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如此危急的情况下,陆肖听闻秋婉的惊人之举后,内心被深深地震撼了。原本他以为要花费巨额钱财才能拿下的那座楼,却没想到秋婉竟如此慷慨,分文不取地白送给他。这一举动让陆肖对秋婉不禁肃然起敬,他缓缓起身,眼中满是钦佩之色,说道:“在这国难当头之际,城中那些所谓的男子竟都不及姑娘你这一介女子。婉儿姑娘,你真的令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言罢,他郑重地躬身一礼,以表心中的敬意。
秋婉见状,连忙起身还礼,脸上带着坚定与决然,说道:“我父兄皆惨死于部落之手,国仇家恨小女子必不敢忘。如今若能为多杀几个敌人出一份力,此楼小女子自当奉上,都尉不必如此多礼。”
“既然如此,这楼我便先占用了。此战若能战胜,届时必当完璧归赵,还给姑娘。” 陆肖言辞恳切地说道。
秋婉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着一丝洒脱与无畏,道:“既然送予都尉,那便是都尉的了。如果此战胜利,那我便是一介普通百姓,过着平凡的生活;可若是输了,这世上也再无秋婉。”
“既然姑娘如此深明大义,那我也不再客气了。只是现在外面局势混乱,你们身为女子,在这乱世之中恐怕会遭遇危险。你们就在此园中找个偏僻安静的地方暂且居住吧,我们也能尽力保护你们。” 陆肖关切地说道。
“那就谢过都尉了。” 秋婉再次躬身行礼,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陆肖出了妙趣阁后,并没有径直回营,而是怀揣着沉重的心思,直接去找老元帅。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当前严峻的局势和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经过通报,陆肖踏入了帅帐之中。只见老元帅背对着门口,静静地坐在地图前,全神贯注地仔细看着地图,仿佛要从那上面寻找到破敌之策。听到脚步声,老元帅便说道:“陆小子,过来坐。”
陆肖快步走了过去,在老元帅旁边坐下。老元帅面色凝重,沉声说道:“经过多方汇报,情况不容乐观啊,估计我们的援军很难在大战来临之前赶到了。”
陆肖听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之色,其实他心中早已估算到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了。他深知,这背后定是有人在暗中捣鬼,想要对老元帅不利。之前先是有人告密,然后派人劫杀;这次又是阻挠援军,妄图来个围杀,看来是真的不想让老元帅活着啊。
“敌军还有多久到达?来了有多少人?四大部落都各出多少人马?” 陆肖神色严肃地问道。
“据探马来报,呼之部落、达旦部落实力较强,他们各自联合周边部落各出兵十万兵马,弥陀部落、索图部落相对较弱,各出兵五万兵马。最先到达的应该是呼之部落的十万人马,估计还有五日到达。” 老元帅声音低沉地答道,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这么看来呼之部落是想先来抢占先机啊,就不知道他的牙口到底怎么样。” 陆肖目光阴冷,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屑与警惕。
陆肖又紧接着问道:“我们现在有多少人?”
“虽然只有不到三万可战之兵,但是我相信凭借我们的将士们的英勇和智慧,一定可以坚持到援兵的到来。” 老元帅斩钉截铁地说道,话语中充满了坚定的信心。
陆肖忽然问道:“老元帅,我们可以信赖的人马有多少?”
老元帅一愣,转过头看着陆肖,疑惑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陆肖面色凝重地分析道:“听闻那呼之部落的首领竟是乌勒单于!此人身世不凡,历经十余载岁月,竟能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部落,一路发展壮大至如今的四大部落之一。这般成就,足以证明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如今,这位厉害人物亲率十万大军,气势汹汹地朝着我方仅有三万将士驻守的城池杀来。然而,要知道咱们所守之城——临封关,那可是塞外赫赫有名的坚城啊!即便他们战力超群,但毕竟此番乃是攻城之战,难度可想而知。而且,有您老人家在此坐镇指挥,怎能让他们轻易得逞?就算他们能够勉强造成一比一战损的局面,乌勒也至少要折损三万精兵强将。要知道,这三万人可都是其部落中的精锐之士,一旦失去这批中坚力量,他的部落极有可能从此一蹶不振,沦为二流部落。
再者说,他们如此兴师动众、劳民伤财,究竟又能从中获取到何种利益呢?这般巨大的付出与其所能获得的回报相比,显然是不成正比的呀!所以,依您看,乌勒真会做出如此不明智之举吗?
