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因着他的失误,将要害死了明矅和楚家人似的。
这么一想宋晓笙倒也不生气了,看来这个弟妹是将明矅放在心上了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方道:“行了,我已知晓,自会处处小心!你与明矅亦然,必不能叫皇帝起了疑心。”
莫以宁心中那块巨石总算是暂时放下了,只不过多少有些心虚,这到底是位皇子呢,叫她说了一顿,可千万别记仇才是。
她咳了咳,脸上又摆出越发恭敬的神情:“世子爷倒是不妨,他那个名声和性子,便是最好的遮掩……”
宋晓笙看到楼梯处人影动晃,没好气道:“他什么性子?”
莫以宁想了想道:“世子爷明媚光耀,性情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从不与人虚与委蛇,难免会叫人误会……”
宋晓笙叫她说的频频点头:“你倒是知他甚深,何不劝他改改自己的脾气!”
“为何要改?”莫以宁讶然道:“世子爷行事光明磊落,顶天立地,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便说!为何要因着外人的说辞便责怪他!
虽说世子爷在病中时,难免有些桀骜,可那是对着那些别有用心之人。
对自己人,无论是我、长风还是无忧,他都是个再体贴不过的人,也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从来都没人给过她那么多的银票和田庄。
莫以宁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她是一点都不觉得世子有哪里不好。
有点小脾气又能算什么呢?她自己的脾气也不小呢!谁又能拍着胸脯说自个是完美无缺的!
宋晓笙望着她两眼发直,他细细瞧了,这弟妹说的话句句发自肺腑,可他家表弟何曾是个体贴之人?
莫不是叫人夺舍了!
楼梯处晃动的人影正是谢明矅。
宋晓笙怒斥莫以宁时叫他听到了,他担心莫以宁惹怒了兄长,所以过来瞧瞧。
贺凌锋哪里拦得住他,只得由着他上来。
他上了楼梯刚到拐角之处,尚不及露面,便被莫以宁的一通夸赞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将他砸的呆愣愣的,心里、脸上都有一股子热气升腾而起。
他意外的是莫以宁背着他时,竟也是那般真心实意的夸赞他。
他心下琢磨,莫不是这棒槌精平日里的花言巧言竟都是些真心话?
这、这便叫他有些难为情了。
待听得那句“世子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时,他竟手足无措的跑掉了。
他那心好似叫雷电击了一下似的,酥酥麻麻的。
原来,在她心里竟是这般想他的么!
那他岂不是一直都将她的真心话错当成了花言巧言?
这、这当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啊……
谢明矅只觉着自个的脸越来越热了,这可叫他如何是好?
怪只怪他的面皮还是太薄了些,也不知先生有没有法子治上一治。
宋晓笙见缩在楼梯处的表弟仓皇逃离,不由的摇了摇头。
该说的不该说的,莫以宁都已说过了,屈了屈身子赔了个礼便离开了。
她再回到园子里的时,目光碰巧与那谢明矅撞上。
谢明矅一见着她便想起他偷听到的那些话,一时间是面红耳赤。
莫以宁大惊:“这又是怎么了?世子爷的脸如何红成这般!”
谢明矅叫她说的狼狈的转过身来,只脸上越发的殷红如血。
好巧不巧又叫无忧瞧见了,他竟是大惊失色叫喊起来:“世子爷是起烧了吗!脸竟这般红!先生!先生!你快过来看看啊……”
一时间众人都望了过来……
华七鹤放下手中的炙肉,急忙忙的挤了过来,口中念叨:“咦,怎会如此……”
谢明矅:羞愤难当……
莫以宁:莫名其妙……
宋晓笙:呵,该……
……
见谢明矅已无大碍,宋晓笙自是悄然离去。
但对这个聪明过头的弟妹,他还是有些疑惑,又令贺凌锋再去详查莫家底细,包括府里的下人。
莫以宁得了这尊玉佛却是没有收起来,而是高高的供起。
文心有些犯愁:“二小姐,这玉佛如此贵重,您就这么大剌剌的摆在外面?”
莫以宁越看越是欢喜:“你倒是有些眼力,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我天天瞧着心里也快活呢。你们平日里小心些便是了。”
这般好的东西若是锁在箱笼里,不见天日,岂不是辜负了自个。
莫以宁重活一世大方的很,也不用再想着照管家族,也不再想哪里需要节省,哪几个的前程需要打点,哪些好物件要留给子孙使。
有好的自个先使了再说。
倒是叫几个大丫鬟战战兢兢了几日,生恐那玉佛跌了下来。
到了次日清早,莫以宁的早饭是一大碗胖嘟嘟的馄饨,浇上两勺炖的喷香的鸡汤。
她好胃口的吃了个精光,才带着文心往安舒堂去了。
这也有几日没去给赵氏请安了,到底还是得去点个卯。
她还带了个细细的金线底素缎镶宝石抹额,样式是她画的,手工是文心的,又拣了几个小巧的宝石镶在上面,也算是她的一片孝心了。
安舒堂的院子也是大的很,不比延寿堂小。
莫以宁便站在正房台阶的下面,等着赵氏的“接见”。
这一次,赵氏似是打定主意要敲打她,站了一个时辰都未叫她进去。
幸好这是四月里了,纵是站在屋子外面,也不会像寒冬腊月里那般寒风刺骨。
莫以宁垂下了眼眸,也不知是何事刺激到了赵氏。
风禾苑把的跟铜墙铁一般,按说是不会走漏消息才是。
她那院里,除了四个贴身的丫鬟,谁都不晓得她这几日不在宝华居里,按说也不会传出什么消息才是。
又过了一刻,玉壶掀了帘子出来,好似才看到了莫以宁一般。
“呀,世子夫人来了,快些进来,夫人还说让奴婢去请呢,您是什么时候来的,竟也不说一声?”说话间就将莫以宁带到了正厅里。
呵,分明跟通传的丫鬟说过了,这会子又装傻呢?
可她又能如何,谁让她是给人家做儿媳妇的。
与上一世她那个不好相与的婆母相比,这点子磋磨且不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