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说,“你先不要来酒店,我给你个地址,去拘留所那边汇合吧。”
放下手机,我立马跑下楼找到老王,随后一起驱车去了县城的拘留所。
沈平居然比我先到,我刚下车就看见他正蹲在路边台阶上,笑着朝我招收。
我大步走上去,在沈平胸口擂了一圈,说你腿脚可真够快的啊。
沈平笑笑说,“这不是凑巧了吗,我最近也在外面出差,上一个客户家距离这边不远,昨天接到黄老板发来的消息,所以天不亮就赶过来了。”
老王很纳闷,指了指沈平说这位是谁?我对他做了介绍,说沈平是专业术士,比我靠谱得多,有他帮忙肯定没问题。
老王自然很高兴,搓着手说太好了,来了两位大师,肯定是手到擒来。
很快我们去了拘留所,因为王长发已经事先打好了招呼,很顺利就进去了,在几个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我来到了当初那个老头自杀的地方,是个不足十平米的幽闭空间,除了面相走廊一侧栅栏门外,就只有一个比篮球大不了多少的透气窗。
和影视剧电影里描述的差不多,这里门窗都是铁的,空间狭小,还散发着一股尿骚味,头上的白炽灯很刺眼,反倒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一般人很少进入这种场所,拘留所虽然不是监狱,但和监狱属于差不多的囚禁场所,通常只有衰运浓到极点的人才会进来,里面充斥着各种肮脏和霉晦的气息,普通人在这里待久了,气运也会自然矮上三分。
到了那个房间之后,我们立刻皱眉观察起了环境
——其实没什么好观察的,拘留室里面只有一个破席子,连枕头都没有,睡觉的地方和上厕所的蹲坑相连,里面味道很冲,除了一些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生物物品,这里什么都看不见。
我感觉这里光线太亮了,于是找老王商量,问他能不能让工作人员把灯关掉。
老王答应下来,去外面找看守所的的同志沟通,没一会儿头顶传来啪嗒一声,灯光马上就暗淡下来,几乎在一瞬间,我也把眉头紧紧地皱起来,捕捉到一股阴暗的感觉,犹如被人窥探了一眼。
沈平也产生了同样的感觉,立刻端起罗盘,朝拘留室最里面的一处墙角照过去。
拘留所黑漆漆的,散发着一阵有内到外的阴寒,凭借着气息的独特感应,我和沈平一起走向了蹲坑附近。
沈平手上的罗盘也在此刻旋转了起来,黑色指针死死定格在了某一个位置。
我注意到那处的墙角又被人重新粉刷过的迹象,立刻拔出黑魔刀,在墙角上轻轻刮了几下,剥开外面的墙皮,里面果然露出了很多内容,墙上是一个如同刻画上去的红色人影,上面符文勾勒,呈现出一个眼睛的形态。
我凝视着这团印记,把它和王家孙子背上的印记进行比对,很快得出结论,这里的印记和婴儿背上的胎印是一体的。
“问题果然出在那个老头身上。”
我把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自顾自分析道,“可能是那个老头临死前怀恨在心,利用某种邪咒留下这个印记,目地就是追踪王广发。”
沈平却提出了另外一番看法,摇头说不对,真实情况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我说何以见得?沈平分析道,“那老头不可能有这么高明的本事,他要有这样的本事,也不至于被王广发捉到这里来了。”
我皱眉说,“那你觉得应该是怎么样的?”
沈平摇头说现在还不清楚,或许这老头只是一个引子,真正利用鞋邪印搞事的另有其人,
“这个印记也不太可能是老头自己留下的,多半是他上吊之前就被人留下了,我甚至怀疑那老头也是受到了这个邪印的影响,才会上吊自缢。”
要真是这样的话,问题就变得更复杂了,我凝视着那个古怪的印记,脑子里涌上无数的疑惑,沈平却想到了什么,拍着大腿说,
“有没有可能,这个符号是某个邪教组织的标记,凡是被邪教盯上的人,身上都会出现类似的胎印?”
我没有说法,这一切都只是沈平的猜想,暂时还找不到任何事实依据。
沈平马上说,“其实要证明我的猜测也不难,只要找到这个老头的尸体,开棺看一看就明白了。”
我点头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接着我们走出了拘留室,再次找到老王,提出要去这头老头坟墓上看一看。
老王没有没拒绝,立刻开车带我们去了那个叫“陈家沟”的地方。
路上老王跟我说,“这个碰瓷不成功,最终在拘留所自杀的老头叫陈波,是本地的一个老光棍,因为年轻的时候比较穷,一直没娶上老婆,多年以来一直是一个人过活,村里人都说他有点神神叨叨的,经常把自己关在家里,对着墙壁自言自语。”
大概十五分钟后,汽车已经停靠在了陈家沟,老王朝后山坡方向指了指,说你们沿着这条路走上去,一直往南边走,大概一里地之后就能看到他的坟土包了。
沈平对老王说,“怎么你不跟我们一起上去?”
