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愣住了。
这个说法的意思……难不成是？
我惊讶地盯着他，“你想干什么？这可是法治社会，对方用了法律并不能判定的法子，但是你……并没有类似的能力吧？”
“如果是想要一命换一命……是不是有些太不值当了？”
说这样的话，明显是有些不合时宜的。
但是事已至此，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
不管走哪条路，似乎他们都要面临分离的局面。
“现在也没有其他的路能选择了啊……”男人无奈笑着，满眼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没了，我也没活下去的欲望了。”
“如果因此这个家就这样散掉，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能这样眼睁睁看着……看着我的孩子离我而去，我的妻子抑郁而终……我做不到这样看着……”
女孩已经是泣不成声，“爸……你别这样……都怪我，我就不该去参加那个同学聚会的……都怪我啊……”
两人抱着在院子哭作一团。
我看着他们满是不知所措，想出声安慰，这样的飞来横祸，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想无视，又做不到。
是很惨啊！
开开心心地生活，去参加一个平淡无奇的同学聚会，结果回来就得直面死亡。
换谁谁能做到平淡应对？
肯定没人。
“大师，谢谢你，谢谢你为我们答疑解惑，真的帮我们太多了！”
我正想着，就听到男人的道谢。
似乎是情绪已经稳定下来，这个时候的他面上全是坦然，和来时的焦躁完全判若两人。
老实说，这样的事情发展明显是让我有点心慌了。
这个……我是不是无形中好心办坏事儿了？
就……他们这样下去，明显走向会变得很惨啊……
可想规劝，又像是鞭子没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似的。
人家横竖都是死，想干什么都是为了博出一条路来吧？
“你们多想想吧……对方不止六个人……要动手就问题很大了，我觉得是从长计议，她的寿命还是能再撑上一周左右……到底要怎么办，我还是觉得你们最好是想清楚了，别到最后懊悔一生。”
我说话心虚的要命，虽然让别人知情不算什么问题，也是，我认为的正义之举，但是现在的发展总让我有一种教唆杀人的感觉？
“大师您不用担心，我们会将今天到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保密的，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不会跟别人说起来，肯定不会连累到你。”
男人这般说着，还让自己女儿也保证。
连累什么的倒也算不上，就是心理上的压力有点大。
而两人也不打算继续在院子里面停留了，将衣服穿上就要给我转账。
“大师，这钱您一定要收下，您真的帮我们太多了！”
男人说着，就让我打开手机扫码。
但是那双坚定赴死的眼睛却是看得我发毛，连语气都坚定起来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吓人。
我想说不用了，可又想到张阿婆说的因果。
若是我不收下，怕是还会牵扯出其他的事情。
只能硬着头皮说：“今天也没干什么，随便给我转个一两千就行，不用多，我也没帮你们解决问题，但是真的，你们回去千万要想好了，别一时冲动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对方点头如捣蒜，虽然道谢真诚，可回应得也敷衍。
至此，我知道，真是劝不住他们了。
女孩也是心如死灰，感觉自己闯下大祸。
可没成想，对方直接转过来五万块，正好是收款上限。
“多了！我给你们退回去……”
但是人家压根没打算让我退，“大师，这点钱我都嫌少了，你一定要收下，这是我的心意，真的很感谢你帮我们！就这样了，我们先走了，谢谢！”
说着，也不给我阻拦的机会直接跑出去上车，发动车子一溜烟就跑了。
留我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大概是知道根本原因之后，已经不在乎苍蝇和臭味了，之前说好要给他们的除虫药水也不打算要了。
这……刚才脑子宕机了。
我就该直接把手里的喷瓶直接塞给他们的！
这个时候我心里面已经有些慌了，事情发展已经失去控制。
似乎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掺和进来。
可又像是注定掺和进来，帮帮这可怜的一家子。
可我真的帮到他们了吗？
我推演的东西是兵分三路，一路已经这么吓人了，那另外两路……要管管吗？
可无形中，我也觉得松了一口气儿。
如果那些人借命的人真的被解决掉了，那四舍五入依旧意味着之前那个男人也会获救，这样按照因果来说的话，也算是我间接报恩了？
可这样的报恩又是牵扯到了其他人。
循环成一个圈一样扭曲复杂，逐渐变成了莫比乌斯环，让我对自己的认知价值产生怀疑。
“主人，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还要去那边吗？”
一直在包里面的小白探出头来看着我。
我被这么一提醒，终于是不再执拗地去想这件事儿的对错了。
看了一眼时间，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推演还真的很耗费时间。
“不去了，回家吧，我好好捋捋今天这个事情。”
可没想到刚回到家，就见奉凌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眼睛闭着，似乎是在睡觉。
但在我蹑手蹑脚地想要回到房间时，他的声音又在我背后响起。
“你饿了吗？”
我被这声音吓得一激灵，回头就见他目光平静地看着我。
“不……不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不对……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因为想见你啊，担心你会不会又痛经，所以抓紧时间回来看你。”
“啊……谢谢……”
我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完全不敢看奉凌。
太乱了，现在的事情太乱了。
乱到我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一些什么。
更不知道要不要跟奉凌说，如果要跟他说的话，我该怎么说？
如果他想帮我怎么办？
要是将他牵扯进危险中怎么办？
我心里一团麻乱糟糟的，心虚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