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晚膳还没用,两人就胡闹上了,外面伺候的花果和一众丫鬟赶忙退了出去,听到内室的动静都红了脸。
这天还没黑呢!
等里边结束了,才扬声唤了人进去伺候,李舜已经抱着谢岁岁去了后边的池子里。
如今天气暖和,穿的是越来越轻薄,谢岁岁这后边池子里的水,每日午时开始,就开始换水,防备什么时候洗都行。
谢岁岁懒洋洋的趴在浴池边上,动也不动一下,跟一只慵懒的猫儿一样。
李舜凑过去,手从谢岁岁纤细白皙的脊背抚过,没好气道:“这才哪到哪,就累了?”
“累了。”谢岁岁撩开点眼皮,觑了李舜一眼道:“我又比不上王爷龙精虎猛。”
李舜差点笑了:“龙精虎猛是这么用的,你又不出力,光享受的人还这般没用。”
说着摇摇头,一脸瞧不上的表情。
谢岁岁闻言就转身扒拉住了李舜,不满道:“谁说妾身没出力。”
“行行行,你出力了,可把你累坏了。”李舜不跟谢岁岁在这方面计较,话中全是敷衍。
随即又拉过人抱在怀里道:“来,那让本王也伺候你一回,赶紧洗洗吃点东西,别等会又赖我不给你吃的。”
谢岁岁虽然不想动,但也知道不吃点不行,晚上肯定还要来,那可不得好好养护自己。
李舜来的这么勤,她不吃避孕丸子,定是能怀上的。
于是就打起了点精神。
如今后院没人跟谢岁岁争锋,其他妾室咬碎了银牙也没用,根本斗不过。
一连三日,李舜除了去崔氏院子看了看孩子外,崔氏的面都没见就去了谢岁岁那。
至于姜侧妃那,李舜更是去都没去,连带的小郡主也没看一眼。
有时候母凭子贵,但也有子被母连累的。
姜侧妃一连三日都很安静,既没有请李舜去她的院子,也没有借着小郡主去请李舜。
转眼,就到了去广王府赴宴的日子。
午时正宴,李舜没去的太早,掐着时间才领着崔氏和姜侧妃一同出门。
这府里没了人,可也就没人管束谢岁岁了,舒心自在的很。
午膳后,又小憩了一会儿,蝶姨娘来谢岁岁这小坐。
谢岁岁也无聊着,便让蝶姨娘进了门。
蝶姨娘疑惑问:“谢侧妃,您怎么没跟王爷一起去广王府赴宴。”
“不想去。”谢岁岁随意回答。
其他人说这般话,肯定是要被怀疑的,但谢岁岁说这话,没什么好怀疑的。
就如今谢岁岁在这晋王府受到的宠爱,可以说就是独一份,就连崔氏这个王妃也比不上。
蝶姨娘想到自己,半点不受宠爱,便觉得心酸。
但为了能在后院,过的舒心自在些,又将这心酸压下,继续讨好谢岁岁。
蝶姨娘的这些心思,也没有藏的很深,谢岁岁一眼便看穿了,她也不说什么。
大家面子上过的去就行,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到底是真忠心还是假依附,顾昭昭并不是很介意。
反正,蝶姨娘不损害她的利益,不背叛她,那就这么处着,要是蝶姨娘动了歪心思,她也不客气便是了。
跟蝶姨娘闲话了一番,蝶姨娘便也回去了。
谢岁岁嫌弃下午热,只能歪在屋子里不出去,还对花果说:“这京城还真热,也该到用冰的时候了。”
花果道:“奴婢还没听见动静,如今后院的一应供给,不是王妃负责,而是外院的刘管家,奴婢也不好打听。”
“行,等晚上王爷回来,我问问。”
花果见谢岁岁实在热的慌,便道:“奴婢还是去问问外院刘管家,看看有没有冰。”
谢岁岁从小就养的娇,怕冷怕热。
自然她也有这个资本。
谢岁岁摇着团扇,还是点了点头。
只是没想到花果刚出了门,没一会儿,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脸色吓得惨白。
谢岁岁见了便问:“不过是让你出门一趟问问有没有冰用,怎么这副样子回来,见鬼了吗?”
