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此事,队伍里的气氛变得沉闷而微妙。
众人在回程的路上谨慎许多,每个人都提防着周围的动静,生怕再遇到妖兽。
然而,更让人不自在的是大家对南宫瑶的态度。
有弟子故意与她保持距离,甚至三五成群时默契地将她排除在外。
平日围着她的几名师妹,此刻也只是冷眼旁观,不再主动与她攀谈。
南宫瑶走在队伍的末端,孤零零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
槿盐没有特意躲避她,但也没有去安慰她。
南宫瑶感受着身边人的疏远,攥紧了手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脸色阴沉。
轩辕青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如既往地走在最前方,神情淡漠。
只是偶尔,他的目光会在槿盐身上停留片刻。
“我们快到了。”走在前头的轩辕青回头淡淡道,“回去后各自整理灵草”
众人纷纷应声,但语气明显不如之前那样轻松。经历了这场风波,大家心中多了几分戒备和思考。
槿盐抬头看了看山门方向,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玄聿走了吗?
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去寻一寻他。
所以槿盐一回到御灵山,就没有多做停留,匆匆赶往竹舍。
一路上,她心里莫名紧张,脑中不停回想着那名男子的面容:玄聿……他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在山中?他的伤是否已无大碍?
这些疑问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当她走到竹舍时,发现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只有竹林间的风声轻轻掠过。
槿盐推开竹舍的门,一眼就看到室内空无一人。
“走了吗…”
而后她察觉到屋内依旧残留着淡淡的药香,还有被收拾得干净整洁的痕迹。
她走近桌边,看见一杯清茶还未冷透,说明他离开没多久。
槿盐转身走出竹舍,四下张望,想找寻玄聿的踪迹。
可惜竹林中没有任何人影,只有被风吹起的竹叶在地上沙沙作响。
“在找我吗?”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槿盐一怔,猛地转身,就见玄聿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他依旧一身墨袍,气质出尘,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像是伤势未完全痊愈。
“你……还没走?”槿盐愣愣地问。
玄聿微微一笑:“舍不得走。毕竟,还有一个人没来送我。”
槿盐愣住了,心脏猛地一跳,不知是因他的笑容还是他的话语。
“伤好了就该走了。”她垂下眼帘,掩饰住心中的情绪,“这里不是什么长久之地。”
“可惜不巧”,玄聿的目光深邃,“刚刚因为救某个人,伤口又裂开了”
说罢,玄聿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那道更加触目惊心的伤口。
槿盐只扫了一眼便顿住了。
那道伤口比她记忆中的更深,血水渗出,仿佛从未愈合过。
她心头一紧,责备的话语还没出口,眼底先升起一丝内疚。
“你怎么不说?”
她急忙上前,从袖中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压在他的伤口上,“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乱跑。”
玄聿微微挑眉,似笑非笑:“你没问。”
槿盐没理会他的调侃,一边按压着伤口止血,一边说道:“这样下去会很危险的…我带你去御灵山的医堂吧。”
玄聿却轻轻按住她的手,目光如墨,深沉又温柔:“我不去医堂,只要你帮我包扎就好。”
槿盐被他这双眼睛看得心跳微乱,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慌张:“别逞强了,这么深的伤,不用灵药处理不行。”
但玄聿的手依旧按在她手背上,不肯松开:“只要是你,就没问题。”
槿盐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倔脾气。”
她扶着他坐下,仔细替他包扎。
这一刻,时间仿佛变得无比缓慢,竹林中的风拂过,带来一片片竹叶的沙沙声。
玄聿目不转睛地看着槿盐专注的神情,忽然轻声道:“槿盐,你愿意跟我走吗?”
槿盐动作一滞,抬头看他:“你在说什么?”
玄聿笑了笑,语气温柔但真诚:“离开御灵山,和我一起去魔界”
槿盐微顿,指尖还停留在包扎好的布带上。
她以为玄聿在说笑,于是也半开着玩笑回答:“可是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走?”
“我是魔王玄聿…”
槿盐突然松开手,“那咋了?就算你是神,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玄聿:“……”
这人怎么不听他把话说完呢?
玄聿无奈地看着槿盐松开手,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冷静:“我还没说完呢。”
槿盐抬起下巴,轻轻哼了一声:“不管你是谁,我才不会稀里糊涂地跟着一个人去魔界。”
玄聿忍住笑意,语气认真却带着一丝戏谑:“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整个魔界都听我号令,你若愿意来,我保你无忧无虑,想做什么都可以。”
槿盐看他一眼,笑得眉眼弯弯:“说得倒是好听,那如果我去了,你也得听我的?”
玄聿挑了挑眉:“嗯,魔王听你的。”
槿盐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应。
见她愣住,玄聿趁势靠近一步,目光温柔而带着几分认真:“槿盐,跟我走,好吗?”
槿盐回过神来,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跟你走”
玄聿微微低下头,“如果我说我们以前就认识,你信吗?”
这句话让槿盐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奇道:“真的吗?你说说看怎么认识的?”
“你跟我走,我就说给你听”
槿盐微眯着双眼看着玄聿,突然勾起唇:“想骗我去魔界是吧?”
随后站起身来,双手叉腰:“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我生在御灵山,自是御灵山的人,这辈子不可能离开御灵山。所以,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玄聿沉默片刻,静静看着槿盐的坚定模样,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嘴角微微上扬,面前却带着淡淡的无奈:“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告诉你关于你身世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