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
之前秦彧遭毒针袭击,丧失五感滞留F区医院,毒针上的毒药正是出自季家。
季家同秦家有过节,季家那位家主又向人提供过毒害秦彧的药物。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秦彧带他前往E区参加G12峰会,他就有接触季家人的机会。
季家人善药,与季家人接触或许能有办法解开秦彧下在他身上的药。
这一日的课程仍是很满,晚上下课荀白辞又累得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秦彧去书室接他,将他抱回庄月明楼。
两人一块泡了澡,秦彧抱住荀白辞拥他入眠。
夜半时分,荀白辞于噩梦中惊醒。
冷汗沿额角滑落,荀白辞睁眼,对上一双深邃黑瞳。
噩梦中被人活埋的恐惧蹿上心扉,荀白辞颤着手去推身旁人,有汗滴落秦彧胳膊。
汗水冰凉,秦彧眉头一拧,拍亮身侧床头灯。
“是我。”
秦彧声音入耳的同时,一张冷俊面容落入荀白辞眼中。
荀白辞瞳孔一颤转身想逃,却被秦彧伸出的手臂禁锢住了腰。
“怕我?”秦彧俯身靠近。
荀白辞蜷了下手,将脸埋入枕中。
“我做噩梦了。”荀白辞闷声开口,混沌的脑子在此刻已清醒不少。
“梦到了什么?”秦彧自后拥住荀白辞,动作强势,目光凌厉。
“大火……”荀白辞将眼闭上,努力忽略颈侧热息:“我葬身在一场大火之中……”
荀白辞背脊僵硬,肩膀微颤,秦彧眸中凌厉因他这份脆弱厉色稍缓。
“那只是梦。”秦彧轻拍荀白辞后背,低头轻印他脖颈:“别怕。”
秦彧声音低沉,在这浓浓夜色之中,喑哑醉人,惑心乱智。
“有我在,没东西能够伤到你。”
枕上,荀白辞因秦彧的话睁开了眼。
“你……会一直在吗?”荀白辞垂眸,夜色下鸦羽似的长睫掩住了那双完全清醒的眼。
“你想我一直在吗?”秦彧伸手去捏荀白辞下颚,要将他脸转过来。
荀白辞伸手,主动去抱秦彧,趁势将脸埋入他怀中。
“不要将我丢下。秦彧,我讨厌极了一个人。”
这是荀白辞入庄月明楼以来的第一次主动拥抱,这主动若烈酒般快速在秦彧心头发酵。
秦彧眸色一深,直接将人按了下来。
“辞辞,这可是你主动的。”
一轮满月跃出云层,明亮月色从窗外透入。
秦彧张嘴,露出尖锐獠牙。
“种下属于我的烙印,彻底成为我的伴侣。
辞辞,日后你会与我的性命同重。
凡你遇到危险我都能感应,无论你去哪我都能将你找回。”
秦彧的话既是许诺也是赌咒,他俯身弯腰,锋利的獠牙对准了荀白辞颈部动脉。
在那獠牙即将刺破荀白辞脖颈皮肤之际,一只皓腕按在了秦彧手臂上。
“等等……”荀白辞低声制止:“秦彧,你答应过我……不会强行标记我的。”
面对荀白辞拒绝,秦彧瞬间冷下了脸。
“你,不愿意?”秦彧眉沉目冷,面色难看。
“对,我不愿意。”荀白辞垂眸,声音低弱:“秦彧,我不想这样……稀里糊涂地去做一件会影响我一生的事情。”
荀白辞的拒绝非但不强硬,反倒带上了几分示弱的味道。
秦彧面上冷色因他那份示弱稍微回暖。
“不信任我?”秦彧用指捏扣荀白辞下颚,迫荀白辞同他对视。
“我不知道。”荀白辞再次闭上了眼:“秦彧,不如由你来教导我,我要怎样去信你。”
厚重夜色之中,荀白辞的声音轻似凛冬初雪过后第一层凝起的薄冰,一碰就碎,无法拼凑。
今夜是荀白辞难得清醒的一夜,但秦彧却没了按住他逼他兑现承诺的心思。
“睡觉。”秦彧收回利齿,将荀白辞轻拥入怀:“过几天带你去E区。”
“E区?”荀白辞将脸埋入秦彧胸膛,将自己整张脸及所有面部表情都藏了起来。
“今年的G12峰会在那召开,A—E十二个区的掌权者都会前往。”
“哦。”荀白辞低低应了一声,闭上了眼。
秦彧还等着荀白辞问他一些关于G12峰会的事,然而秦彧等了片刻,等来的却是怀中阵阵均匀呼吸。
睡着了?
秦彧先是拧了下眉,随后讪笑摇头。
这年头的小朋友都这么没心没肺吗?
前一刻还在怕自己,下一秒就睡了过去。
秦彧怀中,荀白辞的体温顺两人相贴的皮肤传来,微冰微凉。
这份冰凉普通人会略感不适,秦彧对此却极是满意。
狼人的体温比普通人类高,荀白辞这份冰凉对秦彧而言温度正好。
秦彧喟叹一声,收紧手臂,将下颚枕在荀白辞脑袋闭上了眼。
“辞辞,对我,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
接下去几天,秦彧仍是早上将荀白辞送到书室,晚上再将人抱回来。
这天秦彧将人送了过去,却并没有离开。
秦彧在这杵着,几位老师都不敢张口。
他们现在教二少的东西,秦彧十五岁前就全学过,当年家主对秦彧要求极其严厉,秦彧所学比现在荀白辞所学更多更杂,家主还要求秦彧每样皆精。
二少现在所学于秦彧而言不过是皮毛,他们几位老师在秦彧面前也只有被教育的份。
几位老师一直在等秦彧离开,但几人等了好一会都没见秦彧有任何动静。
最后一个胆子大一些的主动走上前去。
“家主时间宝贵,怎么还不去忙?”
“今天的工作我已经全让阿飞排开了,人交到你们手上半个多月,我今天要考察功课,看看你们的教学效果。”
文法、修辞、算数、几何、天文、音乐、辩证法七艺,秦彧各抽了几个问题考荀白辞,大部分问题荀白辞都回答出来了,有一个关于星体的问题秦彧问得有些非常人荀白辞只答出来一半。
“我将人交到你手上,你就是这么教的?”秦彧的眼扫视周遭一圈,将目光落在了教天文学的老师身上。
“家主您那问题问得太刁钻了,寻常人问星体只会问运行轨迹,您竟然问二少它同气象的关系,气象又不是星体决定的!”
教天文的小老头极其不服气。
“家主既见多识广,怎么不自己亲自教二少?您将人教到我们手上,不就是不想浪费自己时间吗?”
在场几位老师心里都明白,由秦彧亲自教,二少能学到更多东西,但从一开始,秦彧就选择了让他们来教二少。
家主,掌权一整个区的人,怎么会把自己的宝贵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
小老头直视秦彧,目光里是看透其伪善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