“侧侧……侧妃,王爷回来了。”花果抖着唇说。
谢岁岁看了看天色,也是申时(下午三点),赴个午宴,也该回来了。
“回来便回来,你慌什么?”
花果就颤抖的说:“可是王妃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谢岁岁还没反应过来。
“就是薨了。”
谢岁岁一下坐正了身体,满脸震惊。
惊讶问:“怎么回事,好端端去广王府赴宴,人怎么就没了。”
上次见崔氏哭天喊地陷害她的样子,这精神头可不错,就算说崔氏生的小郡王没了,谢岁岁都不意外,但崔氏没了,她属实是没反应过来。
但花果也不可能说假话,又追问:“那姜侧妃怎么样了?”
花果道:“姜侧妃没事。”
又道:“方才奴婢去外院的时候,正好撞见王爷抱着没了气息的王妃,姜侧妃在呢。”
虽然花果说的不清不楚的,但这可是大事,谢岁岁也不能当不知道,而且若是真的,也隐瞒不住。
便催促道:“快,我们去王妃院子看看。”
谢岁岁装扮好,便带着花果一路去了崔氏的院子。
她匆匆忙忙到的时候,就见李舜一脸阴沉的坐在崔氏的堂屋内,姜侧妃跪在地上。
没人说话,气氛很是紧绷。
谢岁岁也不敢放肆,屈膝行礼:“妾身见过王爷。”
李舜没看谢岁岁,也没叫她起来。
谢岁岁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就该自觉点,于是自己就起身了,而后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见李舜没反应,她悄悄松了一口气,正想着怎么开口问这件事。
就见清姨娘和楚月华来了。
谢岁岁就觉得,也不用自己问了。
果然,这两人行礼后,清姨娘就没忍住开口问:“王爷,听说王妃出事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妾身等过来看看。”
“怎么,你来看热闹。”
这次,李舜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股压抑的杀气。
清姨娘当即吓得变了脸色,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俯身,头埋着说:“妾身绝无此意,妾身只是担忧关心王妃。”
“滚一边去。”李舜显然心气不顺。
清姨娘不敢耽搁,麻溜的就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了一边,楚月华见此,自然不会自找没趣的开口。
随后蝶姨娘也来了。
行礼后,不知如何是好,便看向谢岁岁。
蝶姨娘好歹也是自己人,谢岁岁悄悄朝着一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开口,站一边去。
好在蝶姨娘是个聪明的,便顺着谢岁岁的意,站起身后,悄悄走到了一边。
堂内终于安静下来,就在这个时候,府医从内室出来,跪在地上道:“回禀王爷,王妃中的乃是剧毒,见血封喉。”
谢岁岁听到这话,骇了一跳,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没敢发出声音。
蝶姨娘清姨娘还有楚月华三个,也纷纷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
好在,这个时候,倒是没蠢笨到家的开口说话。
李舜便扬声吩咐:“来人。”
很快,东来便进来了。
李舜道:“此事很快宫里就会派人来查验,封锁崔氏院子,将大公子挪出去,放在……”
说到这,李舜视线扫了谢岁岁几人一眼,最后落在谢岁岁身上道:“放在平安院。”
谢岁岁瞬间就瞪圆了眼睛。
若是平常,她肯定是要拒绝的,这可是嫡子,而且还是个早产的病秧子,万一出点什么事,她岂不是要陪葬。
就算这小郡王本身好好的,万一像姜侧妃蔫坏,暗中动点手脚,都不够她死的。
不过那是寻常时候,谢岁岁敢拒绝,这个时候,谢岁岁还真不敢。
只能站起来,艰难的应下:“妾身领命,定当竭尽心力照看大公子。”
姜侧妃闻言,都没忍住看了谢岁岁一眼,脸上的表情,也带着后怕。
谢岁岁这个时候没心思琢磨姜侧妃的表情是什么含义,她心里简直愁死了。
早知道,就不过来了。
“你们几个都回去。”李舜再次吩咐。
这话,谢岁岁知道,是对着自己说的。
她先出了门,随后蝶姨娘清姨娘和楚月华也出来了。
刚一出来,清姨娘便问:“谢侧妃,王妃好端端的怎么中毒死了。”
“这话你问我做什么,不如问问姜侧妃,今日我可没去广王府参加宴席。”
刚好姜侧妃,也从屋子里走出来了。
说到这,谢岁岁也是觉得庆幸,今日她幸好没去,没想到广王府竟然如此凶险。
清姨娘一听,觉得也对,便又看向了姜侧妃,问道:“姜侧妃,这到底……”
姜侧妃直接都没搭理清姨娘,直接便走了,让清姨娘的话直接卡在了嗓子眼里。
谢岁岁见了姜侧妃这反应,有些笃定,今日这事,姜侧妃定然知道点什么,不然不会这么避而不答。
不过,这种麻烦事,知道的越少越好,谢岁岁可不愿意自找麻烦。
她便转身回了平安院。
几乎,谢岁岁前脚回了平安院,后脚李康就送来了。
谢岁岁没照顾小孩的经验,她大哥的孩子,也只是出生的时候看了两眼,后来能走能说话才有交集的。
而且放哪也不放心啊!
