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户人家是村口第一户,家门前有一条小河,小河对面是进村唯一的路。
第一户,代表一个村的门面,大都是家庭条件还不错的住户居住。
孟台窝堡村不一样,村口把头第一家,竟然是一户用木栅栏围起来的小院子。
院内只有一间黄土泥糊的土房子,和一辆崭新的铃木125摩托车。铃木125 这个组合十分诡异,人住的房子,外部黄泥多处脱落,露出内部的草杆。
房顶上杂草丛生,房檐处露出底部房梁,给人一种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倒塌的感觉。
这种年久失修的房子,早就该推倒重建了。
农村建房并不贵,人们口中常说的3间大瓦房,最多也就一万多块钱。
而院子里停着那辆新款铃木125摩托车,官方售价:起步。
买摩托车的钱,足够把家里的房子推倒重建。
曹嘉宁从建平县开车到康平县,路过很多地方,绝大多数人家都盖上红砖房。
偶尔有几间老式黄土泥糊的房子,不是用来放东西的仓库,就是路边的旱厕。
他就没看到哪户人家,把日子过成这副德行。
这户人家,已经不能用贫穷来形容。
条件差,盖不起新房可以理解。
但是,房子住成这样,已经变成危房。
不想着修补房子,却把钱拿来买昂贵的摩托车。
这分明是又穷又懒又喜欢装逼,不值得半点同情。
曹嘉宁甚至有些心疼院里那条被饿得骨瘦嶙峋的狗,它连个遮风挡雨的狗窝都没有。
“奶奶的,谁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瞎转,就你有车是吧。”
“赶紧给老子滚!”
就在曹嘉宁观察这处落魄小院之际,脏兮兮的旧木门,“嘭”的一下,被人从里面暴力踹开。
一个裹着大棉被,醉眼朦胧的男人,骂骂咧咧的从屋里走出来。
“卧槽!”
看到男人的那一刻,曹嘉宁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处濒临倒塌的危房,竟然是黄三奎的家!
噗通、噗通——
曹嘉宁心跳骤然加快,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
他提前设想过很多种情况,万万没想到,竟然是黄三奎主动送上门。
黄三奎小脸通红,走起路来左手七右手八,双眼迷离,明显是喝高了。
两人中间隔着一条小河,又是三更半夜,就算黄三奎此刻十分清醒也不一定能发现曹嘉宁。
为了自身安全,曹嘉宁果断加速,从黄三奎家门前快速驶过。
他一路疾驰,一直将车开到数千米外的窝堡水库边上。
此时,已经是深夜。
卡车熄火后,周边一片黑暗,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和“哗啦啦”的水流声。
曹嘉宁打开车门,一跃而下。
对他而言,黑夜与白天的区别并不大。
他裹了裹厚重的老式军大衣,抬眸朝黄三奎家方向远眺。
这里距离黄三奎家,大概有2、3000米左右的距离。
如今,已经找到黄三奎老巢,曹嘉宁心中百感交集。
刚刚黄三奎站在家门口,他担心被发现,快速开车离开。
虽然走得很急,但他并未忘记自己的任务,将黄三奎家小院,以及那栋破破烂烂的房子巡视一遍。
家里空空如也,除了最基本的生活用品,再无它物。
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辆摩托车。
“估计这个家伙,把古玩藏在地窖、地下室之类的地方。”
“现在已经知晓黄三奎老家位置,只需暗中行动,慢慢搜索即可。”
“今天是个好机会,这货喝得晕乎乎的,估计睡得跟死猪一样,正适合前去探路。”
“只是,那条狗有点麻烦,它一叫黄三奎就会醒过来。”
“一次两次还行,若是经常出现这种情况,黄三奎肯定会怀疑,要想办法解决掉狗的问题。”
“唉,不管了,先过去再说!”
孟台窝堡村位于一片平坦的大草原之上,周边除了水库,只有零星几座相互交叉的山脉。
若是白天,站在村口位置,可以清晰看到几十米外的人家。
这对曹嘉宁而言,是一个好消息,同时也是一个坏消息。
这里地势平坦,视野开阔,不利于隐藏。
如果白天来这里探路,很容易被人察觉,对曹嘉宁非常不利。
有利的地方,同样和地形有关。
这里地势平坦,曹嘉宁容易被人察觉,黄三奎也避免不了这份尴尬。
因此,他能选择藏匿古玩的地方很少。
家周边范围,剩下就是有标志性的地方,窝堡水库和那几座突兀的山脉。
25分钟后,曹嘉宁来到黄三奎家河对岸100米左右的位置,躲藏在一棵大杨树后。
这个位置,稍微有些远,但不会惊动院内的狗。
虽然效率差了一点,胜在安全、稳妥。
曹嘉宁躲在杨树后,双目凝神,褐色瞳孔瞬间变成宝石一般的祖母绿色。
他的视线穿透力有限,最多只能透视地下3.5米左右的深度。
他以身前大杨树为起始点,展开透视,一点点向前推进。
在他的透视之下,地下3.5米范围内,无所遁形。
视线穿透干枯的草地,地下的草根、树根与土壤混合在一起。
地面1米左右的表层,有许多零星碎石和生活垃圾。
再往下,主要以土壤为主,偶尔有一些因为地壳运动被土壤掩埋的石块。
曹嘉宁仿佛一位石油勘探工,在黄三奎家外围逐步向内部推进。
就在他准备加快节奏,快进到黄三奎家地下位置时,突然发现一件让他头皮发麻的事情。
黄三奎家东侧50米处,有一棵歪脖子洋槐树。
这棵洋槐树下,埋葬着3具人类白骨。
农村,有土葬的习惯,地底出现人类遗骸很可能是某个被遗忘的荒坟。
但这处情况明显不对劲,这三具白骨的头骨、胫骨、胸骨多处出现骨折情况。
尤其是那具头骨破损的白骨,他头顶天灵盖,被砸出一个拳头大的孔洞,白花花的骨头被染成血红色。
这分明是生前被人用重物击打头顶,导致死亡。
随后,将其埋在洋槐树下。
另外两人也没好到哪去,断胳膊断腿,肋骨都让人干骨折了,同样死状凄惨。
这三具白骨,已经开始腐朽,起码埋了几十年,死亡时间比曹嘉宁年纪还大。
“咦,这个人手上带的戒指应该是一件晚清、民国时期的戒指!”
“戒指上面有一个字,好像是繁体的【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