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洛烦躁地站起身来,在营帐内来回踱步。此次决策关乎着左翼清军的生死存亡,不容有失。
“都给本贝勒闭嘴!”博洛突然大喝一声,营帐内瞬间安静下来。“罗宁的提议暂且搁置一旁,噶尔玛你先派遣斥候与统帅阿巴泰贝勒取得联系,目前,我们先在青州城下,取得联系后,我们再做定夺。”
噶尔玛抱拳应道:“遵命,贝勒爷。”
此时的阿巴泰,正攻入南直隶境内,阿巴泰的右翼军队入关后,持续南下,一路上攻城掠地。先后攻克兖州、顺德、河间三府,攻克30州、36县,共66城,还迫使3城投降,掠夺了大量的人口、牲畜和财物,共俘获百姓四十余万人名口,白银二百余万两。
斥候们快马加鞭,历经数日奔波,终于寻到了阿巴泰的大军所在。
见到阿巴泰后,斥候赶忙下马,单膝跪地,将左翼清军在青州城下的战况一五一十地禀报:“贝勒爷,我等奉博洛贝勒之命前来。如今左翼大军在青州城遭遇明军顽强抵抗,之前进攻受挫,损失了近三千兵力,现与明军对峙于青州城下。明军有城防依托且士气高昂,博洛贝勒麾下士气低落,补给也渐趋紧张,故派我等前来请示贝勒爷定夺,是进是退,如何应对。”
阿巴泰听闻斥候禀报,心中暗自思忖。此次入关已收获颇丰,极大的破坏了明廷复地的经济,战略目标已然达成。
阿巴泰缓缓开口道:“你等回去告知博洛贝勒,本次入关我们战略目标已然达成,让他带左翼大军向济南方向运动,本贝勒率大军回援,与他在济南城下会合,带着缴获的物资出关。”
斥候领命:“谨遵贝勒爷吩咐。”
待斥候离去,阿巴泰召集众将,说道:“我军入关以来,横扫诸多州县,如今收获颇丰。传令下去,大军即刻开始整备,准备沿原计划路线出关回朝,沿途严守军纪,确保所获财物与人口安全押送。”
众将齐声领命,随后清军右翼大军便忙碌地进行着出关的准备工作。
而在青州城下的博洛接到斥候带回的指令后,立刻召集众将,传达了向济南方向运动并会合的命令:“诸位,阿巴泰统帅有令,我等即刻拔营,向济南进发。此去路途亦有风险,我等务必保持军阵严整,不可再损兵折将。沿途若遇小股明军骚扰,不必恋战,迅速摆脱纠缠,以确保顺利与右翼大军会合。”
“遵命,贝勒爷。”众将领命。
接到命令后,清军左翼开始缓缓撤离青州城,他们在行军过程中小心翼翼,派出多支斥候小队在周边探查情况,以防明军突袭。
林凡宇见到清军左翼撤退后,召集众将商议对策。
林凡宇眉头紧皱,缓缓说道:“诸位,清军左翼撤离青州城,向西而去,我们是否可寻找机会围困歼敌,各位有什么想法说一下。”
卫名哲抱拳说道:“大人,清军虽撤,但实力犹存,且其行军必有防备,又可能还已经和他们右翼军取得了联系,若是我们一下子歼灭,被他们拖住,我们有可能会被他们的右翼军歼灭掉。而且我们澄莱镇士兵大部分都是刚刚招募,虽经过严厉的训练,但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需要休整一下,若此时野战,于我军不利。”
陆景行说道:“大人,名哲说的有道理,依末将之见,我们可以依靠城池进行防守,确保山东、澄莱两地大的城池不再有失。”
楚逸尘沉思片刻后说道:“大人,依托城池防守之时,我们要也可挑选城中精锐士卒,组成数支轻骑小队,于清军必经之路的隐蔽之处设伏,不时出击骚扰,使其行军不得安宁,疲惫其身心。”
……
林凡宇认真听着大家的发言,思索了片刻,认为卫名哲说的有道理,自己不能因为一次的胜利就自大,目前和满清部队进行野战还不现实,神色凝重说道:“诸位所言皆有可取之处,我决定,卫游击你随我率领一万士兵增援济南府,陆参将给你留守一万人,你一部分驻扎青州府,一部分选派精锐士兵骚扰清军左翼,使至不能快速行军。”
“遵命,大人!”众将齐声应道,旋即各自领命而去,紧张有序地筹备各项军务。
林凡宇率一万士兵马不停蹄地赶往济南,一路上只见沿途村庄田园荒芜,百姓流离失所,景象凄惨。待抵达济南附近时,所经之城池竟多已成空城。城内房屋破败,街巷空荡,百姓不见踪迹,显然已被满清右翼掠夺一空,所剩物资寥寥无几。
林凡宇率军进入济南城后,顾不上休息,即刻前往巡抚衙门拜见山东巡抚王永吉。
“卑职林凡宇,授皇爷旨意,统筹山东、澄莱诸兵事,抵御满清部队,见过巡抚大人。”林凡宇恭敬行礼。
王永吉赶忙起身相迎:“林总兵来得及时啊!本抚正心急如焚,幸得将军前来相助。”
林凡宇面色凝重:“大人,清军肆虐,我等责任重大,必当全力守住济南。”
王永吉抚掌称善:“林总兵所言甚是,本抚即刻安排人手协助将军。”
说罢,林凡宇告辞王永吉,返回军中,亲率士兵开始清查物资,同时组织城中百姓和士兵一起加固城防。
在加强济南防备期间,林凡宇听闻清兵右翼杀掠至山东期间,身为山东巡抚的王永吉却显得手足无措,所管辖的济南、兖州、东昌三府州县尽失,王永吉却做出了令人不齿之事,选择了匿而不报,待清兵退去之后,便率兵收复空城,以“恢复失地”上奏朝廷。
林凡宇听闻这些传言后,心中虽对王永吉此前作为有所疑虑,但面上仍未表露分毫,只是暗自告诫自己,如今守住济南才是重中之重,切不可因其他事乱了军心,待清军退去后再找王永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