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钟亚楠的提醒,我当即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后面的通道跑去。
“哪里走!”
暴怒中的黄门郎似乎失去了理智,一声低喝后便毫不犹豫向我冲来,这家伙的身法快极了,距离在他面前似乎失去了作用,两个呼吸间就追到了我的身后。
随后他抬手一掌,掌心蕴藏的气息如同奔雷,简洁明了地朝我后背心怒劈过来。
我感应到背面的破空声,只能飞快拔出黑魔刀,反手朝他挥去。
之前搏斗中我已经被铁藜钉打伤后背,虽然毒素早已排出,可伤口依然时时传来刺痛,并不处在巅峰状态,这一刀看似迅捷,却无法对他进行有效拦截,反被黄门郎趁机握住了手腕。
好在钟亚楠见势不妙,急忙抖手甩出长鞭,替我挡开他另一只掏心的手爪,我趁势将力量集中在手臂,用手翻转手腕,同时一脚踢出,稍稍逼退了黄门郎,
“前辈,请你不要听他人挑唆,现在这种情况不宜内耗,到时候只会让对手看笑话!”
“你杀了我们倾力培养二十五年的继承者,现在说那些已经没用了,云飞死了,就算我带回凤凰血珠又有什么用?”
黄门郎已经失去了理智,都说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虽说黄云飞并不是他亲儿子,却是被他寄予厚望的黄家未来继承者,这家伙悲痛与侄子的死亡,形同疯癫对一切都不管不顾,手上的精铁纸扇伴随着一股刚劲的飓风,还做好几重气息呼啸涌来。
我原本还怀着一丝愧疚,试图与他好好沟通,可这老小子对我恨之入骨,每一次出手都是杀招,我被逼得无法喘息,顿时内心那股杀意也变得沸腾起来,大吼一声道,
“我早说过,自己那是正当防卫,既然你不肯罢手,那就手下见真章吧!”
都说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他这么咄咄逼人,我也不想一忍再忍,当即把手拍向胸口,一股灼热的气息倒灌,纷纷涌入黑魔刀,刀身弥漫着一股赤色光芒,暴涨了将近一半,回手一击,扎向他胸口。
黄门郎转动纸扇,挡下我的蓄力一击,脸上却弥漫出一丝阴沉的冷笑,
“小周,就年轻人来说,你的天赋和修行进展已经很惊人了,云飞曾经对我透露过一些关于你的事,能在短短几年内崛起到这个程度,实在非同凡响,可惜你毕竟只是一个新人,真以为黄家积攒了这么多年的修行底蕴,是可以被一个小辈人撼动的吗!”
他另一只手搭在精铁纸扇上,吐气将手腕一转,那白色纸扇下居然弥漫出的大量诡异的血色条纹,各种古怪的花纹呈现,弥漫出一团莲花形的炙热火焰,瞬间扑灭了我的刀势,扇骨更是犹如钢刀一般旋转,朝我脖子切割过来。
好诡异的出手。
我大惊失色,一个滑步躲开,黄门郎趁机抢前一步,一掌对着我天灵盖劈过来。
我横过手臂一挡,瞬间捕捉到千钧巨力涌来,膝盖一弯,被他压得半跪在地上,连眼珠子都恨不得鼓起。
狗曰的,果然好强!
我自认为出道经历过的事情已经不少了,和国内外的各种修行者打过不少交到,勉强也能跨入高手这个行列。
可比起黄门郎这种拥有世家背景的修行者而言,到底还是差了三分火候,哪怕拥有着龙蛊的内劲加持,依旧很难在正面对抗中占得半点便宜。
黄门郎不愧是黄门三杰之一,无论身法还是手段都当属一流,压得我几乎无法抵御,我艰难地挡住他手掌,还在思考要不要把龙蛊也放出来做最后一搏,这时候耳边却接连传来几声惨叫,
“黄三爷,啊……”
突如其来的惨叫声让处在暴怒中的黄门郎稍稍恢复了一丝清醒,他脸皮一抖,迅速回头看向身后的洞穴,发现就在自己追杀我的同时,约翰伯爵已经伙同黑蛊王一起动手,将自己带来的那一帮手下剿灭。
这两个家伙出手迅猛而果断,短短数秒内已经有好几个人被他们击倒重伤,剩下的长沙帮土夫子还想抵抗,却被罗烟锅下手的人马团团围住,面对乱刀的劈砍,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混蛋,你们在做什么?”
黄门郎目眦欲裂,他这次带来的精锐大部分都已葬送,还剩下这几个长沙帮的成员,已经是最后的底牌,眼看手下遭到屠戮,黄门郎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抽回了压在我头上的手臂,闪身冲着约翰伯爵那帮人发出怒吼,
“住手,敢得罪黄家,我一定叫你们寸步难行!”
“嘿嘿,你还是顾好自己吧,老夫刚才说了,这里的宝物绝对不能与外人分享,谁管你究竟会是什么来头,只要灭了这里所有的人,又有谁会知道是我们干的?”
