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友臣眼前一亮,这束腰衣裙,不仅便于温瑶玥大步行走,配上温瑶玥简单的半束高发,让温瑶玥飒爽靓丽的气质,更上一层楼。
他不着痕迹地收起被惊艳的神色,和温山庭起身见礼。
温瑶玥也回礼后,和大家一起落座。
崔友臣:“温小姐既然不舒服,为什么不睡久一点,来得这样早,吃得消吗?”
温瑶玥对这样过于关心的话,怔了一下,随后坦然:“没事,相比来东渊的路上,昨晚上,算是很好的了。”
温山庭心疼:“小姐,您受苦了。”
温瑶玥对过去了的事,看得轻描淡写:“你昨晚上就出门了,做什么呢?”
明知道她等着温山庭汇报进展,还往外跑,分不清轻重缓急吗?
温山庭解释:“我想连夜回皇都,将钱神医请来为小姐看诊。结果在出城的时候,被告知城门开始戒严。
我表现出强烈的出城意愿,贿赂守城人,因此被当做意图不轨的人抓了。是崔大公子今早,将我保了回来,并告诉我,钱神医已经在东渊。”
崔友臣也道:“我手底下的人,半月前,见过钱神医,去我们经营的药铺,买过药材。”
温瑶玥惊疑:“半月前?”
那就说明钱神医,几乎是一被送出宫,就赶路来了东渊。
而她的梅花印,就在钱神医出宫那晚,被嫡姐命人中下的。
崔友臣:“是的,钱神医是被鹤王的贵客,请来解毒的。”
温瑶玥问:“贵客是住在雪山有温泉的那位吗?”
崔友臣点头:“正是,那里名叫雪里泉。目前只有被贵客允许的钱神医能进入,其他人,包括鹤王,都不被允许进去。”
温瑶玥想起在解毒之前,她和白先生都会吃赵有德送的那瓶药丸。
所以,白先生是在她还没来东渊时,就命钱神医,做了她的那份药。
崔友臣:“我已经命得力的人,前去雪里泉外守着,一旦遇见钱神医,就高价请钱神医,来为温小姐你看诊。”
温瑶玥果断拒绝:“不必了。”
温山庭:“小姐,昨晚崔大公子送大夫来给您看诊过。大夫说了,这毒不管能不能毒死您,但肯定会让您疼死的。”
温瑶玥:“所以你就连夜要出城?”
温山庭坚决:“小姐性命攸关,我当然要争分夺秒。”
温瑶玥摆摆手:“我就是从雪里泉回来的,我和你们口中的贵客,中的是同样的毒,已经解过几天了,之后。”
好像没有之后,因为白远来被炸死了。
温瑶玥喉咙如被哽塞,顿了顿:“总之现在暂时没事,赶紧先说正事吧。”
温山庭还是担心:“真没事吗?”
温瑶玥催促:“再磨蹭下去,是要拖到我毒发吗?赶紧说。”
温山庭立马严肃汇报:“好的,小姐。整个东渊一共十八座城池,有八座城常年是雪。有十座城和皇都气候相宜。
因此东渊的粮食,主要来自那十座城池。
我已经与那十座城的九成粮商,签了十年购买协议,并付了定金,共计六万两,尾款一千四百万两,就等小姐来付钱了。”
温瑶玥没想到:“这么多?”
温瑶玥本是计划找崔友臣先预支分红的,可这也太多了,分红也不够啊。
崔友臣却哈哈大笑起来:“能与温小姐合伙,真乃崔某的福气。”
温瑶玥不解:“何意啊?”
崔友臣解释:“粮食,乃一方稳定之根本。我即使在东渊经营了药铺、布匹等等不同类别的生意。
但是唯独粮食这一块,东渊上到鹤王,下到一城城主,都严防死守,不让我崔家的人,插上一点儿手。”
温瑶玥有种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惊喜:“所以,你们无法做的事,我让山庭插上手了。”
温山庭恍然大悟:“难怪我每到一城,就被人不停盘查,原来是在查我是不是崔家的人。”
崔友臣:“没错,他们查到的,不仅你不是崔家的人,还是温小姐派来的。”
温山庭不解:“因为我是我家小姐的人,粮商就爽快签了买卖协议?”
温瑶玥解释:“鹤王一早打算掳劫我,那么被劫来的我,连命都可以被鹤王拿捏,我的人签署的购买协议,他自然也能废掉。”
温山庭气愤:“这是要空手套白狼啊。”
崔友臣一笑:“现下,鹤王不能如愿套白狼了。”
温山庭:“为什么?”
崔友臣:“因为购买协议的主人温小姐,既来了东渊,还脱离了鹤王掌控。鹤王虽仍能私下毁了协议,但,哈哈哈~~~”
温山庭见崔大公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更加一头雾水。
温瑶玥也敞开了笑:“但我不仅有泽王妃的身份压他一头,还有崔大公子这位金主,帮忙完成协议。鹤王很快会栽在,我这位被他劫来之人的手里。”
温山庭还是不懂,他也不问了,慢慢看事情进展,总会明白小姐和崔大公子的话。
温瑶玥感叹:“这也幸亏崔大公子,本人在东渊。不过,崔大公子怎会也来了东渊?”
不是被皇上囚禁在皇都吗?
崔友臣抿了一口茶:“被流放来的。”
温瑶玥和温山庭都不敢置信。
崔友臣见他们这般反应,淡淡一笑:“不说也罢。”
这副蒙冤不伸的样子,让温瑶玥秒懂:“和我有关?”
崔友臣:“也不是什么大事,许都是误会。”
温山庭:“我家小姐向来是非分明,有恩必报,崔大公子有话尽管说。”
崔友臣迟疑一瞬:“呃,就是当日温小姐说,小鱼印章丢了,找我重新要了一枚,温小姐离开时,我曾说将雪殷送给您。”
温瑶玥:“我拒绝了啊,然后呢?”
崔友臣继续:“都怪我自己,以为您是碍于王爷,不好私自收下雪殷,我便将雪殷送给了你们王府的管家。
可送去的第二天,雪殷在没有人牵的情况下,出现在大街上,被巡城司的人抓住。他们顺着雪殷查,查到了我头上,将我关押了。”
温瑶玥皱眉,王府那么多人,不可能连马厩的马,也看不住。
巡城司的人,就算顺着雪殷查,要么根据雪殷沿途出去的路,查到王府;要么查到崔家大管事。
然巡城司的人,却一下子查到崔友臣头上。要说没人刻意针对,温瑶玥是不信的。
温山庭瘪嘴:“然后因为一匹马,您就被流放东渊了?太滑稽了吧。”
崔友臣:“他们说,又查出我私自霸占了王妃所有的铺面和田庄,属于侵占财物的奸商行为,我就被判了流放。”
温山庭气愤:“咱们不是有明面上的买卖协议吗?他们巡城司的人看不懂?哎,不对,巡城司这个部门能判案子吗?
而且,府衙、大理寺、刑部这些断案的地方,都由着巡城司胡来?”
温瑶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能允许管家收下雪殷,能让王府将马放出去,能让巡城司胡乱给崔友臣扣帽子,还能让府衙、大理寺、刑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能让皇上答应将崔友臣放离皇都,除了身居高位又不喜崔友臣的燕寻安,还能有谁?
燕寻安不是自诩宽和讲理吗?
分明睚眦必报,蛮不讲理!
误会如滚雪球一样,加深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