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婶想着,崔令棠那反骨头还不要这门亲事,没想到被她女儿捡漏了。
果然有福气的是她女儿!
而崔令荷也没想到自己能捡漏嫁给晏淮安,她的春闺梦里人,真的是美梦成真,做梦都能笑醒。
即便是堂妹不要的男人让给她了,她也觉得无比甜蜜!
只要想到身披凤冠霞披嫁给晏淮安的场景,崔令荷心跳都会加速。
之后晏家又很快下了聘,晏大夫人和晏淮安同样没有出面,比那时候崔令梧对待孔珂韵的态度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且要求把婚期定在半个月后。
崔家人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谁家成亲这么着急啊?
而且下聘的时候,晏淮安这个准女婿居然不亲自上门,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崔家啊。
晏淮安最后是要娶一个商户家的小姐为妻,虽然说是户部主事崔令梧及善仪郡主的堂姊妹,但是身份上到底差一截,根本不相配啊。
那崔家大姑娘崔令荷名不见经传的,没想到还打败了京中一众年轻官家小姐和晏淮安定亲,真是令人大跌眼镜,一跃而为京中最近最热的消息!
那些在暗处看热闹的人最刚开始还以为晏淮安在老家杭州的时候早就看上那个崔令荷了,所以才选择了她。
可是他下聘和定婚期如此草率,明摆着不尊重未来的妻子和她的娘家人,不少人开始在背地里议论是不是那崔令荷使了肮脏手段逼的晏淮安不得不娶她。
所以晏淮安才这般不给她脸面。
崔二婶和崔令荷出门购置嫁妆里要用到的衣裙首饰等这些东西时,听到了这些不中听的话,灰溜溜地回来了。
崔令荷一回到家门就开始掉眼泪,明明不是这样的,是晏家主动提亲。
她没有在背地里勾引晏淮安,也没有逼他娶她。
为什么那些人不明真相却要这样瞎说?
而崔夫人和崔令梧见到崔令荷这副伤怀委屈的样子,都是叹息摇头。
崔令梧很生气,“堂妹!你别哭!大哥去找那晏淮安说道说道,让他把婚期往后延!
他这样做,不是故意让外人恶意揣测你嘛!”
谁知道,崔二婶连忙拉住了大侄子,“梧哥儿!你别去!半个月后成亲就成吧。
哎,早成亲晚成亲都一样,早点成亲还稳妥些,要不然我还怕那晏家悔婚呢!
你也知道,晏大夫人本就对令荷不太满意,你若是去闹一场,惹恼了她,这桩亲事恐怕就保不住了啊!
你二叔不争气,令荷的弟弟又还小,我就盼她嫁个得力的夫君。
晏二郎年纪轻轻高中探花郎,如今又是林次辅的门生,前途无量啊!我们家令荷是实实在在地高攀了,受点委屈不打紧的。”
崔令荷抽了抽鼻子,擦了泪水,也对崔令梧说,“算了吧,大堂哥。晏大夫人本来就瞧不上我,她又是个厉害的,我若还在婚前惹她不喜,成亲后还不知如何蹉磨我呢。
还是忍忍吧,忍一时风平浪静。”
崔令梧见婶婶和堂妹都拦着他不让他出门去找晏淮安,一时间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崔夫人把儿子叫到了自己的正院,轻哧了声,“梧哥儿,你别管那娘俩的事,你二叔都不管,你管什么。
你二婶如今得了个乘龙快婿,整日里走路带风都快拿鸡毛当令箭飞上天了,在我面前都没有以往恭敬了。
她巴不得荷姐儿早点嫁给晏淮安呢,她就能仗着探花郎岳母的名号在外头唬人了。
你若是掺合进去,等下一个不好,搞不好人家还要怪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
“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
这时候,崔令梧的妻子孔珂韵也温柔地挽住夫君的胳膊,“夫君,娘说的对啊。
这人啊,一旦特别想得到某样东西,那所有人拦在中间的人或物都成了绊脚石。
如今二婶一家巴不得和晏家结亲呢,人家都不在乎那些礼节什么的,咱们大房何必掺合进去呢?
费力不讨好的事。”
崔令梧见母亲和妻子都这样说,也没说什么了。
说到底,不是亲妹妹,只是堂妹,或多或少隔着一层。
再说,二婶那个性格最是掐尖要强,如今她觉得晏淮安最好,那就是最好。
半个月之后,晏淮安和崔令荷的婚礼如期而至。
崔二婶也没有给崔令荷太多陪嫁,总共是一万两银票,还有两个京中的铺子,另外一些衣裙首饰被子摆件等物。
一大早,晏淮安穿着红色喜服骑着高头大马前来亲迎了,但他的脸上并无喜色,好像今天成亲的新郎官不是他一样。
崔令荷盖着大红色的盖头坐上了花轿,她也看不见晏淮安的表情,还在期盼婚后与晏淮安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生活。
花轿绕城一小圈才会去到晏家门前,这是一般的习俗。
偏偏到了城门口那条街的时候,两个身着窄袖华服的年轻人打头带着护卫属下从城门口策马扬鞭冲了进来,刚好和晏淮安迎亲的队伍迎面撞上。
正是沈川和赵昊。
沈川勒住了马停在原地,死死盯着那花轿。
赵昊只听见百姓们议论崔小姐嫁给了探花郎晏淮安,探花郎今日穿着红色喜服有多俊云云......
沈川只觉得一股血冲到天灵盖,甚至视线都带了血色,脸色铁青。
崔小姐嫁给晏淮安?
为什么这几个字合起来成了他听不懂的话?
崔令棠不是立了字据为凭,他也签了字的吗?她不是说会等他回来娶她吗?
怎么会嫁给晏淮安?
由于沈川一直没注意崔家那个不出名的大姑娘,他此时还真想不到嫁给晏淮安的“崔小姐” 不是崔令棠。
毕竟在他眼里,崔家的小姐,晏淮安除了会娶崔令棠难道还有别人吗?
那个崔大姑娘是崔家二房的姑娘,听说一家人是靠着崔令棠的父亲生活的,晏淮安不可能娶她,那么花轿里坐着的人只能是令棠了。
这是出了什么变故?
糖糖明明已经答应他要嫁给他的啊?她怎么可以另嫁他人?她怎么可以食言!
而且,才半个月的时间,她是故意在他不在京城的时候嫁给晏淮安吗?
沈川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痛,像裂了个口子,冷风呼呼刮进来。
赵昊也是神情阴沉,难道花轿里坐的崔小姐是阿棠吗?
他还没有成长到令她觉得他可以独立撑起安国公府门户的时候,为什么她就要嫁给旁人了?
为什么都不愿意等一等他?
晏淮安有什么好的!文文弱弱的读书人,他赵昊哪里比不过晏淮安了!
他赵昊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