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签完合同后象征性的和几位主要的负责人握了个手。
心里松了一口气,不仅为了自己的合同过关,还为了性命暂时是无虞了。
之后两天就是筹备带入训练营地的东西。
薄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各种证件,把身份证、假期刚到手的A2驾照、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证件放在小包里,接着去百货商城买了几套备用的洗漱用品。
上辈子他有烟瘾,这辈子却看到烟生不出想要抽烟的欲望来。
可笑,可能是受到了身体的影响吧?
薄冰想,自己的烟瘾居然被动戒掉了,不知道算不算是一个好事呢?
之后,他又准备了些常用的药品,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所以提前对自己的发烧感冒、腰伤都准备了足够的药。
像是感冒灵、清瘟胶囊、西瓜霜、云南白药以及常备的甲钴胺分散片、布洛芬等一应俱全,被他收在行李箱的内侧。
他倒是对床铺没什么讲究,反正被套褥子这些训练营也有,他只需要带一床席子过去,垫在腰下面就行了。
至于吃的喝的,他根本就不打算带,这些东西太占地方了,听说地方管饭,他还要健康饮食,所以吃了早餐就行,没必要带了。带点衣服就行了,塞在箱子里的衣服就黑白灰三色,从中找不出半点彩色,按他的习惯,黑色耐脏、灰色耐造、白色用来换风格足以,所以短袖、长袖看上去几乎是一个模子里的,他收纳也是一把好手,除了一件棉衣一件风衣,其它大大小小十几件衣服居然也塞下了。
除此之外,保温杯也不能缺少。
把东西搞齐之后,薄冰随心所欲的进行了自己的两天半的生活。
给李玉梅和薄云天打了电话,交代了他可能很长一段时间看不了手机,把李玉梅吓得以为他要去危险地区搞电信诈骗,听到他说自己是去上节目心才安定下来,连连嘱咐他别太辛苦,吃饱穿暖。
他还单独的给薄云天说了,注意周边的人,说不定之后会因为播出后的风波对他和李桂梅造成影响,一定要谨慎,注意安全。
薄云天也被他搞得有些紧张,更是问他不会真干什么违法交易了吧?直到薄冰告诉他有空给自己刷刷票才打消疑虑,向他保证一定会好好学习、好好给他投票的。
薄冰在第三天早上坐上了开往目的地的大巴。
路上一直有人晕车,因为走的路绕的远,车速比较快,很多人都不适。
不过对薄冰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影响,这车上也没有遇到他看不顺眼的家伙,所以听了一路歌,时不时给薄云天发些路上的照片,看的薄云天惊奇无比。
因为没有公司的小团体,这辆车上也就他一个是公司的人,也没人和他搭话,他乐得清闲。
下车的时候就连司机都夸他坐的住。
薄冰腹诽,想当年跑货车的时候,只有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和晚上太阳落下的时候困,现在这么多年,即使是到了新的身体里,还是改不了这习惯。
他拖着行李箱来到登记处。
这里已经早早排满了练习生,队伍中不乏笑声和拉帮结派的声音,不过可能是薄冰脸色太过于阴沉,没人敢上来和他搭话。
他顺利的登记了身份,将手机关机,交给了检察人员。
这里就有摄像机了。
之前在队伍中还嚣张跋扈的家伙们现在变得非常乖顺,扬着自信的笑容对着摄像机打招呼,薄冰有些厌烦镜头,习惯性的在镜头扫到自己的时候眯了下眼睛。
开箱检查,他就带了一个箱子,除了洗漱用品、衣服、背在身后的席子和药,他箱子里带的只有两本古龙的小说,还有一个本子和笔。
检查人员倒是挺好奇的,拿出来看了看,啧啧称奇。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读纸质版的武侠小说,我还以为现在的年轻人早就不看这些老古董了”,一个大叔咂咂嘴,像是在回味一样,“我小时候上学最喜欢看这些玩意了,还有连环画,那叫一个给力。”
不用多说,其实薄冰上一世也是典型的武侠迷,金古黄梁温,他能说的头头是道,但是最喜欢的还是古龙,小时候看的《绝代双骄》还是镇子上的绿皮报刊亭买的,老板也是武侠迷,喜欢金庸,但这并不妨碍两个人走得近。
“小时候想当大侠,现在当不了大侠,就看看大侠也是好的......”
薄冰把书塞进箱子。
摄像头早就转向后面的人。
那个大叔看样子是个小主管,工牌上写着郑云出,他看摄像机不在,凑过去,笑眯眯的、自来熟的和他攀谈两句。
毕竟他也算半个武侠迷,找到同好自然是最想说说的。
“看你拿了古龙的书,你最喜欢谁?”,郑云出问他,“我那时候可喜欢陆小凤了,啪——,小时候课堂上做梦都想伸两个手指,把老师那个丢来的粉笔头子捏住。”
听着这时代性显着的回答,薄冰怀念的笑了一下。
“我喜欢白云城城主,叶孤城。”
“嚯啊?我以为你们小年轻都喜欢楚留香、西门吹雪这种名震江湖的顶尖大侠来着?”
郑云出咂嘴,不过他也懂武侠小说的魅力。
“他是个没有过去的人,当然也没有将来”,薄冰笑了笑,很难理解吗?孤独的家伙总是希望找到引起灵魂共振的角色的,“和我一样。”
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
前世无数个日夜写在书页上的字,用一生去实践。
他提着箱子告别郑云出,留下郑云出不解的话语。
薄冰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说薄冰,还是已经成为一堆灰烬的封天寒。
流浪着,想要爬上顶峰看看的家伙,悲剧的家伙。
仅仅只是希望爬上富贵和权力的顶峰,但是当他完成的那一刹那,又觉得这些东西都索然无味了。
疲惫着、空虚着的家伙无法找到自己的轨迹,像是一叶孤舟,永远到达不了停泊的港湾。
当他站上去的时候,他就没法下来了,不管是手下、还是兄弟,为了这些,他只能不断地运转,孤独的作为一颗齿轮运转。
就像那句写叶孤城的话——“胜已失去了意义,因为他败固然是死,胜也是死”。
他前世唯一可惜的,也许不是有没有复仇,而是没有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吧?
不过,谁又知道呢?
他不知道的是,郑云出身上也有专用的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