“花果,将最靠近我的东厢房收拾出来,务必好好收拾,什么摆件都不能用,以免伤到大公子,回头等府医空了,就请府医多来看看大公子。”
花果答应一声,赶忙带着小丫鬟去收拾东厢房。
谢岁岁院子,除了她住的主屋,就是东西厢房最好,西厢房之前给楚月华住了一阵,谢岁岁这会儿都让堆放杂物了。
而东厢房为尊,这崔氏生的嫡子,身份尊贵,自然要住好一些。
只是收拾厢房还需要不少时间,总不能让奶娘和伺候的婆子站在屋外边,只能先进了谢岁岁这边的主屋。
没错,孩子过来,伺候的奶娘和丫鬟婆子都来了。
一时间将谢岁岁这小院子挤的满满当当。
自然,奶娘也不是原来的,之前发生了金老虎事件,原来的奶娘都处死了,没死的也送出去了。
原因就是知情不报。
一旦出事,身边伺候的人很难独善其身,所以再选来伺候的奶娘,小心翼翼的,就怕再出事。
就这般在这,谢岁岁没让奶娘抱近,就让奶娘远远站着。
过了一会儿,便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哭声。
这哭声一开始不像哭声,谢岁岁还惊了一跳,忙问:“什么声音。”
抱着李康的奶娘便说:“回禀谢侧妃,是大公子哭了。”
“他好端端怎么哭了。”谢岁岁又问。
奶娘便说:“一般小孩子哭了,不是饿了就是尿了,再不然就是身体不舒服,大公子这会儿应该是饿了,请谢侧妃安排一间屋子,奴婢要给大公子喂奶。”
谢岁岁就喊:“花果。”
花果进来,微微屈膝:“侧妃,您叫我。”
谢岁岁微微颔首问:“东厢房收拾好没有。”
“还请侧妃再等两刻钟。”花果道。
还要两刻钟,那也不能让尊贵的嫡子饿肚子,万一饿出问题怎么办,她便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内室不行, 便看向了一侧的小书房。
便道:“你带着奶娘去小书房喂奶,看着点。”
“是。”花果答应,带着奶娘去了小书房。
但花果也紧张呢。
谢岁岁看着小书房的门关上,然后也听不到动静了,心里很是忐忑。
勉强耐着性子等了两刻钟,小书房的门才打开,奶娘从小书房里出来了。
谢岁岁看了一眼便问:“大公子可吃饱了。”
奶娘回答:“谢侧妃放心,大公子吃饱了已经睡着了。”
谢岁岁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说,你抱着大公子走近两步,远远的给我看看。
她要看看这孩子是什么样,也好心里有数。
说来,自从这李康出生,谢岁岁可一次都没看过。
奶娘答应一声,往前走了几步,谢岁岁就让奶娘停下,并不亲自接触。
然后奶娘微微屈膝,调整了一下角度,就让谢岁岁看见了一个黑黄干瘦,犹如一只大老鼠一般的婴儿,说实话,谢岁岁看了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正好这个时候,小丫鬟来说,东厢房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