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厌它……”辰瑶只说出这三个字便鼻子发酸眼眶发红,不忍再说下去。她看向尧衡身后,并不见碧落的身影,立刻抓住尧衡的衣袖急急问道,“阮恬和碧落他们呢,可是已经回来了?”
尧衡的眼角几不可见的抖动一下,屋内只有一盏昏黄不明的油灯,豆大的火苗让人无法看清屋内的每一件事物,可尧衡的这个小动作还是被辰瑶敏锐的捕捉到了。
“他们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她想要翻身下床,却一头扎进尧衡的怀中,“你说啊,你快说啊!”
“你先别着急,事情是这样的!”尧衡知道这件事终究瞒不住,只得放缓语气对辰瑶道,“回来后我想到阮恬他们是在死灵潭外等待,应该不知道我们已经回到了这里,于是去寻他们!”
尧衡到了死灵潭边时,那里一片寂静,不见阮恬三人的身影。他试着呼唤几声,并没有得到回应,尧衡意识到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这里一定出事了。
“我查看了附近情况,没有发现任何血迹和打斗的痕迹。”尧衡觉得事有蹊跷,除去碧落不说,阮恬和骆尘两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在他们毫无察觉时下手的,且一下要对付三个人,若不是对方人多势众,便是用了什么见得不人的手段。
“后来呢?”辰瑶的心被什么揪扯着,比之前疼的更厉害了。
“后来河姬出现,我才知道事情的经过。”尧衡想起当时河姬慌乱的样子,如在眼前,“鬼魇落败后并没有离开赤明界,或者说,是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暗中返回了赤明界。更令我没想到的是,他一直尾随我们,来到了沼泽森林。”
听闻鬼魇竟用迷香迷倒了阮恬等人,将阮恬和碧落强行带走,骆尘一路追去,辰瑶忍不住破口大骂,“不知死活的卑鄙小人,几次三番的来寻麻烦也就算了,眼见再无退路,被虹霄灰溜溜的赶出了赤明界,竟想出了这样下作的手段来。好啊,我正一肚子的火气不知道找谁发,他自己一头撞上来,就休怪我翻脸无情了!”
“鬼魇此人的确不能再留,只是,河姬虽然知道是他带走了阮恬和碧落,却因为那些死灵的关系,无法离开死灵潭,所以现在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尧衡没有隐瞒自己的担忧,赤明界地域辽阔,这里又曾归鬼魇统辖,即便已经倒台,也会有不少他的旧部亲信在。如果鬼魇想要藏起来,便如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放心,只要骆尘还有一口气,就会沿路留下痕迹!”虹霄担心辰瑶,前来看望,正好听到了她与尧衡之间的对话,“当初我就不该心软放了鬼魇,惹出今日的祸患。”
“这不怪你,”辰瑶长叹一声,“是我们太不小心了,被鬼魇一路跟来竟毫无察觉。只是我担心,鬼魇对我满心怨怼,会为难阮恬和碧落,那两个丫头都是被我连累的。”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鬼魇,”虹霄在辰瑶对面坐下,“在我们出现之前,他绝不会对她们下手。一来,如今的鬼魇没了前呼后拥的帮衬,仅凭一人之力是无法对付三个人的。除了用迷药将他们迷晕之外,别无他法。且骆尘一路追去,鬼魇便多了一重威胁,不会再节外生枝的。”
尧衡也道,“鬼魇绑走阮恬和碧落,无非是想要用她们做为筹码,从我们这里获取他想要的东西。在无路可退之前,绝不会轻举妄动激怒我们。到时候得不偿失,他所做的一切便都落空了。”
两人难得同心协力,辰瑶这才勉强松口气道,“你们都这么说了,我也安心些。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发,找到骆尘留下的痕迹,杀鬼魇一个措手不及!”
正在这时,雷渲忽然来找他们,“魔君,尧先生,辰瑶姑娘,祖母请你们过去一叙!”
此时夜已深了,雷渲眼眶微红,神色疲惫,显然是与雷家祖母聊了许多。辰瑶微笑道,“如何,我说的事可应验了?”雷渲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辰瑶姑娘神机妙算,祖母已经明白了我的心意。”
众人相视一笑,几人随雷渲去了雷家祖母住的木屋,屋内破天荒的点了三四根蜡烛,老人家神色肃穆的坐在木椅之上,等待他们的到来。
“几位请坐吧!”雷家祖母看向辰瑶,略略点头,算是谢她全了自己与雷渲之间的祖孙情,更谢她去了自己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
辰瑶心领神会的回以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深夜请几位前来,是有一件雷家秘辛想要托付,也是全了我这孙儿的一片孝悌之情。”雷家祖母拉起雷渲的手,满脸慈爱。
“莫非您要说的,是当年雷家家主与无厌之间的一段往事?”尧衡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雷渲竟能说动祖母将父亲雷成礼苦心隐瞒的事讲出来。
“是的”,雷家祖母点点头,“当年之事成礼并未告知与我,只是,知子莫若母,他是我生的,自然一言一行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但那些事过去许久,有些我也记不太清,还有一些只是我的揣测罢了。”
“您愿意告诉我们,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事关雷家和无厌,更牵扯到了幕后之人,辰瑶不想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那时,雷家在玄清界占有一席之地,风光无限。身为玄清四柱的其他几家热闹非常,往来之人络绎不绝。偏成礼吩咐概不见客,一时间雷家门可罗雀,既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为雷家赢得了一份好名声。”
雷家如一股清流,让玄清界对其多有赞赏。家中鲜少有客人,所以雷家祖母对外人的到来格外留意。
“那一天午睡之后,兆儿的娘来寻我,说有一位贵客来见成礼,还去了成礼的书房。房门紧闭,两人已经在里面谈了许久,就连午饭也未用,她只得来问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