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孔珂韵穿着新妇穿的正红色裙装,跟着夫君崔令梧去正堂给崔老爷和崔夫人敬茶。
崔老爷和崔夫人喝了茶都给了红包,崔夫人还送给孔珂韵一个玉镯,表示对新妇的看重。
“韵娘,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京城崔宅里的管家事务你可以慢慢上手,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为娘。”
“是,娘。” 孔珂韵乖巧颔首。
然后孔珂韵也首先见过崔令旻和崔令棠,“小叔,小妹。”
崔令旻和崔令棠也喊道:“大嫂。”
然后她拜见了崔二叔一家人,各送了一些礼物,崔二婶也是眉开眼笑,从此孔珂韵算是融入了崔家,成为了崔家的一份子。
崔令梧有几天婚假,和妻子浓情蜜意待了几天之后,就要去户部衙门上值了。
孔珂韵做为新妇开始慢慢熟悉崔家的事务,因为婆母和公爹以及小叔听说不久之后要返回杭州。
另外她也和崔令棠和崔令荷两个小姑子慢慢熟悉了起来。
崔令棠和崔令荷也很喜欢这个知书达理,聪慧守礼的大嫂。
这日,家里来了客人,原来是浙江晏家的大夫人杜氏。
这位晏大夫人自诩豪门望族,原先在杭州的时候眼睛长在天上,不是很看得上商户崔家,甚至因为听了一些谣言在一个宴会上当众中伤崔令棠,伤了崔令棠的脸面。
崔令棠一向不喜欢晏大夫人。
风水轮流转,如今却是不同了,崔家出了个郡主不说,大儿子还中了进士娶了孔首辅的孙女。
那么晏大夫人觉得这善仪郡主崔令棠还算是配得上她的探花郎小儿子了,加上儿子把她接入京城后,就和她说了非崔令棠不娶。
这不,晏大夫人递了拜帖直接上门来探崔夫人的口风了。
崔母也因为那件往事不喜欢晏大夫人,不过人家既然上门做客,也不好摆脸色。
再说令梧和晏淮安交好,晏淮安还做了令梧的傧相。
晏大夫人一进得门来喝了杯茶就打量着坐在另外一边座椅上的令棠。
这小娘子越来越长开了,比之前在杭州时的青涩之姿而言更加妩媚动人了。
这相貌也生的太好了吧,妖精一样的。
怪不得小儿子日思夜想着她。
坐在她旁边的那个崔令荷远比不上她这份品貌和气度,到底是当了郡主的人了。
崔令荷被晏淮安的母亲扫了一眼,顿时紧张地都差点冒冷汗了。
晏大夫人不动声色,然后切入了正题,“崔大夫人,我那小儿子淮安如今也算是有了功名,在翰林院做事呢。
他从小就刻苦读书,慎独自律,在浙江和京城都是人人夸赞呢。
您家的棠姐儿如今也是云英未嫁吧?
您看,我们两家若是做了儿女亲家,只怕是一桩良缘呢。”
崔夫人其实不是很乐意,妇人看妇人最准,这个晏大夫人不是个省油的灯。
一看就是那种爱蹉磨儿媳的婆母,满嘴里都是对她那宝贝儿子的夸赞溢美之词。
谁家女儿谁家心疼,纵然那晏淮安是个东床快婿,她也不愿意女儿令棠嫁给晏淮安。
而崔二婶此刻听见这晏大夫人居然是为晏淮安来说亲的,说的还是侄女崔令棠并不是自己的女儿崔令荷,顿时犹如一桶冷水泼到头上。
崔令荷也苦笑了下,她就知道,晏大夫人最是眼光高,她只会看得上堂妹,自己是没有希望的。
崔夫人温和一笑,“晏大夫人,家中女儿婚嫁之事讲究个齿序。
令棠上头还有个堂姐呢,堂姐未嫁,哪轮得到她啊。我们家令棠不急着说亲。”
晏大夫人瞄了一眼崔家二房那个空有其表紧张瑟缩的女儿,眼神里闪过轻蔑之色,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都十八岁了还不嫁,挑拣什么呢?耽误她堂妹嫁人。
崔家二房在杭州都是靠着大房生活,谁不知道啊?
而崔令荷敏感地捕捉到了晏大夫人眼里这一抹轻蔑之色,心里更痛了,像是被人当面狠狠打了一巴掌。
晏大夫人转向崔夫人笑着说道:“崔大夫人,哎哟,这不碍事的。
咱们两家可以先定亲啊,等到令棠的堂姐嫁了,到时候令棠再发嫁不迟。”
晏大夫人这口吻,好像崔家一定会答应这门亲事似的。
毕竟,她的小儿子比她的嫡长子还出色,一举考下探花郎的功名,人又生的清隽无双,哪家不想要这样优秀的女婿?
崔令棠已经不耐烦了,她虽然觉得晏淮安还不错,但是晏淮安这个母亲是个难缠又刁钻的人物。
谁嫁给晏淮安恐怕都要受罪!
最怕这种把自个儿的儿子捧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了,好像别人家的女儿都是地上的草和泥一样的,只配被她挑拣。
崔令棠给母亲使了个眼色,崔夫人意会,连忙回拒道:“晏大夫人,小女令棠的婚事本夫人还要细细物色,一时半会儿定不下来的。
晏大夫人可以看看别家的女儿,京城里淑雅的千金小姐不少呢。”
晏大夫人还以为崔家是在矜持,一般说亲是这样的,女方很有可能第一次会拒绝,要男方家多上几次门才是。
所以她也没放在心上,而是笑意盈盈地告辞了,“好的,那崔大夫人好生斟酌,我就擎等您的信儿了。”
送走晏大夫人后,崔令棠明确告诉母亲不会嫁给晏淮安,冲他这个娘都不会嫁。
嫁人又不是找气受。
崔二婶见自己女儿荷姐儿求而不得的好亲事,侄女令棠却是考都不考虑,顿时心里也憋了一股邪火。
为什么大房总是死死压在二房头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