黑蛊王一声狞笑,洒下大量粉末,双手合十一拍,这些粉末立刻在空中化开,形成墨绿色的毒烟和粉尘,将剩余几个长沙帮成员完全覆盖起来。
“你们这些混蛋,我以黄家的名义发誓,将来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眼看手下一个接一个惨死,自己则在一瞬间变成了光杆司令,这样的打击足以让任何人崩溃,尤其黄门郎还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情绪正处在失衡的边缘,顿时整个人破了大防,发出凄厉得犹如厉鬼般的吼叫来,
“死吧,我要你们都死,通通留在这里给我侄子陪葬!”
说这话,他一下掏出了三枚雷火珠,不管不顾地朝着洞穴各出抛洒。
雷火珠的威力我刚刚已经见识过了,虽然比不上火箭炮,但威力比一般的手雷还要强悍了数倍,随着连续不断的爆破声,整个山洞立刻被硝烟所弥漫,喷溅的气浪夹杂着卷起的风沙,充斥了整个空间。
“这群疯子,都不活了吗!”
我额头完全被冷汗打湿,要知道水下岩洞的空间本就不怎么牢固,承受了这么多雷火珠的爆炸冲击,立刻变得晃动起来,就连我们头顶上钟乳石也陷入了持续的摇晃,终于伴随着支离破碎的“咔嚓”声,化作长锥接连落下。
“快闪开!”
我还在发愣,钟亚楠已经迅速跳到我身边,朝我催促道,“这个岩洞快塌了,我们赶紧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说着她便推着我朝一条比较空旷的通道跑去,我猛打一个激灵,又回头看向了仍旧处在狂笑中的黄门郎,赶紧说,
“这家伙心智大乱,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要不要……”
“他一心想置你于死地,还管他干什么,记住以后再遇上黄家的人要躲着走!”
钟亚楠冷哼一声,拽着我迅速跑进坑道,虽说那几枚雷火珠造成的塌陷效果十分恐怖,但还在地穴够大,下面的通道也是四通八达,我们尽可能脱离爆炸的中心点,沿着一个方向发足狂奔,经过四五分钟的狂奔之后,周围的震感已经消失,头上也不再有碎石子掉落下来。
但现在依旧不是放松的时候,我把后背抵在钟乳石上,接连喘息了一阵,感觉胸口火辣辣的疼,咳出的浓痰已经带有血丝。
钟亚楠也累够呛,却没有跟我一样停下来休息,反倒面露惊讶,在前面的洞口中扫来扫去,最终把目光定格在一座庞大的石柱上面,惊呼说,
“找到了,前面就是古滇遗址真正的核心点,你快看那根石柱!”
我被她的呼声惊起,赶紧抬头望去,果然在前面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这空间简直大到离谱,比起我们之前经历过的所有洞穴都要夸张,起码是五六个足球场加起来的面积。
圆弧形的洞壁,铺满通道的白玉汉砖,以及一根根林立的石塔,无不彰显它的雄伟和厚重,在那些庞大的台阶侧面,还环绕着一根根龙形石柱,造型狰狞而夸张。
而在这些林立的石塔和石柱后面,则出现了一个巨型的青石广场,广场中间还耸立着一根需要几十个人伸开双手才能同时合抱起来的庞大石柱。
这石柱看起来并不浑圆,也不竖直,周围延伸出许多人工打造的枝枝蔓蔓,呈现出出一颗磅礴的古树造型。
我两眼发直,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用极度不解的语气说,
“古滇国的人为什么会留下这么大的一尊树形雕像?”
“应该是出于某种原始的图腾崇拜吧。”
钟亚楠眼神迷离,看着那棵巨型的古树雕像说,“这棵树的造型很像梧桐树,古人说凤凰非梧桐不栖,它们把这么庞大的一棵巨树雕像修建在这里,肯定是为了迎接神兽凤凰的降临。”
我感觉有点扯,摇头说,“凤凰不过是传说中的神兽,人间怎么可能存在?”
“如果凤凰从始至终都没有存在过,古人又是凭什么想象出它的造型,而且各地都流传关于它的传说?”
钟亚楠瞥了我一眼道,“你的见识太浅薄了,很多东西并不是必须亲眼看见才能确定真假,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和古滇国经历的生存环境完全是两码事。”
我说好吧,可古滇国遗址和神兽凤凰又有什么关系?
钟亚楠说当然有关,古人追求终极的长生,而凤凰又是开天辟地后诞生的第一批灵物,据说这种神兽的血,就具备着令人长生不死的能力。
我立马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钟亚楠,“比如说,你们一直在苦苦搜寻的凤凰血珠?”
她微微一笑,说是啊,凤凰血珠是古滇国传说中的神物,自己就是奔它来的,包括外面那群人也是一样,
“只要拿到这个东西,就一定能帮助我们破解永生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