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兵入城之后都要进入该城池的伤兵营,以免伤兵拖累各路大军,而且城内的伤兵营,都有专门的管理,相比军营这里条件要好,医疗物资比较齐备,医疗水平较高,所以这次的伤兵都送到临封城的伤兵营统一管理。
陆肖驻足在伤兵营门口,此处伤兵营处在临封城的西北角,就在城墙下不远处,被15米高的城墙遮挡住全天基本没有阳光,营门口连个人影子都没有,而且周围污水横流,随处可见粪便,乱哄哄飞舞的苍蝇,还有积水的洼地上面一层绿色,就这环境基本就是要放弃这些伤兵呀,心中不由有些火起。
走进伤兵营,入眼一排排破旧的帐篷,帐篷顶漏窟窿的、帐篷围缺一块的破损的,支架断裂的用绳子系着的,走进帐篷内,看见伤兵躺的床不是行军床,而是用两个木头中间铺上木板床,床单也是脏兮兮的,有的甚至是光板的伤兵直接躺在上面,刺鼻的脚臭味、身上臭味、血腥味让他作呕,就这样本该五人的帐篷被,愣是挤进八个人,连下脚的地方都快没有,床上的伤兵脸上和身上还有血渍和污渍根本没有清洗,包扎伤口的纱布都是黑色和土黄色的,这要是不感染那都怪了,床边的碗内有伤兵还没有吃的饭菜,陆肖看到碗里的稀饭饭粒都能数清楚,菜只是一块咸菜,这伙食连吃饱都费劲更别说营养了。
陆肖阴沉着脸走向下一个帐篷,情况依然如此,一圈走下来已是篝火满营,木材在火中熊熊燃烧,此刻陆肖心中愤怒的火苗也在噌噌的往上窜。
忽然一伙人出现在营门口,一个大腹便便的身着崭新军官服饰,身高只有一米六十多的矮胖男子,带着几个衣着还算干净的人走进伤兵营,向着最里面唯一可以享受阳光照射的崭新帐篷走去,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开路对阻挡道路伤兵的高声大骂,叫其让开道路,有个伤兵拄着双拐因为走的慢被其中一人一脚踹倒在地,又补上一脚将其踹在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还不快滚开,没看到高管事来了吗,脏了高管事的鞋你赔的起吗?一群不长眼的东西,穷鬼。”
这时有个伤兵身材魁,身高近两米的壮汉蓬头垢面,身上的军服破破烂烂,可是依然可以看到大面积的血液干涸后的褐色,拄着一个用树枝做成的拐杖,一瘸一拐的来到矮胖男人的面前,哀求到:“高管事,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吧,他快不行了,他才17岁呀,他还是个孩子呀。”那声音哽咽、虎目含泪。
由于身高差距太大管事需要仰头才能看清名伤兵的脸,高管事很是不悦的到:
“你在和我说话吗?你那么高我听不到!再说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伤兵一开始还没明白,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为了弟弟一咬牙“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高管事面前,这时高管事脸上才露出一丝戏谑的微笑,低头说到,:“这不是大虎吗?刚才天太黑没看清楚,这样就看的清楚多了。”
“高管事,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吧。”
“不是我不救你弟弟,实在是伤兵营没有钱呀,连纱布都快买不起了,你叫我拿什么给你弟弟治病。”
大虎咬着牙,拳头紧攥,身上的青筋都要暴起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从破旧的军服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有几块碎银子和几十枚铜钱,卑微的说道:“高管事我就这些钱了,请您救治一下我弟弟吧。”眼泪瞬间滑出,这一幕让周围的伤兵不忍看去。
可是高管事和他带的几个人看到大虎双手举起的银子,却是哈哈大笑,刚才打人的那个上前,一巴掌拍飞大虎手中的银子,接着抬起一脚将大虎踹到,指着大虎的道
“我们高管事是什么身份,你拿这几辆银子打发叫花子呢?。”
“就是连我们吃顿酒都不够,还想救人笑话,我看还是给你弟弟买个棺材吧,那估计够了。”高管事旁边的人说道,说完一众人又哈哈哈大笑。
那笑声刺激着大虎,刺激的伤兵营每一个伤兵,更刺激着陆肖,篝火映射在众人眼睛上,就像心中的怒火在燃烧,在升腾,陆肖心中的那团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大步走上前去,何勇和几个护卫也紧随其后,陆肖愤怒,他们更是怒不可遏。
陆肖旁若无人的上前去扶倒地的大虎,这时旁边殴打大虎的人,看到居然有人敢插手,而且这个人好像不是伤兵,抬手指着陆肖喝骂道,“你他妈是什么人?到伤兵营作什么?这也是……”话还没说完,
“滚!”就被陆肖一个字打断
没想到在这一亩三分地有人敢骂他,他也是在伤兵营横惯了,那受过这个,天黑他也没多看陆肖后面的几个人,以为都是伤兵,上前抬手就朝陆肖打去,这时何勇一个跨步上前,手中的刀就已出鞘,只见寒光一闪,此人的手就已经飞出去了,他刚要惨叫,何勇反手一刀,就将他的头颅砍下,然后高声断喝到:“敢动陆先生者死!”
