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她家新过门的弟妹却红了眼,跟弟弟说,“咱们结婚的时候,你妈说手头紧,只给买了个戒指就打发了,你姐姐冷眼瞧着屁都没放一个。咱俩才结婚几天?你姐转头就给你妈买了金器,这是明摆着打我脸呢~”说着竟哭哭啼啼闹个不休。
弟弟被吵得头疼,没忍住跟亲妈抱怨了几句,秀秀妈坐不住了,想来想去还是把项链亲自给小儿媳妇儿送了过去。
“哎,给就给了吧,算了,咱们以后再给妈买。”薛明杰怕媳妇儿气坏身子,只能好生劝慰。不想朱家大嫂听说了这一茬,也开始愤愤不平,一个劲儿地撺掇丈夫去要金项链,“结婚的时候已经给老二家买了个金戒指了,这回金项链怎么也该轮到我们吧,这倒好,又巴巴儿地给她送了过去。怎么?就你兄弟是亲生的,你是抱来的不成?哼!你妈偏心成这样儿,以后老了可别想从我这里讨了好!”
有道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朱家妈妈没法子,便把剩下的一对儿耳环送给了大嫂才平息了这桩风波。
只是事后,她越想越觉得对不住小女儿,又偷偷哭了好几回,还病了一场。
“朱家这两个儿媳妇儿,都娶差了。”外公知道这事儿后,说了这么一句,外婆也是直摇头,“那兄弟两个也是立不起来的,别的我不晓得,这两个儿媳妇儿,亲家母可从来没亏待过她们,都是白眼狼,幸好秀秀随了她妈,厚道。
咱俩也得长个记性,老大家的乔芸,也不是好相与的。”自此,对小儿子薛明杰在外挣多挣少的事儿更是绝口不提,此乃后话。
薛凝芳宽慰了朱秀秀一番,就看到顾臻一双眼睛咕噜噜地着,“小猪儿,睡醒啦~”说着起身给她拿外衣外裤。
顾臻挪到床边,逗弄了一会儿小圆圆,便穿衣起床。见小舅妈依旧闷闷的样子,她童声童气地开口,“舅妈你别气,等你和小舅去了沪市,住上了大房子,到时候就把朱家婆婆接过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谁也说不着。”
朱秀秀点点头,是呀,只有他们日子过得足够好了,父母腰杆子才硬挺,实在不行,就像臻臻说的,把爸妈接去沪市同住。
心中慢慢呼出一口浊气,她便将此事撂开不提。
晚饭后,一家老小齐聚在院子里放烟花。
瓦西里像个老小孩儿似的,在院子里到处窜,嘴里不断念叨着,“啊呀呀,太美了~烟花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顾臻不禁捂嘴偷笑,烟花的原料是火药,可不是四大发明之一么。
余光一瞟,挨着西厢的墙角儿,陈广锡手里拿着几根烟花棒正眉飞色舞地跟大表姐田钰说些什么,大表姐回了两句便低了头,抿嘴轻笑。那笑容在烟花斑斓火光的衬照下,好似三月的柳枝轻轻掠过湖面的碧波,又好似四月暖阳下芬芳的幽兰,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美。
陈广锡这小子,不会是在开屏吧~
顾臻被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这两人?不会吧~
咳咳咳,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顾臻忙用小手捂着眼睛溜进了屋。
这时候大人小孩儿都在外面玩闹,屋里静悄悄的,顾臻爬到凳子上想抓些干果,就听到厨房里一阵悉悉索索,她听力一向敏锐,抬脚便往厨房走去。
外婆正在折拢着晚上的剩菜,大舅和舅妈站在一旁,三人正背对门口说着话。
“妈,你是不晓得,我在厂里虽说是坐办公室,其实就是打杂。一天到晚干的都是端茶递水、打扫卫生的活计,难有一刻闲时,这一天的班上下来,回家还要洗衣做饭带孩子~”大舅妈乔芸一边说一边偷眼看着外婆。
外婆还在不紧不慢地折菜,“你在厂里也干了十几年了,听亲家母说,你这工作当年也是费了大力气托人才求来的,现在应该也不少人惦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