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阳听见段虎叫季春花把钱给他,突然觉得这脑瓜子就不那么沉了。
他扯扯脸皮,不自觉地就要扬起头,怎想脚下却蓦地传来“啪”地一声!
季阳一愣,耷拉眼皮一瞅。
只见这装着三千巨款的信封竟被季春花直接扔到了地上!
还离他挺远!
季阳迅速蹲下身猫着腰去捡,又气又心疼,他一边摸索着捡钱一边习惯性地想骂她。
可才抬眼,就看到段虎仍靠在门口,凶野高大,不怒自威。
他虽没说话,暴戾而狷狂的视线却死死盯着季阳。
就像是头残暴的兽在等待时机——
季阳立时被封喉了似的,唰拉一下重新低下脑瓜,抓起信封起身就跑。
段虎叫他:“狗儿子,懂规矩么?要着饭了得说啥?”
“... ...”季阳脚步略停,硬邦邦地吐出句:“谢谢段爹,谢谢春花娘。”
段虎冷哼,“滚吧。”
季阳再没耽搁,带着满身馊臭屁股后面冒火似的,拔腿就跑。
他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跑没影了,季春花这才缓缓收回视线。
转身要往院里走。
经过门槛时,段虎大粗胳膊一抬,“回去做啥,买零嘴儿去。”
说完,他都不等她回话便霸道粗蛮地搂住她丰软肩背,“妈,我带你儿媳妇买零嘴儿去嗷。”
“去吧去吧,门敞着吧,今儿天气好,叫院里过过风。”
孙巧云想想又补充一句:“不急着回来啊,出去都出去了你就带春花好好溜一圈,要不她也怪闷的。”
孙巧云这一提醒,段虎便不禁想起明儿个他就要去工地了。
他思索片刻,回:“知道了。”
随后便揽着季春花顺着土道往外走。
季春花悄然垂眸,抿着嘴儿没啥反应,也瞅不出个雀跃快活。
段虎搭她肩膀上的大手往上一抬,捏住她颊上软肉,哼道:“咋?老子带你溜你不乐意?”
“耷拉个大脸蛋子给谁看呢?”
“... ...不是不是,”季春花慌张扭脸儿,满眼诚恳,“我是因为... ...”说着说着,却又不忍因愧疚心疼红了眼。
她支吾道:“我是因为你把那么多钱都给了那个混账东西生气,难受... ...”
“生我自己的气,也替你跟妈觉得不值。”
季春花叹道:“你们都对我这么好,我刚嫁进来就叫你们破了这么大的财。”
她不自觉地攥紧拳,咬咬牙,“我心里堵得慌,难受得要命、愧得要死,可,可我又不知道我该干点儿啥... ...”
“!”她又猝然看向他,仰着丰软水灵的脸,眸中带着恳切,“回去我再多干点活儿行不?”
“你,你回去跟妈说说,叫她甭总拦我嘞。”
“我真的能做的,我能做好多好多的事情我不累的!”
“去去去,甭跟老子整这没用的。”段虎却丝毫不买账,横眉立目凶煞异常。
他把她脸上软肉都捏红了,眯起眸道:“老子不跟你说了,做我媳妇儿就得听话。”
“老子叫你做啥你就得做啥,不叫你做啥你就不能做。”
“你把这俩都做到就行,甭跟我扯别的。”
“... ...听!我听的!”季春花绵柔双眸闪着光,亮晶晶的,认真又诚恳。
随后突然想起啥,脸蛋儿冒起热气泛着红。
她视线躲闪道:“你,你刚才叫我吃你嘴儿... ...我都吃嘞。”
“还不够听你的话嘛?”
“大白天的,那么臊人的事儿我都干嘞,我已经很听你的话啦。”
“嗯。”段虎粗哑着嗓子应了声。
随后便继续薅着她往前走,一步迈出去老远。
季春花可费劲地跟着,因为羞怯也不敢叫他慢些。
没想段虎忽然混不吝地在她脑瓜顶笑了一声,“挺好嗷,有进步。”
“但你还得继续努力。”
“!”季春花闻此马上就要作保证。
段虎却继续道:“不光是白天得干,夜里也得干。”
“... ...”季春花重新低头,揪住衣角。
装作啥也没听到。
他们俩就这么顺着小道走到宽敞些的大道,季春花还寻思呢,不就是买个零嘴儿么,咋还走了这么老远。
家附近就有个食杂店啊,虽然东西不多但零嘴儿还是有的。
然后她就发觉段虎好像是要往村口走。
“诶?”季春花眨么眨么眼儿,傻了吧唧地问:“咱要出去吗?”
“啊。”段虎懒怠作答,“老子车停外面儿了。”
“车?”季春花纳闷,“找车做啥?是工地的车吗?”
她倒是听孙巧云说过,段虎有辆小卡车,是出去干活儿的时候用的,因为村里路窄还不好开,他嫌麻烦基本都停在村口。
孙巧云还说段虎那车,脏的跟泥坑里爬出来似的,有时候她看见,就忍不住数落段虎也不收拾收拾。
段虎却不屑道:“个拉水泥沙子大砖头儿的玩应,收拾它干啥。”
“收拾也白收拾。”
想起这个,季春花忙道:“你是不是工地有事儿?”
“那你快去忙吧,我不用买零嘴儿啦。”
“也不急着吃,吃不着也没啥——”
“你咋那么能叭叭儿呢?嗯?”
“老子带你去哪儿就去哪儿,问问问,问个屁!”
段虎这回不掐她脸了,一把就捏住她肉嘟嘟的耳垂。
季春花猝然一颤,
竟不受控制地猛然攀住他劲壮侧腰,指尖哆嗦着抠他!
隔着衣服,还挺使劲。
段虎脚步倏而停下,一忍再忍才咬牙稳住。
他感受到隔着薄薄的背心儿仍然温乎柔软的触感,难耐阖眸,额角青筋狂躁搏动。
在心里暗骂:艹艹艹,吃个屁的零嘴儿啊还。
老子现在就要回家吃嘴儿,等不了夜里了艹!
紧接着,却黑脸咬牙攥住她那只小胖手儿就往外拔。
“你他娘想抠老子肉里?嗯?”
“不就捏你耳朵一下么,这么报复老子?”
“我使劲了么,我问你我使劲——”
“诶呀!虎子诶!”
段虎正拧眉瞪眼地凶季春花,便被一道叫嚷声打断。
季春花也被惊到,颤颤巍巍地顶着又湿又红的眼儿四下寻摸。
恍然看到来人时,她一愣,礼貌又软乎地叫:“... ...方媒婆?”
方媒婆直奔着他俩冲过来,到了跟前儿一把拍开段虎的手,拉着季春花就往后退了两步。
满脸恼怒,斥责道:“你这是做啥?”
“刚娶人没两天儿呢你就搁这青天白日的欺负人闺女,是不?”
“你个小瘪犊子可够坏的啊!还特地把人带出来欺负!”
“走!我跟你回家!”
方媒婆气势汹汹,拉着季春花就要回村,“真是反了天了你,这事儿要叫你妈知道你看你挨不挨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