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层就是今日沈川和沈慎是否真的因此中了崔令棠的美人计?从此对这小娘子上了心?
那也不好说。
沈川是世子爷,未来会承袭国公府爵位,他的母亲是清河郡主,清河郡主向来受她的父王端王和宫里的太后喜爱。
也就是说沈川的人脉可以延伸到端王府和宫中,如今还是陛下跟前的红人,陛下的心腹。
沈川如果看上了崔令棠,即便是想要崔令棠做个妾或者外室,都不是自己可以沾染的。
而沈慎,前不久回朝的炙手可热的少年将军,从三品云麾将军,他的父亲更是威名赫赫的车骑将军。
他母亲储氏的兄长乃是着名的白云书院山长储寒山,储寒山是不少读书人的老师,桃李满天下,人脉奇广。
沈深觉得自己一个都惹不起,以后他想要往上爬,还需要依仗定国公府,与这两个国公府的后起之秀都需要打好关系。
沈深坐在院中,这院子他回来的少,长期不住人,就一个丫鬟和一个婆子守着,空荡荡的。
“来人,拿壶酒来!”
一个小丫鬟很快端来了一壶酒和酒杯然后退下了。
沈深喝了一口寂寥酒。
醉醺醺之际,最后还是想起了今日那张俏丽的芙蓉面,嬉笑怒骂都格外生动。
算了,也许是他想多思多了。
沈家两兄弟自己就长的龙章凤姿,不至于会被崔令棠那张脸迷惑了心神。
自己只要慢慢等待,瞅准时机,只要确定那两兄弟都对崔令棠无意,也许最后抱得美人归的就是自己呢?
最可口的猎物应该是属于最耐心的猎人。
但是,沈深还是料错了。
今晚另外两个男人也睡不着。
沈慎今日的欲望确实是被那崔令棠催动了。
慕哥儿喝了祛风寒的药后,就在奶娘的哄慰下睡着了,沈慎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一晚上躺在床上全部是崔令棠今日从水中出水芙蓉般跃出的姿容。
露出一只挣脱了鞋袜的玲珑玉足,玉骨剔透,盈手可握,脚趾蜷如粉色贝珠。
他被这控制不住的邪思折磨的红了眼睛,恨恨地捶了下床。
怎会如此?
自己边疆归家的第一天晚上,就在府里正堂上见到了崔令棠,十分惊艳。
她身着一匹布价值百金的云霞纱粉裙,鲜妍俏丽,明眸皓齿,唇若朱丹,宛如点亮了整个厅堂。
但随即那日慕哥儿在祖母寿宴上喊她娘,自己还以为是这女子仗着和慕哥儿娘亲有几分挂相,私下里教了慕哥儿什么。
对她的品行产生了质疑。
之后他派手下人去调查,才知道是冤枉了她。
据下人们所说,慕哥儿在老太太寿宴之前并没有与崔令棠单独相处过,也就不存在恶意教唆。
之后有一日与大兄在府里半山腰的凉亭品茶,却无意中看到她路过独自躲在草丛中哭泣的慕哥儿。
她本已装作看不见走了过去,想必是避嫌,但最后还是折返了。
可见她还算是个有善心之人。
沈慎想起那日小姑娘对儿子说的话。
“小家伙,以后你就叫我棠姐姐吧。虽然我不能做你的娘亲,但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啊。这样你会好受一些吗?”
他的心里颇为触动,所以今日夏荷宴并未像以往一样阻止慕哥儿与棠表妹亲近互动。
而慕哥儿也与她十分合得来。
沈慎又想起了那只令他抓心挠肝粉白如珠贝的三寸金莲,在此刻突然萌生了一种荒唐的想法。
若是真的娶她做慕哥儿的娘,慕哥儿应该会很开心吧?
虽是这样想,沈慎却很犹豫,母亲最近已经在为他相看妻子,全部是王侯之后或者是世家贵女。
棠表妹的身份委实太低了些。
自己贸贸然提出,母亲非但不会同意,估计还会想法子把棠表妹赶出定国公府。
母亲的手段不可小觑。
或者最后棠表妹只能沦落到给自己为妾,可是她生的品貌这般好,若入了自己后院,自己肯定会偏宠她,哪个正妻容得下她?
恐怕最后自己会家宅不宁,祸起萧墙,沈慎想了一会儿,还是暂时把娶崔令棠的想法撂开了去,强行逼迫自己睡着。
而沈川的寒竹居中,沈川也是在回想今日夏荷宴上的事,他一双冷如霜雪的眼眸,素白修长的右手上戴着一枚玉扳指,正一下一下扣着书案。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崔令棠真是不知收敛,看来自己得敲打敲打她,顺便安排了她的婚事。
她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第一次在城门口见到沈慎就一副痴相,第二次在沈慎归家时大晚上打扮得花枝招展,就看出了她不安分。
之前慕哥儿在老太君寿宴上叫她娘姑且算她是无辜的。
如今呢?
明明自己和阿慎已经下水,她一介未婚女子,还不顾体面跳入水中救人,弄得她自己全身湿透,像什么样子!
真以为自己和阿慎看了她的玉足就会娶她?
那她也太低估沈家的爷们了。
第二日,崔令棠休整好和哥哥提着珍贵的药材去二房探望慕哥儿。
慕哥儿没什么大事,已经活蹦乱跳了,一见自己喜欢的棠姐姐进门来,就笑起来了。
“棠姐姐,你来看我了啦!”
小孩却不知大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储氏带着女儿沈玉蓉坐在慕哥儿的床边,沈慎坐在房内的茶几炕上。
崔令棠和崔令梧上前行礼赔罪,还奉上了崔家名贵的千年人参和雪灵芝。
这两样东西可价值不菲,值几千两银子,可见崔氏兄妹的诚意。
崔令梧更是都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二太太,沈兄,都是在下平时管教妹妹不严。
所以她贪玩了些,这才造成慕哥儿落水,实在是心下愧之。”
崔令梧就读的白云书院山长乃是二太太之兄,更是不好得罪。
储氏冷眼瞧着,也没发话。
今天特意盯在这里就是想看崔令棠有什么幺蛾子要出,是不是要因为落水的事讹上她儿子负责。
但是见崔令棠老实站在她兄长身后,并不多话,还送上了名贵的药材,认错态度诚恳,这才面色和缓了些。
哼,幸亏他们识时务,没有不自量力攀高枝。
最后还是沈慎发话,“梧表弟,棠表妹,当日都是一场意外,再者大夫说慕哥儿没事,这件事就过去了。”
崔令梧朝沈慎行了一礼,“多谢沈兄宽容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