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江市骆氏新能源汽车销售中心。
胡淼淼静静地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目光径直穿过明净的玻璃,凝视着外面繁华喧闹的街道。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她的面庞上,为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她的影子在身后的地毯上拉得老长,城市的喧嚣繁杂在这一刻仿佛与她完全隔绝,她的内心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焦虑填得满满当当。
轻叹一声,她喃喃自语:“还是以前做个小小的财务来得悠闲自在,要是当年那个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该有多好啊!”
中午去探望柳如烟的时候,柳如烟告诉她,她的父亲在京城与方家的谈话并不顺遂。对此,柳如烟的父亲表示深感歉意,而这个结果其实也在胡淼淼的意料之中。
刚才,她先和王冬进行了视频通话,随后又与王雅琳通了电话。
王冬这段时间所发生的变化,让她觉得王冬对她隐瞒了很多事情。正因如此,她才向王雅琳确认他的行踪。虽说两人所言较为一致,但她总感觉王雅琳的语气格外沉重,这难免又让她心生忧虑。
不禁想到王冬是不是从方漩恒那里知晓了些什么,趁着出差的契机,正在京城调查她的过往。
其实胡淼淼真想多了,王雅琳语气沉重,是因为王冬晚上的行动可能会有危险,她心里担心罢了。
胡淼淼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这些纷繁杂乱的思绪统统抛之脑后。
下班后,胡淼淼驱车上路,朝着东城区母亲家的方向疾驰而去。她想要和母亲好好聊聊王冬,似乎在母亲张兰英那里,有着能够解开她心中谜团的钥匙。
街道上的霓虹灯渐次闪烁起来,仿若在迎接夜幕的悄然降临,又好似在为她的心情额外附上了一抹不安的色彩。
胡淼淼的车在熟悉的街道上缓缓前行,她的目光不时地扫向车窗外,那些平日里熟悉的店铺和建筑,在这夜色的映衬下竟显得有几分陌生。
她已经和儿子说好,今天晚上她要去他的外婆家,让儿子在爷爷家乖乖听话,并许诺儿子明天会带他出去游玩。
想到儿子,她的心中顿时涌起了一丝温暖,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为坚实的依靠。
车缓缓驶入金云华府,此时,夜幕已然完全笼罩了整座城市。小区里的路灯洒下昏黄的光芒,周围的绿植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仿佛隐藏着数不清的秘密。
“叮!”
走出电梯,楼道里的灯光显得有些刺眼,输入密码,门缓缓打开了。
然而,当她关好门,转头望向客厅,眼前的一幕令她的心脏几乎瞬间停止了跳动。
张兰英和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两人的姿态亲昵无比,男人的手探在母亲的胸衣里。这个男人,胡淼淼清楚地记得,正是上次在母亲公司见过的那位。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肩包不受控制地滑落在地,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淼淼?”
张兰英的声音里饱含着惊讶与慌乱,她迅速推开那个男人,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整理着凌乱的衣服。
胡淼淼的眼中盈满了震惊与愤怒,她的嘴唇颤抖不止,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淼淼,你听我解释……”张兰英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企图靠近胡淼淼,却被胡淼淼一把推开。
“不要碰我!”胡淼淼的声音尖锐且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男人尴尬不已地站在一旁,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直视胡淼淼。他的出现,无疑证实了胡淼淼当时的猜测,这绝非一次偶然的事件,而是一段她全然不知的隐秘情事。
“出去!”胡淼淼手指着门口,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男人沉默不语,默默地拿起外套,匆忙离开了。客厅里仅剩下胡淼淼和张兰英,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感到窒息。
“淼淼,我……”张兰英试图开口解释。
胡淼淼却打断道:“您让我先冷静冷静再说,您也冷静一下,我不想听到任何谎言。”
胡淼淼说完这话后,忽然感到有些熟悉,猛然间想起:
曾经王冬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此时她的心里犹如刀绞一般,果然,被亲人欺瞒的感觉是如此的痛楚,而自己依然还在欺瞒着王冬。倏然,两颗晶莹的眼泪凌空而下。
她缓缓地弯下腰,捡起包包放好后,接着默默无言地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巾,轻轻擦了擦眼泪。
“淼淼,你听妈妈说。”张兰英的声音沙哑且虚弱,人也缓缓走了过来。
“说?嗯,那您就说吧。”胡淼淼的语气冰冷如霜,眼神却格外黯然。
“妈妈知道这事让你难以接受,可自从你上了大学后,你爸爸就去了南海那边工作,除了你结婚和睿睿出生,他一直都没回来过。我从你结婚后,也逐渐退出了地下圈子,妈妈真的过得很辛苦。”张兰英幽幽诉说着,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说实在的,胡淼淼非常能理解张兰英。从记事起,她就知道父亲和母亲的感情极为淡薄,在她的记忆中,父亲和母亲从来没有过任何亲热的场景。这也致使她考上大学,远离父母后不断地放纵自我。
只是母亲将男人带回家,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因为有所缺失,才更加敬畏,家是绝不能被亵渎的地方。
“我结婚后,您经常教导我,一定要忠诚于丈夫,我自认为我做到了。哪怕当年的事真实发生过,那也是我和王冬结婚之前的事了。我和范俊,您是清楚的,根本就没什么。”
胡淼淼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她的脑海里犹如在放映电影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影匆匆闪过。
“至于现在的骆鸿,不瞒您说,在大学时,我就觉得他和其他世家子弟不一样,只可惜那时他瞧不上我,呵呵,不然我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般境地。我现在接近骆鸿,我依然有着自己的底线。
您的苦衷,我能够理解,您可以偷偷去做,但千不该万不该将人带回家里。”
“我……我……我……”张兰英支吾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说说那个男人吧!” 胡淼淼淡淡说道。
“他,他叫柳龙,是现在东城区地下的老大,我退出后,就一直着力培养他上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