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手掌飞起,人头落地,一下震惊住了所有人,高管事见自己的人被杀了,厉声问到:
“你们是什么人?敢到我伤兵营撒野?还敢杀人?”
“我们是老元帅的亲卫。”何勇说道。听到这话高管事心里一哆嗦,他知道自己干的那些事,追究起来绝对够杀头的,以前都看在他姐夫的面子上没人计较,只要不让老元帅知道就没事,没想到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强作镇定说道:
“你不是伤兵营的人,却乱闯军营,还在这里随意杀人,就是老元帅也保不住你。”
“我得到的军令是,陆先生到哪我们到哪,谁要敢对陆先生动手杀无赦。”何勇用凶狠的目光看向他们。高管事害怕了,他只不过是徐继昌一个小妾的弟弟,看在小妾的面子上给他安排了伤兵营管事一职。平时仗着身份狐假虎威,别人不想惹事都不愿意招惹他,没想到今天碰到硬茬子了,那可是老元帅的亲卫,别说是他就是他姐夫徐继昌来了也不一定好使,他打了退堂鼓,想开溜等回去找他城主姐夫再说。
这时一队人马走进伤兵营,为首的是李二牛,他接到命令要去伤兵营,心里很是抵触,但听说是要在陆肖手下,立马就同意了,陆肖之前的说的话深深打动了他,按现代社会的话讲,他现在是陆肖的粉丝加迷妹。
带队来到伤兵营,一进门就看到两帮人在对峙,这时高管事也看到了他们,以为是来维持秩序的巡逻兵,正要开口,却见李二牛走到陆肖连面前行礼道:
“陆公子,奉老元帅之命,命您为伤兵营校尉,全权负责伤兵营一切事宜,李二牛带队听从您的指挥。”
陆肖很是诧异这就当官了?两个世界陆肖第一次当官,考虑要不要答应时,抬头看到何勇、李二牛、大虎还有那些伤兵热切期盼的目光,只得点了点头,指着高管事,问李二牛道:“他归我管吗?”
“自然,整个伤兵营都要听从您的调遣。”
“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我要知道他们贪了多少,坑害了多少伤兵?然后枭首示众!”陆肖声音冰凉。
“是!”李二牛高声答道,手一挥十几个兵卒冲了上去将高管事他们打到捆绑起来,
高管事撕声喊叫:“你们不能杀我,知道我姐夫是谁吗?我姐夫是城主,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你姐夫爱谁谁,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这些伤兵他们卫国征战,流血、流汗,铁骨铮铮,他们是英雄,是我们夏国的脊梁,他们没有被敌人杀死,却要死在你们这些宵小之徒手中,你说你们该不该杀?他们在战场上,浴血拼杀没有流泪,英勇负伤没有流泪,被病痛折磨没有流泪,却被你们这群宵小欺辱的流泪、下跪,你说你们该不该杀!”陆肖怒声高喊,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悲哀。
听的众人无不眼睛通红,拳头紧攥,忽然有人高喊:“该杀!该杀!该杀!”
随后整个伤兵营传出震天的呐喊:“该杀!该杀!该杀!”
陆肖转身对何勇说道:“去和老元帅说,我现在要换一个阳光充足的地方做伤兵营,要够600人居住的帐篷,600人吃一个月的粮草,600人的军服,600人的行军床以及床单,军医越多越好,石灰粉、纱布、药材,还有100名兵卒,明天早上就要到位,就说我说的。”何勇交代剩下的护卫保护好陆肖,转身离去。
“李二牛,带着你的人,把所有伤口红肿,发烧的;还有病情严重人给我清点出来。”
“是”李二牛带着剩下的人开始在伤兵营走动。
陆肖走向高管事的帐篷,这帐篷不是他居住过的三角帐篷,而是四方形的帐篷,地上铺着地毯,绒毛长而厚实,有一整套的桌椅,不是那么那种席地而坐的的桌子,床是木质带帷幔的大床,这规格比老元帅居住的都要好,对后面的护卫说道:“明天把这个帐篷拆了,给老元帅送去。什么档次比我住的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