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慕容锋在青儿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看她把沿路的侍从都支去别的地方,才从那经过,一路小心翼翼的到了哥哥院子里。
来的很凑巧母亲也在,看见我激动的流泪。还没等我跟慕容锋行礼,就快步上前抱紧我,轻拍我的背道:“这都半年不回来了,可让娘亲好想啊。”
母亲身边的张妈头发全白了,微笑着看着我,眼睛红红的,闪烁着我家姑娘长大了的感觉。紫儿看见我,露出了诧异之色,由于我一路的警惕对她一闪而过的错愕看的真切。
我不动声色的瞥眼看了一下慕容锋,慕容锋也微不可察的向我点了一下头。
我轻拍着母亲的背道:“这不回来了嘛,我多住些时日,娘就该嫌我烦了,”
“不嫌,娘怎么可能嫌弃自家姑娘呢,快来看看你嫂子,有孕两月了。”母亲说着拉着我的手往里间的床边走去。
“锋儿你是在这等雪儿还是去书房找你哥哥呢?”母亲像是突然想起来,她家女婿也来了似的站定说道。
“娘,我在外间等娘子出来就好。”慕容锋笑着行着晚辈礼道。
“那娘让人去喊你哥哥过来。”母亲说道。
“老夫人我这就去请少爷过来。”青儿赶紧行一礼,匆匆向外走去。
我转头跟一个侍从使了个眼色,手上做了个微小的动作,侍从随即跟踪青儿而去。
我到了床边看见苏锦鲤,刚要揭开窗帘准备下床出来,本来圆润的脸蛋,有点凹陷下去了,脸色苍白,黑眼圈明显,像被精怪吸了氧气似的,整个人显得憔悴又单薄。
我忙上前扶住道:“嫂子你怎么了这是?怎会如此瘦弱?”我摸到她胳膊上的骨头都硌人,瘦脱相了都。
“无碍,就是呕呕。”她说着就把手帕捂嘴上干呕,“就是这从怀上孕之后,就吐个不停,吃什么吐什么,呕哇咳咳”接着推开我就往痰盂里吐开了。
一股酸臭味直冲脑门,我赶紧屏住呼吸,看苏锦鲤吐的鼻子嘴巴都往外喷,呛的直咳嗽,她的侍女要上前递给漱口水,我就赶紧让了出来。
也不好出了隔帘,就跟张妈一起站母亲旁边等着。看这会有侍女已经打水过来,母亲就麻利的在旁边一叠手帕里,拿出一条放水盆里。
等里面收拾完,换了新的痰盂,屋子里那股呕吐过的味道还在。我跟母亲又上前去。看着嫂子虚弱的半躺在床上,我感觉怀孕这么吐有点恐怖,看我脸色有点白。
苏锦鲤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就笑容都柔柔弱弱的感觉。“雪儿这是被嫂子我吓到了吗?郎中说了,一般过三个月就不吐了。我最近吃不进去东西,老吐啊吐的,就晕乎乎的,显得虚弱了,等过几个月吃上东西了,就能圆润起来的。”
“你这都瘦成啥样了,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你多少还是得吃点的,不然身体撑不住。”我关心她道。
“天天给你嫂子炖汤补呢,现在别的也吃不进去,厨房就一直温着各种汤,你嫂子想吃什么味儿了,就端来什么。有时候想吃的,端来又吐的吃不进去,越养越瘦了,可愁的娘头发都白了。”娘一脸担忧的说道,“娘当初怀你跟你哥哥两胎都没这么遭罪,我锦鲤丫头为给你哥哥生个孩子,可受大罪了。”
“娘虽然您也是一片好心,但您也别老想着补呀,嫂子能吃什么不吐呀?瞧这小脸都成骷髅了。”我皱着眉问说道。
“娘对我挺好的,可是拿我当亲闺女待的,就是我自己这身子骨不争气。吃水果倒是能坚持久一点不吐,吃鸡汤鱼汤就吐的厉害,但是不吃吧,我又馋的很。”苏锦鲤说道。
“额,嫂子你这是有受虐倾向么?要是不知道的人一看你这脸白的都不用扑粉,准觉得娘跟我哥哥虐待你呢。”我一脸无语的看着她说道。
“妹夫你们啥时候回来的啊?都没个动静。”外边透进来哥哥的声音。
“哥哥我跟雪儿也是今天早上刚入徐州城,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一路易容过来的。”慕容锋说道。
“嗯,那就先住我这院子里吧,这边娘为了让你嫂子安心养胎,身边都是信得过的人。”哥哥也说着,走了进来。“你先等一下,我跟雪儿打声招呼,带你安排住处。”
“哥哥你咋胡子拉碴的?这形象真辣眼睛。”我一看印象中玉树临风的哥哥也瘦了一圈,胡子感觉好久不刮了,都能扎起小辫子了,惊讶的我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娘安好,你也别笑话你哥哥我,要是你像你嫂子这样吐,你家慕容锋跟我也半斤八两吧。”哥哥也不介意我说的话,给娘行了一礼说道。
然后走到床边,拉着嫂子的手说:“娘子辛苦了,我一会让人再送碗粥过来,你先睡会吧。雪儿跟慕容锋今早才到,想必一路也没歇会儿,我先带他们去客房歇着。”
“好的,相公,我这见到雪儿心情好点,一放松下来就感觉疲惫,正好补个觉。娘也在这陪我一早上了,让娘也去休息休息。”苏锦鲤说道。
“好,都听娘子的,我先扶你躺好。”哥哥说着,把苏锦鲤抱着放平掖好被子,拍了拍。
“桃红,柳绿,你两个好好看着少夫人,有什么事记得让人找我过来。”娘被张妈扶着走,还不放心的交代一句道。
“张妈您这半年时间头发怎么全白了?”走出来我才有空问张妈。
“唉,不瞒小姐说前几月你刘妈突然逝世了,我这心啊空落落的,就感觉不如以前灵便了,我自己把自己愁白了头。”张妈知道我跟刘妈的关系好,不得不给我说了这个情况。
“唉,都一把年纪了,总有老的时候。”娘也说道。
“刘妈埋在哪里?我去给刘妈上一炷香。”我眼泪瞬间掉下来,悲伤的说道。
“雪儿别伤心,刘妈是寿终正寝的,睡了一觉就没了,还带着微笑,刘妈想必也不想你为她难过的。等安顿下来,哥哥带你去。”哥哥安慰我道。
我们刚走到客房门口,就被侍从一手提着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的紫儿,一手提着一只的信鸽,追了上来。
“你果然有问题。”我一看,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赃并获了。
看母亲跟张妈都脸色不好看,就跟母亲说:“娘亲,您跟张妈要不先回去休息,这件事让哥哥跟我们处理?”
“不用,我跟你们一起听听这吃里扒外的东西,都做了些什么事。”母亲愤怒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