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去了蜀城,就很少再回江州了,也很少回家。”我微微低垂着头,语气中裹挟着一丝落寞,缓缓道出这些话语。
这是我首次真正触及妈妈曾提及的那个破碎不全的故事,这些碎片开始在我的心间弥漫开来。
“那芳草老师为什么不去找表舅呢?”碧云歪着头看着蒋雯雯。
“自那以后,张之言就像消失了一样,谁也没有他的消息。” 蒋雯雯的目光越过众人,望向远方的虚空,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似乎在回忆那些年的点点滴滴。
接着蒋雯雯又说道:“他切断了和这里所有的联系,就好像他从未在我们的生活中出现过一样。”
“其实芳草太了解张之言了,她没有像疯子一样去闹,去找他,她的日子很快就平静了。”蒋雯雯转过头又说道。
“可是,芳草老师为什么能做到这样?”禾墨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似乎无法接受这种压抑情感的做法。
“是因为,你们的芳草老师是相信缘分的,她不止一次给我说过,她还能和张之言遇见。”蒋雯雯说道,眼中闪过着深深的触动和不可思议。
“妈呀,蒋总你别说了,我感觉得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禾墨抬起胳膊到蒋雯雯的面前,试图驱散那萦绕在周围的有些神秘又伤感的氛围,“这感觉就像听了一个离奇又揪心的故事。”
“这也太……”陆砚也跟着说道,欲言又止。
葛易慵懒地靠在沙发的一侧,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说道:“我现在总算是明白芳草为什么这么关注小铭了,真的是爱屋及乌了。”
他的目光随意地落在客厅的某个角落,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理清的思绪当中。
坐在旁边的禾墨听到这话,一下子来了精神,他挺直了身子,挠了挠头,眼中的好奇更甚,急切地问道:“芳草老师是怎么知道顾铭和表舅的关系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睁大眼睛看着大家,“这总不会是毫无缘由的臆测吧?”
我也被这个问题勾起了好奇心,不禁把目光投向蒋雯雯:“对啊,芳草老师是怎么知道我的表舅就是张之言?”
蒋雯雯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芳草从来没有和我说着过这个事情。” 她摊开双手,一脸茫然。
“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你的芳草老师。”蒋雯雯看着我说道。
禾墨像是又琢磨出了什么新情况,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我终于知道表舅为什么一直单身了。”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又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禾墨却丝毫不在意我的调侃,反而一本正经地看着蒋雯雯说道:“对啊,你看芳草老师不也是一直单身,这说明什么?”
蒋雯雯听了,轻轻地点了点头,认同地说道:“禾墨说的是对的,芳草这么多年没有爱上过任何一个人。”
一直坐在旁边静静听着的碧云,此时眼睛已经微微泛红,眼里开始闪着泪花了。
她像是被表舅和芳草老师的故事深深地触动了,轻轻吸了吸鼻子,带着些许感动的哽咽说道:“天啊,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故事啊。”
说完,她缓缓地转头看了看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感动,有好奇,还有一丝对这个故事发展的期待。
坐在上边的我感受到了她目光中的情感,便微微起身,顺势给了她一个温暖而紧实的拥抱。我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她此刻有些激动的心。
“你们都回来了啊?”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家俊的声音,紧接着是他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你们在聊啥呢?这么热闹。”
“你忙完了?” 禾墨一边说着,一边兴奋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你错过了一个惊天大瓜。”
……
禾墨就像是点燃了的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地就开始捡重点和家俊说起来。
“不是吧不是啊吧……” 家俊一边满脸惊讶地说着,一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缓缓走到我的边上坐下。
他眉头微皱,眼神中满是震惊,似乎还在消化刚刚听到的那些信息。
他身体微微前倾,用胳膊肘碰了碰我,目光炯炯地看着我说道:“这都是有迹可循的,之前的种种都说的通了啊。” 家俊像是突然开窍了一般,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你就马后炮吧,知道了谁不会说啊。” 禾墨在旁边一边大口大口地喝水,一边不屑地瞥了家俊一眼,那喝水的声音 “咕咚咕咚” 的,像是在为他的话语打着不满的节奏。
他放下水杯,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继续说道:“有本事你说张之言是顾铭的表舅是你告诉芳草老师的?” 禾墨双手抱胸,挑衅地看着家俊,那眼神仿佛在说 “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
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这个小小的村落,四周静谧得有些可怕,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表舅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我把头探出去看了看,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丝丝凉意扑面而来。
“要不我还是去南风场那边看看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抬脚准备出门。
碧云急忙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里透着一种莫名的笃定。
“两个加起来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怎样。” 蒋雯雯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桌子旁坐下。
随后,她端起一杯已经凉了的茶,轻抿了一口,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那细微的动作似乎在诉说着茶的苦涩让她有些不适。
“对啊,你让他们好好聊聊吧。” 家俊也附和道,他的眼神里有一丝理解,“这么多年后的再次相遇,肯定会有很多想要说的话吧,你就别去打扰他们了。”
“行吧行吧。”我无奈地应了一声,顺势就躺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我躺在沙发上,眼睛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却全是表舅和芳草老师的事。
他们之间那些被岁月尘封的情感,像丝线一般缠绕着我的思绪,让我久久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