老王把头摇得好像拨浪鼓一样,苦笑说还是算了吧,我堂哥一家被这老头的冤魂纠缠了这么久,搞得鸡犬不宁,我可不希望重复这些遭遇。
我哈哈一笑,对老王的担心表示了理解,随后带着沈平一起朝山沟方向走。
走了一两里蜿蜒的山路,前面果然出现了一个土岗子,里面有不少坟头,我们找到了最新的坟头,看土质的颜色,应该就是陈老头坟。
说起来这老头也活得不容易,碰瓷不成,反倒把自己搞进了拘留所,或许是因为想不开吧,居然稀里糊涂就在看守所自缢身亡,家里没个后代,连丧葬费都是派出所和大队公社出的。
坟头前面竖着一块青石碑,占地不大,很普通的小坟墓,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当初负责埋葬他的人多半也是敷衍了事,连个像样的祭品都没有。
我围着坟头转了一圈,暂时没有发现任何蹊跷,扭头看向沈平,却发现他在坟头前面撒上了一圈糯米,好像在测算着什么,然后抬头看着我,说这个坟头的风水不太对劲。
我对风水没什么研究,只好任由他操作,沈平手拿罗盘在坟前走来走去,测算了好一会儿,脸色越来越不淡定,随后走向我说道,
“这里的坟地肯定被人布置过,而且布置坟地的人肯定精通风水,他利用山沟里的独特地形,摆出了一个养煞的阴阵,搞不好是为了养煞尸!”
啊?
我一下就愣住了,这么说这老头还真是被人算计致死的。
沈平微微点头,取出一把小刀,在墓碑下面刮了几下,很快我就看见墓碑下的土壤居然是红色的,随着破空的扩大,里面出现了很多弯弯曲曲的血色痕迹,汇聚成一道古怪的图案。
这次的图案和之前在拘留所看见不太一样,好像是一个三头六臂的人像,青面獠牙,显得很是狰狞,但却判断不出究竟是什么来头,神像基座深埋在土里,需要继续往下挖。
我和沈平并没有带挖坑的工具,没办法只好先下山一趟,重新找到老王,拜托他帮我们弄些挖坟的工具来。
一听说我们要挖坟,老王是一百个不情愿,飞快摇头说,“不行,不挖它都这么凶了,万一挖开了还得了?”
我也很无奈,问他想不想解决堂兄家里的问题,要想的话就找我的话去做。
老王见我这么严肃,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了,回县里帮我们采购了一些挖坟的工具,各种铁锹和铁镐之类的物件。
来回耽误了很久,等我们重新上山的时候天又要黑了,我们往手心吐了几口唾沫,开始刨坟。
这坟头很潦草,没一会儿就被我掘开了大坑,往墓碑下面一看,果然整个墓碑底座都被染红了,上面出现了很多弯弯曲曲的线条,一看就被人布置过。
我正打算看清楚一点,这时候村子方向却传来大量脚步声,山脚洼地附近出现了好多打着手电筒的村民,再一个中年人的带领下飞快跑过来,大声质问我们要干什么?
老王吓一跳,认出了其中一个人正是陈家沟的村长,赶紧跑过嘀咕了一番。
老村长一听,立刻甩脸道,“胡说八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封建迷信,陈波是我们村子里的人,就算他生前行为不检点,人已经死了,我作为一村之长也有责任看好这片坟地,不能让外人干出掘墓挖坟的事情!”
老村长显得很激动,其实这也难怪,挖坟掘墓是中国几千年来的大忌,除非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否则谁也不敢这么干。
眼看的村民们群情激奋,马上就要围过来揍人了,沈平赶紧大喊一声,“别吵了,我们挖坟也是为了你们村子好,这坟头被人布置了邪阵,一旦煞尸养成,首先祸害的就是你们村的人!”
老村长满脸不屑,说年轻人你唬谁呢,建国后不准成精的道理你不知道?我看你们就是些江湖神棍,骗钱居然骗到村子里来了,大家快把他们抓起来,扭送到派出所。
望着一大票围上来的村民,我心里暗道一声苦也,总不能对这些村民动手吧。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是好的时候,沈平却冷笑一声,用力把墓碑推倒,指着石碑后面渗血的泥地,以及上面的鲜血条纹,说你们不信就自己看,这些东西总不能是我们刻上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