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抬着几个箱子,从营帐外走进来。
箱子盖一掀,金光闪闪的金元宝把整个营帐都衬得蓬荜生辉。
“这些都是给我的吗?”沈秋秋睁大了眼睛。
祝霆打开了另一个箱子,里面同样是金子。
“这些也都是给你的。”
他看着沈秋秋忽然亮起来的双眼,内心里产生了疑惑,难道沈秋秋竟然是个喜欢金银俗物的姑娘。
在他印象里,医术高明的医者难道不都是品性高洁的吗?
沈秋秋直接扑在了金子上,内心狂喜。
这么多金子,按照今日金价,那可是好几百万啊!
发财了!发财了!
沈秋秋没想到,因祸得福啊这是。
她用手拿起一个金元宝,重的不得了!
再拿一会儿,她的腱鞘炎都要犯了。
沈秋秋把金子放了回去,清了清嗓子。
她此刻还要顾及一些自己的形象。
“咳咳。”
她正色道:“祝大哥,你这忙,我帮定了!”
裴玄见到这么多金子,也是一愣,祝霆这么有钱吗?
祝霆听到沈秋秋的承诺,感动无比。
“那真是多谢沈姑娘了,这些金银都是身外之物,如今这节骨眼,有钱也买不到粮食,有钱也找不到大夫来看病。”
说着祝霆长长叹了一口气,“这都是陛下赏给我的,我家里金银无数,我爹本来想着,我带上些钱财,若是碰巧什么不够了,还能买些来。”
“只是没料到这种结果。”
沈秋秋惊呆了,这少年出来打仗,家里人给带金子啊?
看起来祝霆也是家里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只可惜年纪轻轻就牺牲了。
沈秋秋暗自捏紧拳头,既然收了人家钱财,就要尽力而为。
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祝霆去死。
只是用什么法子把物资送给他呢?
沈秋秋冥思苦想,祝霆问:“怎么了?沈姑娘,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
裴玄在桌上握紧了沈秋秋的手,他和沈秋秋相处这么多时日,早就知道了她心中所想。
他想了想,开口道:“祝将军,我们家还有人躲在山里,没有出山,等着我们去打探消息后去接他们。”
“我们买的粮食和药基本都在山里藏着。”
沈秋秋立刻明白了裴玄的意思,顺着他的话道:“没错,明日我就把他们接来。”
祝霆面露难色,“可……你们把自家的粮食给我们,你们还怎么去渝州城呢?”
沈秋秋和裴玄的眼睛都快从那两箱金子上移不开了,有了这么多金银,他们怎么样都能到渝州城吧!
“我爹是商人,商人自有商人的法子。”
祝霆挠挠头,这次一行,他长了许多见识。
“是我孤陋寡闻了。”
“那明日我就带着人跟着沈姑娘去山里吧。”
沈秋秋点头。
“没问题。”
祝霆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凉的差不多了。
“我们还是吃饭吧。”
“饭菜都凉了。”
祝霆刚要吃,发现自己脸上还戴着口罩,沈秋秋可是说过了,这口罩不能摘。
会传染。
祝霆笑道:“你瞧我,都忘了这码事了。”
“我还是回自己营帐中用饭吧,就不打扰二位了。”
祝霆走后,沈秋秋长长出了一口气。
她搭上裴玄的手,凑近他的耳边小声道:“多亏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我爹他们从空间里面放出来。”
裴玄道:“无妨。”
沈秋秋忙了一整天,此刻才注意到裴玄有点不对劲。
平时他的话也很少,但不会像今日一样倦怠,偶尔才说一句话。
且裴玄的面色实在算不上好,从前裴玄也不是没受伤过,马车上受伤最重的那一次,裴玄尚且很有精神呢。
现在瞧着怎么这般萎靡。
沈秋秋心里有个不好的想法。
她认真道:“裴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被沈秋秋这么一问,裴玄自己也感觉出来了。
开始他以为是自己打斗地太过激烈,又受了伤,但也不至于现在这般全身无力。
他皱皱眉,“好像是有一些乏力。”
沈秋秋瞥见裴玄身上的棉衣,这营帐中生了炭火,并没有那么冷。
连她都没有穿最外面的棉衣,裴玄的身体比她要盛壮许多,没道理比她怕冷。
“你怎么穿着棉衣,你觉得冷吗?”
裴玄点点头,“营帐里自然是有些冷的。”
他说完后,也觉得不对起来,沈秋秋并没有穿很多。
沈秋秋二话不说,拿出电子体温计给裴玄测了个体温。
已经三十八度了,沈秋秋皱着眉心道:“你发热了裴玄。”
该发生的,还是没法避免。
她们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费劲心力选出来的路上会有那么多得了瘟疫的流民。
裴玄垂下眼睫,原来是这样。
前世的他生病,还是受伤,医治过后或者没有条件医治的时候,都是靠着自己硬抗。
他已经完全习惯了身体上的一丁点不适。
沈秋秋立刻拿出药,“吃了。”
裴玄没犹豫,立刻把药吃了,这瘟疫是会死人的。
夜里,裴玄和沈秋秋躺在床上,烧退复起,裴玄一会儿冷得难受,一会儿又热得难受,身上不停地冒着冷汗。
沈秋秋更是睡不着,听着裴玄梦中唤着她的名字。
她比谁都急。
“裴玄,裴玄?”
“起来吃药了。”
沈秋秋备好了热水。
裴玄微微睁开眼,脑海中一个一个闪烁的噩梦缠着他,忽而梦见自己被人打断了腿,忽而被赐死的场景闪过,最后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沈……秋秋。”
“是我,快张嘴吃药。”
裴玄任由沈秋秋将他的头托起,他张开干裂的唇,柔软的指腹捏着什么送到了他的嘴里。
苦涩的味道渐渐在口中蔓延开来,沈秋秋递来了温热的水。
裴玄吃过药,才安稳睡去。
手中还紧紧拉着沈秋秋的手,两人相拥而眠。
另一营帐中,祝霆翻来覆去难受的睡不着,身上忽冷忽热的感觉,自己定是发了热。
本来想忍忍就过去了,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忍?
沈秋秋明明给了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