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
左右等煎饼也是等,那婶子便拿起来开盖闻了闻,不由吞了吞口水:“挺香!还是你家会做酱。”
她不禁夸了句,拿着酱有些舍不得放手。
钱生干的就是看人脸色的活儿,哪能看不出来,笑着指路:“这不是我家做的,是我旁边这小兄弟卖的,昨个儿我一尝,好吃啊!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婶子你,这不巧了,今天就见着了。”
路禾耳朵尖儿竖了半天,这会儿赶紧拿着一罐儿酱就接了话:“是呀婶子,我这酱好吃着呢,钱生大哥特爱吃。他昨个儿还跟我说,等见了婶子你,定要让你也尝尝。”
末了加了一句:“婶子来几罐儿?一罐儿十文,三罐儿二十八文!”
婶子初听一小罐儿就要十文,觉得太贵,后面一听三罐儿便宜两文,又觉得满意。
一起买三罐儿可是能省两文钱!
她没犹豫的道:“买多了还便宜呢?给我来三罐儿!”
路禾:“好嘞!”
没人能抵挡折扣的诱惑!
钱生眉毛一抽,这小子昨天怎么一文都没少要他的?
那婶子买了酱,拎着煎饼乐呵呵的走了。
看样子是相当的满意。
钱生有了短暂的空闲,正要找路禾掰扯一下,就见一个妇人直奔路禾。
张嘴就是:“你那鱼酱我刚才远远听着三罐儿二十八文?”
路禾仔细一瞧,有点眼熟,是昨天给她专业拆台那个。
现在这急切的语气……
路禾挑了挑眉:“对,姐姐可是要来三罐儿?”
“来!”妇人一笑:“就冲你嘴这么甜,叫我一声姐姐,我也得来三罐儿!”
昨个儿那酱拿回去,分了些给翠兰,剩下的一顿就吃完啦。
那酱也不知道怎么做的,除了香就是香!
吃完那个,再吃自家下的酱,就觉得那味道哪哪都不对。就是试着做了鱼酱,味道也不对!
等妇人拿了酱走,钱生又忙了起来,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很快又卖出两罐酱,不过都是附近的摊贩买的。
其中一个摊贩就是昨天钱生用煎饼换大葱和香菜的那位。
那也是个人才,买了酱,又用两颗大葱一把香菜,跟钱生换了两张煎饼,拿回去后抹点酱,卷上大葱就吃了起来。
看样子是好这一口的。
剩下最后一罐酱,路禾把它递给钱生,便打算打道回府。
“钱生大哥,这罐儿给你留着吃。今个能卖出这么多,多亏了你,这酱是我送你的,不要钱。”
瞬间,钱生心里便舒坦了,没白帮这小子。
不过他却没接,笑着拒了:“不用,要不是这酱好吃,我就是想帮你也帮不了。”
他指指自己手边小罐:“没吃完呢,等我吃完了,向你买的时候,算我便宜点就成。”
“成,肯定给你个最便宜的价钱!”路禾见他不像说假话,便也没勉强。
将陶罐往箩筐里一放,背起筐便走:“明儿见。”
九罐酱,共卖了八十四文。
第一罐十文,后面六罐是捆绑销售,每三罐儿便宜二文,赚了五十六文。
后面两罐给附近摊贩,为了打好关系,每罐只收了九文钱。
这样他们吃着好,也会帮她宣传出去。
这么说来,她还真有点对不住钱生。
昨天收钱时,那可是一文没少啊~
罢了,以后他若吃酱,她包了就是了。
又买了十个陶罐儿,路禾随意逛了逛,便去坐牛车。
今天来的人是路正,见了路禾先是把她抱起来掂了掂,这才笑呵呵的说起了正事:“有人要买酱,家里可还有?”
路禾拿出筐里的最后一罐酱:“有。不过今天带来的都卖没了,这罐我是打算给你们吃的,二叔你拿去。不过这个是鱼酱,十文一罐儿,那人若是要,你便卖了,若是不要,便自己吃。对了,爷爷可回家了?”
早上路禾为了早点赶去早市,又没等人来取煎饼便先走了,让路爷爷回家的话,是让牛福捎的。
也不知道路爷爷动身没有。
路正点头:“回了,早上我把话带回去,你爷爷就动身回家了。”
路禾心中一喜,真好,距离住进新房间又近了一步。
等到了家,路禾终于想起来被她遗忘的文先生,临近晚饭,端了一小碟酱给他送去了。
文先生见了她,不咸不淡的来了句:“我托你买的茶呢?我都喝了两天白水了。”
路禾:“额……您真没茶啦?”
文先生:“我从不无中生有。”
路禾:“……”
有被内涵到。
她放下篮子,往出端酱:“明天我给您买。”
文先生哼笑一声,用手上握着的书点了下桌子:“还有呢?”
路禾动作一顿,不解:“还有什么?您还缺什么东西?”
“看样子是真不记得了。”文先生下巴点了点厨房,提醒道:“晚饭。”
“啊!”
路禾想起来了,那天的交易。
文先生帮她想个理由去县城,她用每天给他做晚饭来交换。
不过……
“您那个理由没好用,被我娘拒绝了,是我奶奶搞定的我娘。”
所以,晚饭就不用了吧?
文先生:“……”
他默默盯了路禾一会儿,目光多少带着些幽怨。
最终路禾没顶住一个中年大叔就渴望晚上吃口顺口的饭菜的目光,还是进了厨房。
*
不过一天时间,十两银子的去处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其中五两已经还债,其中三两准备给路溪买一套笔墨纸砚。
他是要正经走科举的,老蹭学堂的笔墨不像话。
剩余二两银子,大房二房各分一两。
路奶奶将两个小祥云银锭分别推给两人:“家里原我就定了规矩,没分家前,各房自己赚的钱,不需要都给我,自留七份,交与我三份家用即可。”
“只是打从老大媳妇嫁进来,家里日子过得便一天不如一天,老大老二孝顺,赚的钱都紧着家里了,这规矩有等于没有。”
“如今有了些余钱,这二两银子,是我这个做婆婆的贴回给你们的。”
这二两说是余钱,实则真用起来,对路家来说根本不够花。
今年的煎饼卖的不如去年好,虽然卖的早,可钱赚的却不多。
若说去年一月卖煎饼赚的钱能抵路爷爷他们三个一月赚的,那么今年,只能低一个。
好在又多了路禾新捣鼓出来的酱,算一算,等到路清参加院试,刚刚够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