此外,还有一点令人心生疑虑。乌勒居然没有等待其他部落一同前来进攻,反而急不可耐地率先带领人马杀到此处,仿佛生怕被他人抢先一步似的。这种行为着实可疑至极,其中是否暗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呢?”
当陆肖将那番细致入微的分析娓娓道来之时,老元帅不禁瞠目结舌,倒吸了一口凉气!在此之前,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元帅一直全神贯注地谋划着二十万大军的守城之计。他夜以继日地思索着如何排兵布阵进行防守,怎样合理地分兵遣将,以及何时发起进攻,甚至连战场上可能出现的种种突发状况,也都在他的脑海之中不断地反复推演着。这般殚精竭虑,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
可是,谁能料到最终的结果竟是那二十万援兵根本无法抵达城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老元帅满心无奈,但他深知城不可不守,于是又马不停蹄地开始绞尽脑汁去制定仅有三万兵力的守城计划。既要想方设法筹措各类物资,确保城中将士们有足够的粮草和武器装备;还要精心安排每一个人员的岗位与任务,使其各司其职发挥最大作用……这一连串的繁杂事务,再度牵扯住了他大量的精力。
而就在昨日,他们方才得知乌勒率领十万大军来袭的消息。由于时间紧迫,老元帅尚未能对这个情报展开详尽的分析研究。可就在此时,陆肖仅仅只言片语便一针见血地道出了其中的关键所在,怎能不让老元帅感到惊愕万分呢?
老元帅沉思半晌,压低声音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乌勒有办法在不损失太多兵力的情况下,占领临封关?” 陆肖默默地点了点头。
老元帅心中一紧,说道:“那也就是说关里有内应?” 也只有这一种解释,才能让乌勒有如此大胆的表现了。
“所以你才问我有多少人马可以信任?” 陆肖又点了点头。
老元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没有多少啊,临封关原本有两万人马,城主徐继昌亲自统领一万人马;另外副将孙宏树、顾启明各领五千人马;我带来的五千人马,其中只有一千人是我的老部下,但是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战死了三百多人,我还往你那派去了近三百人;其他的四千人都是都尉宋哲,副都尉严正一麾下的人。”
陆肖皱了皱眉,问道:“老元帅是怎么安排把守两门的?”
“孙宏树、顾启明轮流驻守东门,徐继昌是预备队,宋哲、严正一驻守西门。” 老元帅回答道。
陆肖微微眯起眼睛,陷入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倘若开启东门,那孙宏树、顾启明以及徐继昌三人都极有可能是隐藏其中的内鬼;而若选择打开西门,则宋哲、严正一还有徐继昌同样存在成为内鬼的嫌疑。因此,当下最为关键之处在于确定乌勒的重兵究竟会现身于哪一道城门。”
老元帅听后,面色凝重地回应道:“近段时间以来,派出去的斥候大多都是出去之后便杳无音讯,难以返回。想必是敌方有意为之,不想让我方洞悉他们的主力部队将会集中在哪一个城门出现,故而将这些斥候半路截杀。”
“老元帅所言甚是。”陆肖点头表示赞同。
老元帅紧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虽然斥候多数遭到截杀,但好在白日里凭借你所提供的望远镜,应当还是能够有所探查。然而令人棘手的是,到了夜晚时分,我们实在难以确切掌握乌勒大部队的行动踪迹,面对如此情形,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陆肖道:“我有办法探查,只是最好是两天以后,有部分装备还没有到。”
“那就不惜一切代价,坚持两天。” 老元帅斩钉截铁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一定要保护好望远镜,即便砸碎也不要落入敌人手中。” 陆肖嘱咐道。
“这个我早已经下令,斥候出去后如遇敌人,必须保护持望远镜者,如不能必须销毁。”
陆肖点头,又道:“妙趣阁现已归我所有,其主楼那是城中制高点,我有些装备便放在此楼中,既能方便指挥又能便于观察,希望老元帅将指挥点移到此处。到时候等我的装备齐全,我们就可以和敌人好好地周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