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步步朝他走去,眼中充满了审视的味道,李炎居然打算做困兽之斗,用佩刀支撑身体还想爬起来。
不料他身体刚动,手臂却传来一阵锥心的刺痛感,立刻丢了佩刀蹲在地上,疼得直接打起哆嗦。
林远和芭珠也从黑暗中走来,一脸平静道,“别白费力气了,中了蛊毒,你整条手臂上的筋脉都无法活动,如果强行运气的话,这些毒素很快就会进入你的心脉,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
“你们……”
李炎终于慌了,不甘地爆瞪着眼珠,问我们想干什么?
我蹲在他面前,一字一顿道,“钟亚楠到底藏在哪儿,带我们去见她!”
李炎先是一阵沉默,继而捂着胳膊冷笑了两声,吃力道,“就算见了她也没用,光靠你们三个,根本就翻不起太大的浪。”
“少废话,再不合作,我会让你尝试什么叫生不如死!”
芭珠已经很不耐烦,手指轻微动了动,袖口中立刻滑出一头拇指大的花斑狼蛛,李炎嘴皮一抖,惊骇地看向芭珠,“你也是蛊师?”
芭珠根本懒得跟他废话,左手轻轻一点,戳在这家伙喉结上,李炎猝不及防,张嘴“啊”了一声,芭珠屈指一弹,那头花斑蜘蛛居然射进了李炎嘴里,一下就沿着食道爬了进去。
“混蛋,你干什么……呕!”
李炎大为惊骇,条件反射般趴在地上,用手使劲抠喉咙,结果却只换来芭珠的一声冷笑,
“我已经把蛊蛛种在你身上,除非我愿意,否则谁也不能把它从你身上取出来,我从一数到三,要么你合作,马上带我们去找你的主子,要么我催动蛊咒,让你感觉蛊蛛噬心的痛苦。”
芭珠可不是说说而已,话音刚落便开始倒数了,李炎起初还一脸不服,直到芭珠倒数到了“一”,即将要催动蛊咒那一刻,他才满是惊恐地蹦起来,疯狂摆手说,
“好,我带你们过去!”
“别耍花样,出发前我再警告你一句,我的蛊蛛是没有办法移除的,只要你不合作,我随时都能让你生不如死。”
芭珠瞥了他一眼,撂下这句狠话之后,便主动退到了林远身后,又恢复了那种冷傲和淡漠。
我和林远则是像是苦笑,这姑奶奶不仅炼蛊的水准奇高,性格更是冷得跟冰块一样,幸好她是我们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在我们强大的威慑力下,李炎已经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转身带我们走向了另一个通道口。
这个通道口的空气比较湿润,气温也要稍高一点,洞壁较宽,可以同时容纳三个人并排行走。
其次是整个通道四周到处铺满了壁画,还篆刻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符文暗号,洞穴深邃,居然弥漫着一种神圣的庄严感。
我们继续沿着通道走,差不多两百米后,眼前豁然开朗,居然出现了一个天然的峡谷溶洞。
这溶洞并不是全封闭的,在洞穴正上方还存在一道巨大的裂痕,站在裂痕下面,可以看到飘荡在山谷之上的一片茫茫雾色,好似云海翻腾,分外壮阔。
而真正让我感到震惊的,则是溶洞的正中心处,居然坐落着一颗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型古树,古树足有半米多高,粗壮的茎蔓到处延伸,宛如一条条游走的蟒蛇。
大树枝繁叶茂,光是分岔的树枝也有两个成年人合抱粗细,延伸的躯干顶端则构建成了一个巨型的华盖,足足囊括了数百米方圆。
“老天,这么大的树,怕不是已经成精了!”
林远刚来到这里就发出了一阵惊呼,指着前面的参天大树不断咂舌。
芭珠也露出了一脸震惊的表情,无法想象这么庞大的树木是怎么生长出来的。
我却没有太关注这棵巨树,而是怒视着李炎问道,“你不是说要带我们去找钟亚楠吗,干嘛跑到这里来?”
“这里才是滇候墓真正的核心,小姐跟我约好了在这里碰头,你急什么,她们很快就要到了。”
李炎尽管成为了阶下囚,目光中依旧带着不忿的恨意,不咸不淡地解释道,
“之前你们看到的那个主墓室其实是假的,那里是古人们专门用来培养痋虫的地方,为的就是引诱盗墓者们进去送死,这里才是它真正的安息之所。”
什么?
李炎的话让我大感震惊,林远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环顾四周道,“你说这里才是真正的主墓室?不可能吧,为什么我们连一具棺椁都看不到?”
