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在甲子,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有人要闹事?不能吧,黑甲士兵在修士符文的加持下,普通矿工十个都不是对手。更何况还有奎宁,寒山那些高手。
王谢摇摇头,想来是有些矿工不堪压迫,不自量力。
王谢把竹片扔到一边,看着空空的食物袋发愁,叹了口气把食物袋也扔在桌子上,发出当啷一声。
王谢心下大奇,难道这食袋中有东西?
他倒转食袋,一块金属的东西掉在桌上,两个手指大小。
王谢捡起来仔细观看,只见那金属块似铜非铜,光滑的表面密密麻麻的刻着奇怪的符号。符号线条古朴,其间隐隐约约有能量流动。
画石!
这就是成百上千矿工,在这地底深渊日夜劳作所要挖的画石。
只见那画石上还带着一些没擦干净的血迹,王谢瞬间明白了过来,想来是小六把这画石藏在自己的伤口中逃过检查。
小六你个老六。
王谢暗骂一声,心想军方对画石如此重视,不许任何人私藏。
而作为掌管整个大陆修士的天誓殿,居然派了一个铂金级修士来查问,可见对这画石的重视。
王谢再一次把目光转向画石,那不知名的符号,随着微弱的光芒闪动,仿佛有某种力量要吞掉王谢。
王谢想要把目光移开,却再也无法做到。王谢知道不对,可是用尽心力,却像是着了魔一样看着那些字样,如同黑洞,如同梦魇,根本无法摆脱。
他感到头脑发热,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想要移开目光,一丝一毫的慢慢移动。
用力,用力,再用力。
王谢大喝一声,终于把那纠缠的目光移了开来,就如同被强力胶水粘住的东西,突然拉了开来一样。
用力过大,王谢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接着,他看见四周的墙壁门窗扭曲如那画石上弯弯曲曲的字符,微弱的烛灯飞在空中跳舞。
疼痛,如一条巨蟒缠了过来。
王谢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躺在床上,所在是一间明亮的古代屋子,明媚的阳光从窗户洒了进来,白色的帷幔随着风轻轻摆动。
窗户外面,绿意盎然,隐约有鸟鸣传来,蝴蝶飞舞。
王谢想要起身下床查看,却感到一阵剧痛,他掀开被子,只见身上一道巨大的伤口从左肩一直到右胯。
看上去像是一刀砍了过来,要把自己劈成两段,此时伤口张开着,仿佛深渊,自己恐怕性命不久。
这时,听见外面脚步声响,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走了进来,穿着一件淡黄色裙子,作丫鬟打扮。
她看见王谢醒来,本来挂着泪水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朵花一般的笑容,高兴的大叫道:“少爷醒了!”
说着转身向外跑去,边跑边大叫:“少爷醒了,少爷醒了。”任谁都能听出那难掩的兴奋之意。
外面打扫的杂役小工,看家护院,听到叫声,纷纷跑进房屋来查看。人人满脸喜色。
王谢疑惑不解,但心里也明白这里人人都在担心自己的伤势,自从穿越之后还没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心中不禁产生一阵感激之情。
只见一个中年人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他留着短须,衣着华丽,脸上满是喜悦之色,但眼睛却是通红,像是已经有好多夜没有睡觉了。
他走到床前,握住王谢的手,慈爱的看过来说道:“谢儿,你终于醒了,让为父看看伤口”。说着掀开被子。
王谢一怔:父亲,难道我又穿越了,不对呀,他还叫我谢儿,看来还是王谢,可是,可是我不是在地底深渊挖矿吗?这伤又是怎么回事?
王谢突然感觉胸前一阵疼痛,低头看去,只见那中年男子伸出双指,指尖发出微弱的绿色光芒,顺着伤口缓缓移动。
光芒所过,王谢感到一阵凉意袭来,疼痛瞬间大为减轻。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王谢低头看去,只见伤口深处的乌血,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缠绕舞动,与那中年男子手指的绿光斗在一处。好像红绿两条蛇在打架。
每当绿光擦过伤口,疼痛就减轻,当乌血所成的红光擦过伤口,疼痛就立刻加剧。
王谢向那中年男人脸上望去,只见他双眉紧锁,头上微微冒出了汗水。一旁的小丫鬟忙拿来毛巾帮他擦着汗。
许久之后,只见伤口之中的乌血终于似乎筋疲力尽,萎靡的倒了下去。
王谢只觉得伤口一阵清凉,疼痛立减。他心下感激,向那中年人说道:”这位大哥,多谢……”
只见那中年人一脸疑惑,用手抹了一下王谢的额头,说道:“谢儿,看来这黑血龙伤你不轻,竟然连为父也不认识了?”
王谢一惊,挣扎着说道:“你,当真是我的父亲?”
那中年人说道:“混账,我不是你爹还能是谁”
转而脸色趋缓,说道:“刚才斗那黑血龙,大耗原气,为父要休息一会,你也好好休息。只可惜,终究是奈何不了那畜生。”
说到这里又长叹了一口气,出了一会儿神。兴义索然的起身,吩咐丫鬟照顾王谢,便转身离去。
众人散去,王谢思索着奇怪事情。
那个唤作二丫的黄裙丫鬟,端来了一个盘子,打开上面的碗盖,一股香味飘进王谢的鼻子,王谢大流口水。
自从穿越以来,就在那地底深渊挖矿,每天只能吃窝窝头,而且还不管饱。
说实话,现在就算嘴里淡出个鸟,也能一口把鸟给吃了。
那丫鬟盛了一小碗,翻动勺子,等到稍微凉了,小心翼翼的给王谢喂食。
王谢大口喝着,牵动伤口,呲牙咧嘴的。
那少女皱了皱眉头,一边喂一边说到:“很疼吗?轻点儿”之后便更加缓慢的移动勺子。
王谢等疼痛略缓,才继续喝汤。只听那少女一边喂一边说道:“你总算醒了,自从上次你在天邙山受伤回来,老爷都没怎么睡过觉了”
“唉,那次天邙山可真是凶险的紧,一大群人傀,也不知道受什么魔物所趋,我以为我们都要死在那里了。”
只见她面容惊恐,显然想到当时的情景,恐怖犹在。
王谢努力回忆,脑中却连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穿越过来就是一只快乐的小矿工。
那丫鬟继续说到:“少爷你也是真勇敢,当时挡在夫人身前,挨了那人傀一刀。夫人受了惊吓,现在还躺着呢。”
“后来,幸好天誓殿的人来了,杀散了人傀,救了大家,唉,真是可怕。
那少年一边喂食,一边说着话,好像在自言自语。声音如同风吹银铃,叮叮当当。
喂完汤之后,少女离去,王谢感到一阵舒坦,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王谢在似醒非醒之际,迷迷糊糊的听见窗外院子里,有人说话。
“少爷这伤,恐怕是难了,全国最好的郎中也束手无策。就连那天誓殿的修士也无能为力。”
“唉,无能为力,我又如何不知,我好歹曾经在天誓殿学习过,只是这些年入仕以来,疏于修炼。”
缓了一会儿,只听那苍老的声音又道:“老爷,这件事,你真的非做不可吗?那可危险的紧呢?”
“为今之计,要救谢儿的命,看来只有那东西了。”
王谢心中一震,醒了过来,认出这个声音正是前主父亲的声音。而另外一个声音,听上去非常熟悉,但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