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害怕我害怕啊,我可是萧衍太子妃!”
“只是一起烤个兔肉吃而已,又不是解释不清。”
“那刚刚是谁拉着我躲到树后的。”
“下意识反应。”不警惕一点他能活到今天?
云窈走在前面没注意看路,不小心踩到一坨粑粑上。
“我的鞋!”
云窈坐在地上,一只手拿一根棍子,一只手拿沾了粑粑的鞋。
韩亦珵憋着笑,“这么执着?”
“不然我光着脚回去?”
最后的最后……
还是韩亦珵背她回去的。
——
回到营地。
云窈进帐篷想叫水洗漱。
但下人告诉她,“这水都是士兵从附近河里挑来的,除了皇上,其余主子的水都是定量的。
今晚这太子营帐的水,已经被苏小姐洗澡用完了,太子妃您要想用水只能去别的主子那里借,或者自己去挑。”
云窈:“……”
最后她洗个脸都是用的沐沐先前特意给她留的。
啧,还是沐沐对她好。
萧衍也真是宠苏以茉,明明才是刚来营地,也明知这营地不好打水,居然也还是这么纵容她。
到半夜时,外面突然传来吵闹声。
她披上外衣出去,正好撞见门口的萧衍。
月光倾斜在他身上,他站在阴影里,抬头时,能看到他眉目冷淡的侧脸。
他声音冷冽,像带着寒气,“回去睡觉。”
云窈本想问他,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但转头看见苏以茉……
突然想到之前晚上的事,她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
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转身进帐篷。
等到第二天,她才从沐沐那儿得知,昨晚皇帝遇刺,韩亦珵替他挡了一剑。
“听说那一剑离心脏的位置就差一点,真是好险。”
“你说韩亦珵替皇帝挡剑?”
沐沐点点头,“嗯,是啊,据说那刺客先前藏在水缸里。”
“……”,倒是凑巧,刚好苏以茉洗澡用完整缸水,否则,说不定这刺客会藏在他们那水缸里。
毕竟他们营帐离皇帝营帐最近。
早上吃早饭是她、萧衍、苏以茉还有皇后一起吃的。
云窈坐萧衍左边,苏以茉坐他右边。
但好吃的全在苏以茉那儿。
似乎是察觉到云窈眼巴巴的视线,萧衍端起两盘放到她面前。
“这道阿茉不爱吃,就给太子妃吧。”
“……”,真是过分呢,人家不爱吃的才给她。
不过没关系,苏以茉不爱吃,正好她爱吃。
吃过早饭。
谢清野拉着一匹马,饶有兴致地问她想要哪样彩头,他赢了送给她。
“什么彩头?”
谢清野抬手擦掉云窈嘴角的点心碎,“除了吃点心,你可真是什么也不上心啊!”
云窈撇开谢清野的手,“什么彩头啊,我真不知道?”
谢清野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牵着马,带她去挂彩头的地方,“诺,就那些。”
挂在最上面的是一条帝王绿翡翠金坠子,其次一路往下是蟠螭纹玉佩、赤金五彩佩、檀香扇、金镶玉剑穗、翡翠扳指、嵌绿松石手钏、琥珀蜜蜡手钏。
全都是男子佩戴的饰物。
云窈嫌弃道,“什么臭男人的东西,我才不要呢。”
谢清野听云窈这么一说,立马捂住她嘴,“可不能乱说,这些是皇上还有重臣的东西,得了这彩头,可是殊荣。”
谢清野环视一眼周围。
只有刚来的萧衍和苏以茉。
谢清野庆幸道,“幸好这里没有其他人,不然真小心你屁股开花。”
“我屁股开花,我也不想要。”
“啧,不行,你必须选一样,不拿彩头比了还有什么意思啊!”
“……那就要那把檀香扇吧。”
这时,恰巧萧衍在一旁问苏以茉想要什么彩头。
苏以茉回答的也是檀香扇。
谢清野看一眼旁边两人,随后转头对云窈说,“换一个。”
云窈暗暗嫌弃,果然还是和苏以茉关系好吧,苏以茉和她选一同样东西,谢清野就让她换,那怎么不让苏以茉换啊。
果真跟萧衍是好兄弟,都重色轻友。
“那我要那个帝王绿翡翠金坠子。”那个看起来最贵最值钱。
谢清野轻笑一声,“小丫头还怪会选的,行,就给你拿那个。”
苏以茉听到两人的交谈,眸色略深,“清野,你和太子妃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谢清野抿下唇线,声音端的是漫不经心,“就是看她太可怜,稍微关照她一下而已。”
云窈闻言,不可置信地抬眼瞪他,她哪里可怜了?!
谢清野拍拍她脑袋,嘴角勾了勾,眸中泛起星星点点的笑意,“嗯,一点不可怜,几块点心就能哄好,哪里可怜了。”
“……”,总觉得谢清野在阴阳她,但偏偏听不出来他到底怎么阴阳的。
萧衍眼底又刺又凉薄,“该入场了,走吧。”
谢清野牵马跟上,离开前还不忘回头看一眼云窈,“这会儿风大,回去多穿件衣服,小心别着凉。”
云窈应一声,“哦。”
苏以茉眼神闪烁,复杂又微妙。
云窈回到营帐,拉开帘子正要进去,突然想起韩亦珵,脚步拐个弯,走到隔壁帐子……
“韩亦珵?”
云窈在帘外叫了几声没人应,又见周围没人,想到会不会是这韩亦珵没撑过去死了之类的,连忙拉开帘子进去。
门帘拉开。
灯光明灭中,一个身材颀长的身影……
没穿上衣。
云窈连忙背过身,“怎么我在外面叫你,你也不应一句!”
韩亦珵正给自己换纱布,撕扯到伤口处,疼痛溢出声,“嘶,先过来帮我换一下纱布,后面的位置我扯不到。”
“……不能叫别人来吗?”
“这会儿都在围猎场,你觉得叫得到人吗?”
“……哦。”
他面如冠玉,却有着一双子夜寒星一般的黑眸,“过来,先帮我把纱布拆掉,再帮我上药。”
“……”
云窈走过去,听着韩亦珵的指示,帮他拆纱布……
他身上伤疤很多,最大的一条是从肩膀一直划到胳膊,有她一个手臂那么长。
“你这伤怎么来的?”
韩亦珵微微偏头,冷白如玉的脸庞沾有少许血迹,额前几缕碎发垂下,孤寂又执着。
“小时候干活划伤的。”
“划伤?”
“在码头干活,不利索的容易受伤。”
“咱们的律法不是不让招用童工吗?”
韩亦珵像是被云窈这天真话语逗笑似的,“不给钱,只管一顿饭,不就不是招用了?”
“……”,奸商真是在哪儿都无下限啊,“那你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