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的雷德弗斯号终于在夜幕降临时陷入沉寂。
秋笙望着黑夜下的大海,刚想深吸一口气,身上带着酒气的香克斯就凑到她身边。
“眼睛怎么了?”香克斯趴在船栏上歪头看向秋笙戴着的眼罩。
“经历了一点事。”秋笙一笔带过之前的经历,她看向香克斯“你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以你的实力,在你脸上留下伤疤的人恐怕也不简单。”
“是白胡子船上的马歇尔·d·蒂奇。还记得他吗,秋笙小姐?”香克斯直起身子,见秋笙点了点头,他脸上带着些许严肃继续开口“那家伙很危险,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目的,一直在隐藏实力。”
他在宴会里喝了不少酒,酒精在他身体里乱窜,说完这番话,香克斯又晕晕乎乎地趴在船栏上。
“我知道,很多年前我就知道了。我也和纽盖特提起过,但他相信蒂奇会改变......”秋笙叹了声气“我和那家伙是一样的人,他和我一样都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咬死上位者的机会。他不会变的,只能希望纽盖特还记得我的话,稍微有点警惕......”
身后突然贴上一个热源,香克斯从背后搂住秋笙。他一手环着秋笙的腰,一手搂着秋笙的肩膀,弯腰在秋笙脖颈边蹭了蹭,声音有些沙哑“不一样,你们不一样。”
香克斯埋在秋笙颈边哼哼几声后才继续开口“船长被处刑那天,我和巴基去了罗格镇。巴基不愿和我一起出海,现在大概也组建了自己的海贼团......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吧......我还是会想念罗杰船长……也很想你。”
他呼出的气息洒在秋笙裸露的皮肤上,秋笙觉得自己身上也沾染上了酒味。
“第一次见面时,我就想和你一起在大海上冒险……秋笙……我......”香克斯话还没说完,体内过量的酒精就强行合上了他的眼睛。
“香克斯?”秋笙微微偏头,听到香克斯平稳的呼吸声,发现对方就保持着这么个姿势睡着了。
她无奈地摇摇头,动手拿开香克斯抱紧她的胳膊,打横抱起香克斯,打算把人送到船长室去。
晕晕乎乎的香克斯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近在咫尺的秋笙,他傻乎乎地笑着,抬手抱住秋笙的脖子,小狗似地乱蹭。
“唔……喜欢……”他含糊不清地大着舌头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语。
“醉了之后还学会新语言了吗?”秋笙笑着吐槽絮絮叨叨的醉鬼。
白天去乌塔的房间时经过了船长室,秋笙还记得位置。她刚把人放到床上,脑袋不清醒的酒鬼又不安分起来。
“秋笙......”香克斯搂着秋笙的脖子不愿意松手。
秋笙差点被醉鬼拽倒,她稳住身子询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醉醺醺的香克斯傻傻地看着秋笙,轻轻撩起秋笙的眼罩,那空荡荡的眼眶让他觉得难过。
“痛吗?”他轻抚那只失去了蓝宝石的眼眶周围,难过得好似失去眼睛的人是他。
“不痛的,一点也不痛。”
不知为何,听到秋笙的回答香克斯更心疼了。
心心念念的人在身边,近到他几乎能感受到秋笙呼出的气息。香克斯摩挲着秋笙的脸,在那不见了蓝宝石的眼睛上轻柔地落下一吻。
“在安慰我吗?”秋笙不明白这个吻的含义。
“秋笙,我……”
香克斯的鼻尖抵着秋笙的鼻尖,他话还没说完,身体里的酒精和疲惫再次拉上他心灵窗户的窗帘。他砸进枕头里,迷迷糊糊又睡过去。
醉得真厉害,秋笙心想。见香克斯睡下,她悄悄离开船长室。
离开船长室,她遇到安置完其他船员的贝克曼。
“麻烦你了,秋笙小姐。我记得秋笙小姐也喝了点酒,一起去厨房喝点蜂蜜水解解酒怎么样?”贝克曼邀请道。
秋笙在宴会中尝试了两杯大家推荐的酒,她还是不喜欢酒的味道,舌头上还残存着些酒味,她同意了贝克曼的邀请。
“请。”贝克曼微笑着递来一杯蜂蜜水。
明明是有些凉的夜晚,贝克曼却只穿着一件V领黑色短袖。厨房温暖的灯光洒在他高大挺拔的身躯上,沿着宽厚的肩膀流经肌肉线条饱满的胸口,流过强劲有力的腰。他裸露的手臂上带着几道浅浅的伤痕,为这具极富力量感的身体添上几分沧桑。
“谢谢。”秋笙接过杯子,蜂蜜水的味道让她舒服了不少。
“这片大海到处都是危险,秋笙小姐独自在大海上航行很辛苦吧。”
“对大海而言,我才是危险的那个。”
“危险的玫瑰对人类有致命的吸引。”
秋笙扭头,她不太明白贝克曼的意思。
见她有些疑惑,身边的男人轻笑一声“强大又懵懂的人会吸引心怀不轨的家伙,秋笙小姐,尤其会吸引狡猾又贪婪的海贼们。”
“我也是狡猾又贪婪的海贼们的一员。”秋笙回答。
“也是,我们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海贼,及时行乐、夺取他人的宝物才是海贼的作风。”贝克曼拿起杯子,秋笙这才注意到贝克曼的杯子里是酒。
注意到秋笙的视线,贝克曼晃了晃酒杯“秋笙小姐想试试吗?混着蜂蜜水一起喝的话也不会有那么辣。”
如果味道不是问题的话,倒也可以试试?秋笙看着杯子里酒,试探着尝了一口,没有那么辣,带着些甜甜的味道,还算能接受。
见对方还算能接受,贝克曼一边和秋笙聊天,一边时不时为她斟满酒杯。他一只手撑着头,侧脸看着秋笙,绑着的马尾不知何时散开,黑发慵懒随意披散着,在昏黄的灯光下给强壮的男人添上一抹柔和。
不知不觉中,秋笙似乎有些微醺,她觉得脑袋晕乎乎的,脸上悄然爬上一丝红晕。她揉了揉眉心,失去不眠者的力量后,强制清醒的能力也跟着消失,酒精和困意袭来,她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醉了吗?”贝克曼撩起一缕秋笙的长发,在柔软的黑发上落下一吻,眼中是秋笙读不懂的情绪。“我送秋笙小姐回房间吧。”贝克曼提议道。
“我可以自己去,贝克曼先生不是要守夜吗?”
