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肖静静地听完赵柔那带着无尽委屈与惊惶的讲述,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 “川” 字,脸色愈发阴沉得可怕。他心里清楚得很,如果在国内自己与周启年相较,实力悬殊仿若天堑。论资产,周启年多年来在房地产、金融等多个暴利行业深耕细作,积累的财富如巍峨高山,自己那点家底不过是山脚下的一颗小石子;论势力,周启年长袖善舞,政商两界人脉盘根错节,随便一个电话就能搅起商场风云,自己却还在苦心孤诣地慢慢铺展关系网;论社会影响力,周启年的名字时常出现在各大慈善晚宴、高端峰会,是镁光灯追逐的焦点,而自己不过是默默打拼的无名小卒。更棘手的是,赵柔如今已然被周启年用那见不得光的手段,在法律层面上牢牢绑定成了周帅的妻子,这一道道枷锁,沉甸甸地压得人喘不过气。
陆肖暗自咬牙,他深知若是再能安稳发展几年,凭自己的空间能力,定能让周启年尝到落败的滋味,将其彻底碾压。可当下,时不我待,一身本事只能在国外施展,在国内稍有不慎,便可能掀起轩然大波,牵连家中一众亲友,那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思及此处,他长舒一口气,看来,与周启年这场正面交锋已避无可避,是时候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陆肖缓缓转身,眸底的凌厉瞬间化为一汪温柔的春水,抬手轻轻拭去赵柔脸颊上残留的泪痕,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小柔,别怕,我想和周启年谈一谈,你就在这儿乖乖等我一会儿,好吗?”
赵柔闻言,娇弱的身子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双手下意识地如藤蔓般死死抓住陆肖的手臂,指甲都几近嵌入他的皮肉,泪水瞬间决堤,汹涌而出,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肖哥,你…… 你还是走吧,我怕…… 我怕他会害了你,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陷入险境啊。”
陆肖心头一阵酸涩,抬手轻轻拍了拍赵柔的手背,一下又一下,似在传递着无尽的力量与安慰:“放心,小柔,有我在呢,天塌不下来。我陆肖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谁也别想把咱们分开。” 在陆肖坚定的目光与温柔的安抚下,赵柔这才满心不舍,缓缓松开了手,那指尖滑落的瞬间,似有千般眷恋。
陆肖挺直脊梁,迈着沉稳的大步走出房间。刚一出门,一股剑拔弩张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只见两方人马如对峙的雄狮,泾渭分明。周启年带来的那群保镖,虽然个个身形魁梧,满脸横肉,眼神里透着凶狠;爱玛这边的手下,人数众多,身高平均都一米九几以上。明眼人一看便知,周启年这边此刻明显落了下风,气势上矮了半截。
周启年的目光如鹰隼般犀利,陆肖刚一现身,便被他一眼认出,因为他早就看过陆肖的照片。周帅的母亲刚要张嘴,就被周启年一个凌厉的眼神硬生生堵了回去。周启年整了整衣衫,亲自大步向前,声音低沉的说道:“你是陆肖吧?哼,今儿个你来这儿到底想干什么?我劝你赶紧带着你的人麻溜儿地离开,别在这儿搅和。我可告诉你,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到时候你想走也走不了!”