“这就不知道了,我也是第一次进入滇候墓的核心,同样不清楚棺木究竟藏在哪里。”
李炎摇摇头,语气却相当笃定,“但这里一定是主墓室,肯定错不了。”
“好吧,我暂且信你一回。”
我把李炎交到芭珠手上,让她好生看管,自己则抽出短刀,缓缓朝中间那棵庞大的巨树走出。
在这个移山而建的庞大溶洞中,我几乎看不到别的景物,唯有那棵高大到几乎没有边际的古树伫立在溶洞的正中心,树冠顶部结成了巨大的天然华盖,与云雾相接,宛如插天的巨柱,令人怀疑它根本就是一棵用来撑天的柱子。
直觉告诉我,这棵树下一定隐藏着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而且存世的时间最起码也超过千年了。
我一步步朝巨树走进,刚要抵达大树的根茎附近,耳边就忽然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呻.吟,伴随着微弱的呼救,
“救、救救我们……”
谁在说话?
我立刻停下脚步,谨慎地朝前望去,随后跃入眼帘的一幕让我无比震惊。
只见大树发达的根系下面,居然延伸出一道道犹如拇指粗壮的树茎,繁复纠缠在一起,犹如形成了一个个天然的“树茧”。
椭圆形的树茧与树根相连,好似一枚枚巨型的果子,被悬挂在离地一米高的地方。
而在树茧的中间,则捆缚着一道道熟悉的身影。
我看到了黄云飞、老刀,还有很多跟随我们一起进入墓穴的人,此时都被树茎捆绑了起来,犹如荡秋千一般悬挂在半空之上。
“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大吃一惊,本能地冲上去要将这些树根砍掉,本命龙蛊却再次发出唧唧的提醒,让我不要靠近那些树根。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树干后面的一块平地上,忽然响起了大量脚步声,急忙抬头一看,立刻捕捉到十来个熟悉的身影。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人便是钟亚楠,此时这女人已经换了一副态度,正背负双手,居高临下地站在上面俯视着我。
而在钟亚楠身后则出现了另一道让我感到熟悉,却又无比震惊的身影。
杨振,果然是这个家伙!
我震惊地张大嘴,倒退两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杨振对我发出了打招呼的微笑,
“周玄,真巧啊,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我平复下心情,面无表情地说,“巧吗?我倒是不觉得,恐怕早在上次分手之前,你就已经猜到会有这一天了吧?”
杨振哈哈大笑,眼神灼灼地看着我说,“其实我也没想到你能坚持到这里来,比起王老邪那个废物,你倒是走运了很多。”
我沉下脸,“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你还打算对我隐瞒吗?”
杨振摇头笑了笑道,“无所谓隐瞒,既然你很想知道这里的秘密,我不妨通通告诉你好了。”
他指了指自己,说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通往滇候墓的路线吧?
我点头,说是啊,进入滇候墓的具体路线,就连掌握了图纸的王老邪都不清楚,我确实想不通你为什么知道这个地方。
杨振吸了口气说,“事情还得从一百年前说起,我太爷爷是真正的古滇国后裔,在一百多年前,外面那个村子还没有彻底荒废,里面生活着不少跟我太爷爷一样的滇国后裔,他们世代居住于此,为的就是守护滇候墓的秘密。”
直到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一群不明身份的陌生人。
他们用花言巧语获得了村民的信任,然后趁村民们不备,偷偷在井下投毒,害死了大量手无寸铁的村民,最后又将杨振的太爷爷控制起来,逼他打开了滇候墓的通道。
那时候杨振的太爷爷还不到十六岁,眼睁睁看着族人们一个个被杀,心里早就恨透了这些闯入者,于是假装服从,将他们带进了墓穴,却在暗地里偷偷打开了墓坑下的机关,试图跟他们同归于尽。
可惜,虽然墓穴机关除掉了大部分闯入者,但还是有几个幸运的家伙逃了出去,他们逃出哀牢山的同时,还不忘记下这里的路线,打算等到大墓下的尸气散尽之后,再次组织人进行盗墓。
好在杨振的太爷爷同样没死,在墓中挣扎了几天后,找到一条隐蔽的通道跑出了大墓。
“我太爷爷很清楚,这帮人贼心不死,早晚会卷土重来,于是他在掩埋了所有族人后,便走出了这片大山,找了个外族女人结婚,一边修养身体,一边调查那帮闯入者的身份。”
“但他伤得太重,没几年就一命呜呼了,临终前把这件事写在了一本书上,命令后人们继续追查那群闯入者的身份,我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当起了中间人。”
还说到这里,杨振的眼神渐渐变得凶悍起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通过四代人的寻找,我终于查清楚了那些闯入者的身份,原来当年那个带头给村民下毒的家伙,来自于湘西王家,是养尸一脉的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