秋笙金色的眼睛看得贝克曼有些心痒,他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
“没关系,我们这群人也不是每天都会留人守夜。”贝克曼勾唇一笑“倒是秋笙小姐这副模样,在满是男人的船上可是很危险的。”
“我并没有感受到敌意。”秋笙有些迷茫。
“除了明晃晃的敌意还有其他危险的情感。”贝克曼垂眼笑着,像势在必得的猎手,他轻轻抬起秋笙的下巴,手指摩挲着秋笙的唇瓣。
“除了敌意与恨意,还有什么很危险的情感吗?”秋笙微微仰起脸,看着贝克曼的眼睛。
“是的,人的情感是很复杂的。”贝克曼的脸逐渐靠近“想知道的话,介意我先收点报酬吗?”
“我要付出什么?财宝、力量、知识还是其他东西?”
“别紧张,放轻松就好。”贝克曼诱导着。
他低头贴近秋笙的脸,黑发垂落,与秋笙的长发交织在一起,面前人的呼吸像海浪一般冲击着他的理智,贝克曼觉得自己也有了些醉意。
贝克曼的舌尖轻轻撬开对方的唇齿,掠过秋笙自上次使用后便一直收起的血齿,邀请那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柔软共同起舞。他撩起眼睑对上秋笙金色的眼睛,对方的眼睛里没有情欲反而带着一抹茫然,不带一丝旖旎地看着他的眼睛,好似想弄清楚他眼中翻涌的情绪为何物。
贪婪的海贼终于松开了懵懂的猎物,可狡猾的他仍不想放手,他双手握着秋笙的腰,健壮的臂膀发力,让不明所以的猎物面对面坐在自己大腿上。他一手扶着秋笙的腰,一手牵起对方微凉的手,带着对方的手划过自己的胸膛,向下落在被黑色短袖藏起线条的腹部。
“怎么样?”贝克曼问得十分模糊,像在问秋笙有没有想明白他索要的报酬为何物,又像在问秋笙对他是否满意。
“我不明白。”秋笙绞尽脑汁分析,回忆着贝克曼刚刚的动作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一脸恍然大悟地询问“贝克曼先生,是想吃掉我的舌头吗?”
贝克曼的喉结上下滑动,要不是香克斯说过秋笙在情感方面一窍不通又有些缺少常识,并且他自己也暗自确认过这一点,他都要以为对方是在同他调情。不得不承认,对方满脸认真地说出这番话也别有一番风味。
他贴近对方的耳羽小声呢喃“我确实很想吃掉你,秋笙小姐。”
“......贝克曼先生是食人族?”秋笙恍然大悟。
贝克曼差点笑出声,他轻叹一声,情难自抑地在秋笙脸颊上落下一吻。
“情欲也是会吃人的,小姐。”
他牵着秋笙的手探进自己黑色的衣衫中“想吃掉我吗?秋笙小姐,我有一夜的时间可以满足你任何要求。”
“我没有什么需要贝克曼先生做的,非要说的话......”秋笙垂着眼睛,有些落寞地开口“我想睡一觉,我已经很久没有像普通人那样睡上一觉了。”
贝克曼心中升起一抹怜惜,他突然有些不忍心折腾面前的小姐。
秋笙和贝克曼一起走进船舱,在打开客房的门前,秋笙想起贝克曼还没告诉她那与敌意和恨意同样危险的情感到底是什么,她转身向送她回到房间的贝克曼询问。
“这还真是......”贝克曼没想到秋笙再次提起这个问题,他一手撑着房门,一手抬起秋笙的下巴“我已经说过了,小姐,恐怕你还没明白。”他用低沉的嗓音蛊惑道:“已经很晚了,小姐,下次再来与我探讨这个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