么凶险的境地。
眼下这样的情况，就算是这些直接将我和张阿婆打死，将药抢过去，最后再一直统一口径，将我们的死亡换上其他的借口，一村子的人联合起来，脱去杀人嫌疑简直轻而易举。
先前来时的路上，我还以为是帮衬，现在看来，不到最后一步，永远不知道一个东西带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际遇。
也难怪，刚才这些人围上来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就像是被一群饿死鬼缠住了。
如果是拿不出这一万五，那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但是抢走药还能有活路。
而张阿婆明显是意识到了这些人的意图，直接撒谎说药没直接放在车上，在其他的地方。
这样就算是断了这些人想直接抢药的念头。
果然，这话一出，好几道狠戾的目光像是毒箭般刺过来。
张阿婆依旧云淡风轻的看着众人。
有人不甘心，继续追问道：“没放在车上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根本就没有药？只是想诓骗我们的钱嘛？”
“就是啊！不是说好了今天会把药带着过来？说话不算数了是不是！”
“……”
就像是被他们抓住了不得的小辫子，七嘴八舌的咒骂又再度袭来。
不少人精神抖擞地说着，神情嫉恶如仇，仿佛这样说就能让他们占据什么了不得的道德高地，能随意地对我们进行审判。
我全程都皱眉听着，看着，甚至有些庆幸，张阿婆没自己来，而是带上了我一起。
“这倒不是，主要药丸制作的材料不可复刻，所以药丸比较珍贵，要是直接带来了，我怕被手脚不干净的人直接偷走，那我就真的欲哭无泪了，毕竟现在这么多人还等着救命是吧！”
“大家要是想早些摆脱现在的困境，就不要在继续围在这里了，还是快点去吧村委会的人找过来，组织秩序。”
“有钱的人，排队交钱，签字按手印，就能领取到药物。”
“没钱的人也不用担心，这次的病，不是只用药物才能治好，我们还有其他没钱就能治疗的放法子，所以不要恐慌，既然答应来治了，我们肯定是做好准备，要把你们所有人都治好了，才会回去，你们大可以放心！
我大吼着说完，虽然有人面上不是很好看，但还是将我的话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