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帮我解决刘仿这个大麻烦，还没正式感谢你，又给我提供这么多精品古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要不这样，这批古玩不论品质如何，我们嘉行只收百分之零点五的交易费，其他费用全免。”
大型拍卖行，抽取佣金费用是固定的。
最终成交价200万以下的拍品，一般按照百分之五抽取佣金。
成交价在200万以上的拍品，抽取佣金阶段递减。
艺术品拍卖，佣金最高可达百分之十。
拍卖佣金，只是拍卖行抽成之一，还有鉴定费、保管费、公告费等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
夏晚柠一开口，直接将佣金降到最低，并免除其他费用。
夏晚柠这只狡猾的小狐狸，突然变得这么大方，令曹嘉宁有些不太习惯。
曹嘉宁偷偷瞟了夏晚柠一眼，刚好与夏晚柠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两人各自闪避。
“夏总太客气了，以后有好东西，我先给你送过来。”
“对了，夏总有银行的朋友吗？”
“我手中有一批黄金，想要出手。”
“这些黄金来历有点小小的问题，一次性出手比较麻烦。”
闻言，夏晚柠秀眉微蹙。
她对曹嘉宁了解有限，从李明轩口中得知曹嘉宁要开一家古玩店，马上就要开张。
她年末从曹嘉宁那买下一件元青花玉壶春瓶，曹嘉宁手中至少有8000万流动资金。
可曹嘉宁还要着急出手古玩和黄金，难道他着急用钱？
“你是着急用钱嘛，如果遇到问题，我可以先借给你一些。”
曹嘉宁身体一怔，在他心中夏晚柠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这次竟然主动借钱。
这女人傻了吧？
“没事，我有办法的。”
被曹嘉宁拒绝后，夏晚柠红唇微微撅起。
果然，男人都是大男子主义的家伙。
跟女人借钱，像是要自己命似的。
随便吧，我也不是很想借呢！
“我有银行的朋友，但他也不是大领导，小数目的黄金能帮你搞定。”
“但我估计，你手上的黄金应该数额不小，他估计搞不定。”
曹嘉宁本就尝试性的询问一下，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
“没关系，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时间不早了，明天我把东西给你送过来。”
“好的！”
“嗯，那你忙，我不打扰了！”
夏晚柠起身，准备送曹嘉宁出门，可曹嘉宁跟兔子似的，一溜烟没影了，气得夏晚柠直跺脚。
真是笨死了，笨木头一根！
活该你找不到女朋友！
上次那个陈媛媛好像跟他暧昧不清，主动投怀送抱，忘记问他是怎么回事了。
唉，我管他的事干嘛，跟我又没关系。
“彩銮，你死哪去了，还不安排人收拾办公室！”
.......
夜。
潘家园鬼市。
潘家园鬼市，是京城八大老牌鬼市之一。
很多人以为潘家园，就是潘家园鬼市，其实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白天，对外开放的旧货市场，是大家口中的潘家园，行内人一般都叫潘家园或者潘家园古玩市场。
而潘家园鬼市，是指潘家园旧货市场外面几条只在晚上开放的街道。
昏暗的夜色下，街道两侧一个挨一个的摆满古玩摊。
摊主们，只在摊位前点亮一盏微弱的小台灯。
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非常考验玩家的眼力，想要低价捡漏，可不是件容易事。
“嘉宁，好久没见你来鬼市了。”
“来串串货？”
“呦，曹老板来了。”
“曹老板，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宝贝！”
......
曹嘉宁是潘家园老人，刚进鬼市就有一帮熟悉的古玩摊贩跟他打招呼。
他像领导视察工作似的，边走边跟人客套。
很快，他停在一处摊位上摆满瓷器、古钱币、高古玉、旧书报的摊位前。
这位摊主刚来潘家园不到一年，属于眼熟，但没接触过那种。
摊主不知道曹嘉宁名字，笑呵呵的张罗一句。
“老板，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嗯！”
曹嘉宁点点头，俯身看向摊位上的瓷器。
这个摊位非常古怪，竟然有好几件散发出宝光的精品官窑青花瓷器，甚至还有数件品相非常好的官窑珐琅彩瓷器。
摊主将这些极品官窑，与普通民窑瓷器摆放在一起，当成普通瓷器销售。
这种大开门的瓷器，刚入行的新人都能分辨出来，摊主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曹嘉宁疑惑的伸手，抓起摊位外侧，一件【明·成化斗彩草纹荸荠瓶】。【明·成化斗彩草纹荸荠瓶】 荸荠瓶，是一种官窑制式瓷器。
唇口，直颈，扁圆腹，圈足。
它的外型与赏瓶相似，只不过赏瓶腹部非常圆润、饱满，而荸荠瓶腹部是扁圆形，像是被拍扁的足球。
这件荸荠瓶，是明代非常典型的【成化斗彩瓷器】。
它通体施白釉，外壁由瓷器底部，自下而上井然有序的绘画嫩绿色卷草纹。
釉色清新淡雅，瓷器光洁如新，怎么看都是精品。
将瓷器倒转过来，瓷器底足位置，有一片十分明显的后期人工打磨痕迹。
原本的【大明成化年制】底款，竟然被人故意磨掉。
要知道，官窑瓷器，底款非常重要，相当于现代产品的出厂序列编号。
如果没有底款，无法证明它是官窑瓷器，还是民窑瓷器，价值将大打折扣。
看到这，曹嘉宁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如此珍贵的明代成化斗彩瓷器，竟然和普通民窑瓷器摆放在一起。
这一类瓷器，有一个统称，叫做【磨款瓷器】。
关于磨款瓷器，还有一个叫做【闹官窑】的小故事。
这件事说起来，与华夏一百多年前的灾难有关。
1860年海外联军入侵圆明园，对圆明园进行大肆掠夺，抢走不计其数的华夏瑰宝。
除了那些海外强盗，还有许多宫女太监，附近住户、小偷，趁着慈禧老佛爷逃出京城之际，私藏圆明园被遗漏的宝贝。
慈禧老佛爷返回京城后，下诏书：凡吾官民如见宫中之物者一律送还宫中，如有隐藏者重罪治之。
老佛爷下令，下面的人立即执行，满京城寻找宫廷官窑之物。
正因如此，许多家中藏有宫廷官窑之物的人，为了保留手中的珍贵官窑之物，将官窑器具底部官窑款抹掉。
这样，就算被人举报，既无帝王年号款，又无底部色釉仿证，即使追查下来，最多落下一个不知者不为过的罪名。
有一个人这么做，其他人纷纷效仿。
于是，晚清时期，出现大规模【闹官窑】事件。
导致不计其数的极品官窑，被磨去底款。
这个摊位上的数件瓷器，正是当年被人偷偷磨掉底款的【磨款官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