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将军夫人进来!”姜升大声地吩咐道,声音在房间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很快,房门被轻轻推开,本来失魂落魄的明雪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人走进屋来。当她缓缓抬起头时,目光正好落在了坐在床上的姜升身上。
刹那间,她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紧接着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鬼啊!”她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姜升,满脸都是无法掩饰的惊恐之色。
然而,当她转头看向周围众人时,却发现他们个个面色平静,仿佛对眼前这一幕早有预料。
姜升面无表情地看着明雪,他那冰冷的眼神犹如寒潭中的冰水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他冷冷地开口说道:“明雪,你毒害亲夫,至今未能为我姜家诞下一儿半女,已然犯下了七出之条。明日,我便会亲自向皇上上书,请旨与你和离。”这番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明雪的心口,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此时的明雪衣裳凌乱不堪,头发也随意地散落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透过发丝的缝隙,可以看到她那张原本娇美的面容此刻变得异常扭曲。
只见她突然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会和离的!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若是敢向上请求和离,我就立刻吊死在这将军府里,让所有人都知道你逼死发妻!”
姜升眉头微皱看了一眼薛铃儿,他没想到明雪如此执拗。他本以为自己说出和离,就能兑现薛铃儿的承诺。
“随便你吧!”姜升缓缓地转过头去,目光无奈而又略带一丝哀怨地凝视着薛铃儿。他那原本坚毅的面庞此刻却显得有些落寞和沮丧,只见他微微叹息一声,似乎想要通过这声轻叹向薛铃儿传达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无力感。
明雪眼神闪过一丝绝望,她咬了咬牙,语气平静的问:“既然将军不肯原谅妾身,那妾身也无话可说。只是妾身有一事不解,还望将军解惑。”
姜升冷漠地看着她,“说吧。”
“将军为何会突然醒来?刚才明明……”明雪欲言又止。
姜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将军命大,岂是你那点毒就能害得了的。至于本将军为何会突然醒来,你无需知道。”
“母亲,升儿先送您回屋歇息吧。”姜升轻柔地搀扶起母亲的手臂,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他缓缓转过身来,面色凝重地对着周围的仆从们吩咐道:“将军夫人近日身体抱恙,需要静心调养。从今日起,闭院休息整整一个月!在此期间,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让夫人踏出院子一步。若有违者,严惩不贷!”
此时,明雪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她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我可是堂堂的大公主,你居然敢如此对待我?”那恶毒的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向陪同老夫人邰氏一同离去的薛铃儿,咬牙切齿地吼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婢,别以为今天逃过一劫就万事大吉了!本公主绝不会善罢甘休,迟早会让你好看!”
面对明雪的威胁和辱骂,薛铃儿只是微微低垂着头,紧咬嘴唇一言不发。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明白,尽管此刻看似暂时成功地化解了眼前迫在眉睫的危机,可想要真正彻底地摆脱如今深陷其中的艰难处境,前方等待着她的依旧是一条漫长而崎岖的道路……
待薛铃儿和姜升恭恭敬敬地将老夫人邰氏送回院子之后,薛铃儿眼见着姜升已然抬脚朝着书房所在的方向迈步而去,心中一急,连忙高声喊道:“将军莫要忘了明日清晨需领着两个孩子早起操练,完事后来到这桂花园与我们一同用过早膳,然后再赶去上那早朝呀!”
听闻此言,姜升前行的脚步蓦地一顿,缓缓转过身来,面色阴沉地冷冷瞥了薛铃儿一眼。然而,他并未开口回应半句,便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去了。
一旁的香荷见状,不禁面露诧异之色,满是狐疑地轻声问道:“小姐,今日将军怎的竟未在咱们这桂花园留宿呢?以往可从未有过这般情形啊。”
薛铃儿微微挑起细长的柳眉,不以为意地应道:“将军明早上朝,自然是无暇在此处多做停留了。往后若再有将军前来,你需先行通报一声,得到应允后方能放他入内。”
难道这两个人之间竟然真的陷入了冷战吗?不然怎么会这般突然且毫无征兆地把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开到如此遥远的地步呢?香荷满心都是疑惑和不解,怀揣着一个又一个沉甸甸的问号,只能默默地跟随着薛铃儿缓缓地往回走,一路回到了桂花园。
然而,香荷却丝毫没有察觉到,马七的魂魄自始至终都像影子一样紧紧地追随着薛铃儿的脚步,不离不弃......
终于回到房间之后,薛铃儿先是不动声色地挥挥手,示意让身边那些伺候着的人们全部都退下。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个的时候,薛铃儿这才稍稍压低声音,神情凝重地开口问道:“你好好想想看,你可有感觉到自己身上出现了什么异样的变化吗?”
此时,马七的灵魂正孤零零地在空中飘飘荡荡,听到薛铃儿的问话之后,他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有些沮丧地回答说:“我感觉自己好像变得越来越虚弱了。现在连现身都做不到啦!刚刚我想要跟着你们一起进入到老夫人的屋子,结果发现根本就没办法进去,后来我仔细感应了一番,才发现原来是因为那里摆放着一些佛物。”
“近日我在经书里偶得一些经文,应会对你大有裨益。明日我便会安心抄写,待到夜晚,将其焚烧与你,相信这定能对你有所助益。”薛铃儿柔声安慰道。
而晚上守夜的秋月听到薛铃儿屋里声音断断续续了下来个多时辰才消停下来,后半夜才听到薛铃儿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