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姜升经历那一场死而复生后,除了平日里会陪伴孩子于桂花园一同用膳外,便再未在桂花园留宿过一夜。这一变化令老夫人邰氏深感忧虑,心中揣度不已。于是乎,她屡屡传唤薛铃儿前来询问究竟。
这日,薛铃儿再次应召来到老夫人跟前。只见她娇柔地福身行礼,而后轻声说道:“老夫人,您有所不知,心病还需心药医呐!此次将军死而复生,恐怕旧日的心疾又要发作了。妾身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呀,自己也是愁苦不堪呢!”说着,她便从袖间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那似有若无的泪水。
老夫人邰氏听闻此言,一时之间竟是语塞。毕竟这薛铃儿也曾深得姜升的宠爱有加。此刻思及自家儿子竟然又开始寻觅起男宠来,老夫人邰氏的心头不禁涌起一股对明雪的愤恨之情。
然而,念及明雪乃是尊贵的大公主身份,即便心中再有不满,老夫人邰氏也深知不可轻易造次。此番将明雪禁足,不过是略施薄惩罢了,更是万万不敢再有过分之举。
此时,阳光正好洒落在那宽敞而宁静的庭院之中。老夫人邰氏面带微笑,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院子里正欢快玩耍着的老太爷以及他身旁那两个活泼可爱的小孙子。他们三人之间的互动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
看到这温馨无比的一幕,老夫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但同时也涌起了一丝内疚之情。她转过头来,满含感激与愧疚地看向身旁的薛铃儿,轻声说道:“铃儿啊,真真是多亏了你,才让咱们姜家有了如此两个聪明伶俐、惹人喜爱的孩子。这些日子,辛苦你啦!”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婆子快步走进院子,恭敬地向老夫人行了一礼后禀报:“老夫人,大姑娘带着何瑾和谢柔两位小姐过来给您请安啦。”听闻此言,老夫人邰氏微微颔首,表示知晓。
薛铃儿进入将军府已然过去了十余天,但由于她所居住的院子地处偏僻之所,若非老夫人邰氏特意传唤,平日里她大多时间都是独自待在自己那小小的院落之中。正因如此,她便再未见过姜玉,更别提与她有所接触了。
就在这时,三位姑娘嘻嘻闹闹的前来向老夫人请安。当她们踏入正厅时,目光不约而同地被坐在老夫人身旁的薛铃儿吸引过去,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好奇之色。
其中,尤以姜玉最为惊讶。只见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错愕地望向老夫人邰氏问道:“祖母,这位难道就是我大哥新纳的贵妾吗?”显然,关于薛铃儿入府之事,她早已有过听闻,只可惜当日薛铃儿进将军府之时,姜玉恰好前往姑母家小住,直至昨日方才归来。
听到姜玉这般问话,老夫人邰氏微微一笑,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姜玉的额头,略带嗔怪地说道:“你呀,这个顽皮的小猴子!去了你姑母家这么些日子,怎么愈发变得没规矩啦!见到新人也不知道先问好。”
“什么新人?哼!早在之前她就曾冒用过何夫人的名号进过咱们将军府,而且还跟二嫂关系密切得很呐,像闺中密友一般。这里面啊,指不定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姜玉一脸不屑地说道,言辞间充满了鄙夷与猜忌。而她身旁陪同着的那两位姑娘听到这番话后,脸上不禁流露出些许尴尬之色,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才好。
面对姜玉如此不客气的指责,薛铃儿却依旧表现得镇定自若,只是微微颔首,用一种不卑不亢的语气回应道:“姑娘怕是有所误会了,妾身的一切行事皆是听从将军的吩咐与安排,绝无半点逾矩之举。”她的声音轻柔婉转,但其中蕴含的坚定之意却是不容置疑的。
老夫人邰氏面色一沉,目光凌厉地看向姜玉,开口呵斥道:“你这丫头,怎么说话这般没个分寸!你那两个小侄子此刻正在外面的院子里和你父亲一同玩耍呢,你难道不打算过去瞧瞧他们吗?整日在这里胡言乱语成何体统!”
在一旁的谢柔和何瑾心有灵犀般地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默契。紧接着,她们动作优雅而整齐地向老夫人邰氏和薛铃儿行了礼后,然后便伸手轻轻拉住姜玉的手,随后便转身离去了。
然而,薛铃儿看着那位端庄大方、仪态万千的谢柔渐行渐远,带着满心的好奇,她轻声询问身旁的老夫人邰氏:“这位谢姑娘究竟是出自哪户人家呀?您瞧瞧她那出众的容貌和得体的礼仪,竟然能与何瑾姑娘不相上下呢!真可谓是天生丽质啊。”
老夫人邰氏听闻此言,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和蔼的笑容,轻声回应道:“此乃丞相府的嫡长女谢柔。她呀,还是咱们家玉儿的手帕之交呢。说起这谢家,可真是令人羡慕不已。谢柔不仅才貌双全,而且知书达理;她还有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谢若,生得也是娇俏可爱。只可惜,丞相大人膝下唯有这两个女儿,并无男丁承欢膝下。所以呀,日后这谢大小姐怕是要寻个上门女婿,方能延续香火咯。”
薛铃儿听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其中缘由。心中暗自思忖着:原来如此,怪不得会提及招赘之事。这般看来,这丞相府也算是一门显赫之家,只是缺了儿子来传承家业罢了,不过就单看满天飞和丞相夫人王文美的纠葛,丞相府的夫人姑娘都是手段高明之人,不得不防啊。
与此同时,这些个夜晚里,那马七的鬼魂竟在将军府内四处游荡飘忽不定。说来也巧,偏就被它给撞破了姜升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其中不仅有隐藏于暗处的密室、暗道,就连那至关重要的兵符究竟藏匿何处,也都被马七的鬼魂瞧得一清二楚。
除了佛堂和老夫人邰氏的屋里之外,马七对整个将军府都摸得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