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头疼。
是不是做得太狠,把这小妖吓得精神失常了。
车子缓缓开到楼下,春离如同一只警觉的猫咪,悄悄地朝四周打量了一眼。
确定附近没有人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车还未完全停稳,一刹那她犹如一道幻影,瞬间从座位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手轻轻一挥,在屋子里布下了结界。
扑到床上的那一刻,身上的疲惫仿佛如潮水般将她席卷,几乎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萧然回到家,随手将钥匙扔在了门口的鞋柜上。
接着,他走到神龛边,伸出手,从香坛里抓起一把香灰,往身后一扬。
昌阳隐藏的身影,立刻现出了原型。
萧然冷哼,“跟了我一天,你累不累?活春宫好看吗!”
这人看起来动了杀心,昌阳连忙退后几步。
“我退出去了,只听…如果真被我看了,你能忍我到现在?”
他观察着萧然的脸色,撇撇嘴继续说,“我这不是关心嘛,你怎么就这么不领情呢。”
“还敢有下次,别怪我跟你翻脸。”
萧然眸光冷下来。
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说完他单手解着领口的扣子,走进房间。
昌阳也紧紧跟在其后,一同进去。
他往墙壁上扫了一眼,发现隔壁设下了结界。
被拒之门外。
难怪,脸那么臭。
萧然径直走到衣柜前,将身上较为正式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随手放在一旁。
再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深咖色的棉麻衬衫穿上。
穿好衣服后,他拿起换下的衣服,转身走向阳台。
昌阳像条尾巴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忙活手上的事情。
没过一会,他忍不住开口问:“你真不打算,让小阿离先把天劫过啦?”
萧然按下洗衣机启动键,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没打算,她这样很好。”
“真的好么,小阿离还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能受得了你刚开荤的味口?你靠哄能哄多久,她过了天劫自然会懂其中的……”
“你今天话太多了。”
萧然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昌阳:……
你这叫做贼心虚!
凤凰本是神鸟,渡天劫易如反掌。
一个狐狸一个池轻行,硬是没让那只小凤凰独自面对过任何困难。
天劫拖到现在也没能渡过。
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那小妖天劫没过,换成人,在某些方面的理解就像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不太开窍。
萧然……不会是个变态,就好这一口吧?
……
睡到日晒到了三杆,春离才悠悠转醒,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又满血复活啦。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侧耳倾听片刻,发现隔壁没人。
真是甚合心意。
翻了个身,闻到床单上残留着萧然身上独有的气息,她一个弹跳下了床。
这味,让她昨天做梦都提心吊胆,不得安稳。
换好床单被套,拿到阳台,发现昨天洗的床单被套还在里面。
拿出来晾晒好后,又把今天换下来的扔进了洗衣机。
春离有些慵懒地趴在窗台上,目光漫无目的地望向楼下。
不经意间,视线落在聚集在凉亭里的老太太们身上。
她们一个个手摇着扇子,全然不惧夏天的高热气温,兴致勃勃地聚在一起,唾沫横飞。
春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趴在茶几下面,翻出一把妇科传宣扇子,加入了八卦队伍。
梨花山上,老长从来不刻意教导,八卦闲聊成了打发时间最好的方式。
没事聊八卦,成为了梨花山上众多优良传统之中,仅次于傍大佬这条铁律。
这次是攀比大会。
从女儿、儿子,到孙辈亲戚,每个老太太轮流炫耀孩子们有多孝顺,哪个亲戚官当得大、钱挣得多。
春离心里那个着急呀!
不停地朝着瘦脸老太询问道:“奶奶,你上回说的那对奸夫淫妇,后面怎么样啦?”
瘦脸老太太仿佛像个聋子似的,压根儿听不见她的问话。
还乐呵呵地让她别打岔,别捣乱。
她为了能听到八卦后续,硬生生忍受着蚊子叮咬呢!
那些不开窍的飞行物,根本就瞧不上老皱的皮肤,全都围在了她的身边叮咬。
她摇扇子,都快把手给摇酸了。
主要是她没亲戚。
要不然,高低得来两句。
“奶奶,你就跟我说说吧,他那五个哥哥究竟是怎么修理那对狗男女的就行啦。”春离见缝插针地问。
此话一出。
原本闹哄哄的凉亭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全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春离。
春离感觉不太妙——
忐忑地问:“怎么回事,难道出人命啦?”
紧接着,那七个脑袋,如同那被操控的提线木偶一般,同时点了一下。
“那…死了几个?”
瘦脸老太太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一副纠结的神情。
长得最高最壮的黄冬梅,忍不住开口问:“闹这么大呢,你没听到?警车来了七八辆,那天晚上,整个小区比过年还热闹呢,隔着几条街的人都来啦!”
黄冬梅说完,像看一条漏网之鱼。
斜了眼春离。
春离一把,把黄冬梅身边的瘦脸老太扒拉开,凑到她跟前,“我出去旅游了一个月,刚回来,你给我说说,人怎么死的?”
“好像是那男的想把小三杀了,没杀成,被反杀了。小三也自杀了。听说现场可惨了,满地都是血。”
黄冬梅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
春离无语,“不至于吧,两个不要脸的人……把男的杀了有可能,自杀也太说不过去了。”
“谁知道呢?可能觉得自己杀了人活不成了吧。那女的死的时候穿了一身红衣,拉下楼的时候有人看到她眼睛都没闭上,睁得大大的,太吓人了。”另一个老太婆插嘴道。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太冲动了。”瘦脸老太叹了口气。
她说八卦那天,还没发生这事呢,心里总感觉有些发毛。
才十几天,那栋楼能搬的基本都搬走了。
每次回家看到那栋楼,都感觉阴气森森,好像被一双眼睛盯死死盯着。
瘦脸老太太不自然地笑了声,“哎,我最近晚上都睡不好,总感觉,那女人没走。”
春离问:“是哪栋楼啊。”
“就是边上那栋。”瘦脸老太指着小区最边上的一栋说。
春离抬头望去,那栋楼看上去确实有些阴森,可能是因为住户都搬走了,显得更加冷清。
和这个小区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