陆肖先是微微一怔,不过刹那间便反应过来,心底暗忖这周启年果然是老谋深算,早有准备。他微微侧身,凑近爱玛,压低声音说道:“警察一会儿就过来,形势不妙,你们要是不方便,就先撤,别在这儿硬碰硬。” 爱玛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轻声笑道:“亲爱的陆,瞧你紧张的,放心吧,这点事儿我心里有数。那些警察,等咱们走得远远的,他们才会慢悠悠地现身呢。” 陆肖心中稍安,轻点了点头,而后昂首阔步,径直朝着周启年走去。
“行了,周启年,别在这儿虚张声势了。” 陆肖双手抱胸,眼神里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他们在这儿,警察是绝对不会来的,信不信由你。咱也别兜圈子了,到一边找个清净地儿,好好谈谈吧。” 话音未落,周启年的老婆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暴跳如雷,满脸狰狞地冲了过来,嘴里污言秽语如连珠炮般倾泻而出:“小畜生,你算哪根葱?谁给你的狗胆,敢跑到老娘这儿来撒野?看我今儿个不把你的脸挠花!” 说着,扬起手朝着陆肖的脸抓去。
陆肖眼中寒光骤现,仿若寒星,左手闪电般探出,一个迅猛的反抽,只听 “啪” 的一声脆响,像是甩破了一层空气屏障,周启年老婆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数米开外,半天爬不起来。周启年手下那两名保镖见状,相视一眼,一左一右如饿狼扑食般攻向陆肖。一个砂锅大的拳头裹挟着呼呼风声,朝着陆肖的面门狠狠砸来;另一个则飞起一脚,势大力沉,直踹陆肖腹部要害。
陆肖却不慌不忙,眼中光芒更盛,冷哼一声,双手瞬间握拳,如蛟龙出海般齐出,速度快到肉眼难辨。只听 “咔咔” 两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仿若冰面炸裂,两个保镖的手骨和脚骨应声碎裂,凄厉的哀嚎声瞬间刺破空气,两人双双倒地,疼得打滚。
周启年剩下的那些保镖见状,心头不禁泛起阵阵寒意,双腿都似灌了铅般沉重,可碍于老板就在眼前,哪敢退缩,只能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往前挪步。周启年见状,气得脸色铁青,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一群废物,还嫌不够丢人吗?赶紧把他们扶下去救治!” 说罢,转身死死盯着陆肖,咬着牙道:“陆肖,你今日这般行事,未免太狠辣了些吧!”
陆肖微微扬起下巴,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周启年,我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就凭他们这点三脚猫功夫,这会儿早就不是昏迷、残疾这么简单收场了,你该庆幸我还留了几分情面。”
周启年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狠狠瞪着陆肖,半晌才憋出一句:“好,好你个陆肖,算你有种!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眼下这局势,明摆着对自己不利,好汉不吃眼前亏,暂且隐忍下来,一切等回国再从长计议,毕竟在国内,那才是他的主战场,翻云覆雨尽在掌控。
陆肖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一字一顿道:“我想怎样?这话该我问你吧!我偷税的事儿是你举报的吧?我公司被人找茬刁难,也是你找人干的好事吧?还有赵柔,你敢说不是你用尽手段逼迫她就范的?是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周启年满脸不屑,嘴角扯出一抹讥笑:“哈哈,陆肖,真有你的啊!我还真就没料到,你在大美丽国,居然有这般不俗的势力。不过,那又能怎样?我告诉你,赵柔现在可是我周家法律上的儿媳妇,法律上、名份上都铁板钉钉了!你和她早就是过去式,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还妄图插手我们家的事儿,怎么着,就仗着自己是她前男友这层身份?别闹笑话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你信不信,只要你敢回国,前脚落地,后脚就有人把你铐起来,让你尝尝肆意妄为的苦头!”
陆肖剑眉一凛,深邃双眸中瞬间燃起怒火,挺直了腰杆直面周启年的嚣张气焰,分毫不让地回击道:“周启年,论财富,没错,我是比不上你,可你那些昧着良心、沾满铜臭的钱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别以为旁人都瞎,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一桩桩一件件,迟早有大白于天下的时候。说到势力,我是没你在春城根基深,可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真当你能只手遮天了?睁开眼好好瞧瞧,如今这世道,风水轮流转!再瞅瞅你那宝贝儿子,平日里花天酒地、纨绔浪荡也就罢了,私底下更是恶行累累,他做的那些腌臜事儿,哪一桩够不上被人戳脊梁骨?你就这么护着他胡作非为,怎么样报应了吧!”
周启年被陆肖这一番毫不留情的数落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关节处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怒极反笑,笑声中却透着森冷的寒意:“陆肖,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我周启年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还轮不到你一个毛头小子来教训我。我儿子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有这闲工夫,不如操心操心自己怎么躲过牢狱之灾!”
这时,爱玛走了过来轻声说道:“亲爱的陆,别跟他浪费太多时间,警察虽说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但在这耗着总归不利。” 陆肖微微点头,目光却依旧紧锁周启年。
周启年也察觉到再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陆肖,你说吧,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开个价,只要别太过分,我可以考虑破财消灾,让你以后离赵柔远远的,别再来搅和我们周家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