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下一刻,蛟宏手掌一挥,炸散的水柱在他举手抬足间重新凝聚成型。
水枪似一条长鞭向钟云抽来。
钟云知道将水枪斩断无用,只能施展身法躲开。
砰!
他原本所在的地面被水枪抽中,发出剧烈气爆声,地面也被抽出一条巨大沟壑。
水枪之所以无法凝结成冰,无非是蛟宏仗着庞大妖力,将水枪贯通压制寒气。
水本就可柔可刚,刚时可有摧山裂石之力,柔时又能海纳百川聚散无形。
这普通的河水,可真是让这头蛇蛟玩出了花样。
‘你能控水,你还能控气不成!’钟云心中发狠。
纯阳真元快速灌注刀身,其上虽看不到滚滚金焰,但刀周围的灼热气浪与扭曲空气已说明一切。
锵!
弯刀嗡鸣不止。
钟云连续出刀,每一次都是全力出手,已顾不上节省消耗。
砰!
当水枪上的水柱再次炸裂的时候,爆起的并非水花而是膨大的金焰,一大截水枪被蒸发成水汽消散在空气中。
当蛟宏再次控水凝结成枪时,只剩半截缩小版小枪。
“走!”
钟云一甩弯刀,一直未用的飞刀术再次被他施展。
弯刀凌冽刀锋如一轮弯月冲天而起,遂与天上弯月交相辉映。
在钟云真元与意念控制下,两轮弯月相互穿插向蛟宏扫去。
真元控制的弯刀,意念则是控制的弯月异象。
随着他实力提升,弯月已经已不似最初那般死板,已能随着他意念被掌控。
不过弯月异象并无杀伤力,只能用之惑敌罢了,也不知将功法练到高深处,能否有更大变化。
钟云之所以敢兵刃离身,并非毫无依仗。
尽管对方实力远胜于他,但在身法速度上却被钟云压了一筹。
蛟宏迟迟未拿下钟云,便是忌惮他的诡异刀法,无声无息间便已斩到近前。
若非它将水枪舞得密不透风,再加上观察钟云的起手动手有所预判,它说不得已被刀光斩中。
蛟宏虽有绝对实力碾压,但钟云就似只灵活的泥鳅跳脱,同时还要顾及诡异刀光,它早已不耐烦。
“狂妄!”见钟云弯刀离身,蛟宏心中再无顾忌,手舞短枪防备弯刀的同时,身形极速向钟云掠去。
短枪迅捷如雷,枪身如长鞭般抽在钟云脑袋上。
砰!
钟云脑袋轰然爆开。
但蛟宏脸上却未有丝毫得手的欣喜,反而脸色大变。
两道弯月刀光向它背后空档斩来,蛟宏连忙抽身挥出短枪格挡。
可此时弯刀分别从两个方向袭来,慌忙间他控水之法妙到毫巅,短枪断成两截迎上两道弯月。
正当蛟宏为自己控水之法得意时,它猛然想起,刚才抽爆那人族小子脑袋时的虚浮感。
蛟宏心中警铃大作间,余光忽的瞥见钟云正站于它身侧,一只冒着金光的拳头已向它脑袋轰来。
仓促间,蛟宏已躲无可躲。
“小辈,本座跟你拼了!”
蛟宏眼见躲不过,妖魔的凶性也彻底爆发出来,它咬牙狠下心神直接脑袋一挺,以独角对上钟云拳头。
轰!
一道闷雷般的炸响传来。
战场被爆发的金焰笼罩,十几丈的蛇躯被冲击波震成碎冰尸块。
一道黑影爆射进白水河,震荡四野的咆哮声随之传来。
“小东西断我龙角,本座与你不死不休!”
水面上一身黑袍的蛟宏满头是血,鲜血顺着脸庞流淌,让它面容看起来愈加恐怖狰狞。
之前他儿子被杀也没见他如此暴怒,杀看来这独角对它的意义非同小可。
可话虽这般说,但它却并未立刻上岸,而是狂喘粗气恶狠狠看着渐渐收束变小的金焰。
钟云身上衣服已成破布条,轮廓分明的肌肉蕴藏着恐怖爆发力,发右手背上皮肉翻卷,森白骨头清晰可见。
他随意撕下身上布条将手掌包裹,地上弯刀转了一圈回到他手上。
钟云吐出一口血沫,手持弯刀缓缓向河边走了几步,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河面上身影,猖狂笑道:
“长虫有胆你就上来,老子今天要吃蛇羹!你那死鬼儿子便是下场!”
众人还未从刚才的爆炸回过神来,便听到钟云如此放肆发言。
那可是完全化形的丹海境大妖啊,即便是两宫四门这样的一流门派,如此高手也是不多,都是作为宗门底蕴不轻易出手。
然而,众人想象中蛟宏暴怒出手的画面并未出现,只见蛟宏暴怒的神色倏地变得平静万分。
双方只是放着狠话,并未有多余动作。
刚才在岸上吃了亏,蛟宏并不想在上岸交手,否则一身实力发挥不出七成。
一人一妖对视良久,蛟宏终究心中恶气难平,它咬牙威胁道:“你很好,待我化蛟之日必取你性命。”
冥冥之中似有感应般,暗沉的天空响起一声闷雷。
蛟宏猛地反应过来,刚才之言已冥冥中化作它走蛟的劫数,若化蛟之日它不将钟云斩杀,必遭反噬血脉退化。
成则鱼跃龙门化蛇成蛟,败则身死道消。
蛟宏这龙角乃是蛟龙一族的象征,也是它走蛟进入东海投奔大族的依仗。
没了这龙角,如同在它的身份上砍了一刀,若攀不上东海的远亲,以这小小白水河如何能养出真龙。
断人道途如杀人父母,这也是蛟宏妖与钟云不死不休的原因。
“哈哈哈...”钟云狂笑不已,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才收住笑容冷冷道:“走蛟之日便是你死期!”
大虞此时虽然没落了,但不代表着妖族可以站在人族头上拉屎。
钟云相信,燕州除去所谓的两宫四门,肯定还有别的高手。
史书记载的走蛟中,雨水十数日不绝,江河水位大涨为走蛟蓄势,一旦开始走蛟,两岸必定洪水泛滥。
若在无人迹的荒山野岭倒也无事,可一旦在百姓聚居的两岸掀起洪水大祸,那走蛟的劫数便要加上人劫。
蛟宏不再多言,只是冷冷看了钟云数息,似要记住其相貌才缓缓沉入河水离去。
直到过去半盏茶时间,钟云才缓缓挪动脚步,只是没走两步身形便一个踉跄。
“狗官!”绿竹见状,抱着琴匣飞快向钟云跑来,泪水在眼角不自觉滑落。
从两人相识开始,她从未见过钟云受如此重伤,见到钟云嘴角不断流淌的鲜血,心中便一阵抽痛。
(我错了!之前就不该请假,数据掉得厉害,这是要逼我全年无休的节奏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