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昌平州。
城墙边上,韩熙看着暗沉的天空皱起眉头。
这天公实在有些不赏脸,前几天还出太阳,这几天便连续下雪,现在积雪已经到小腿一半的位置。
目前还只是下了几天而已,如果一直下雪,积雪太深,到时真就没法打仗。
首先这骑兵就跑不起来,骑兵盔甲加人,能让马直接陷入雪地内。
到时在雪地上能用的工具,可能只有用狗拉雪橇了。
系统里也是有犬科动物卖,不过想想到时候几万只狗在雪地上奔跑,那画面属实有些奇怪。
“韩六,你说这大冷天的,后金那些人会跑出来么?”韩熙在城墙上的箭楼屋檐下问道。
韩六挠头,随即说道:“这么冷的天,估计那些建奴那些人都躲在被窝里吧,哈哈哈!”
“你是说后金的人打仗还带着被子?”韩熙面色古怪的看着韩六。
这一床被子少说也有十斤重,带着打仗多麻烦。
韩六沉思片刻,最后说道:“没有被子,这么冷的天他们怎么熬?”
韩熙忍不住笑起来,最后并没有说什么。
这时,一个短头发的探哨向这边靠过来。
看到过来的探哨,韩熙便是开口:“天这么冷,将帽子戴上吧。”
探哨闻言,马上表示谢意,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兽皮帽子戴在头上。
“燕王殿下,我们出美峪关没多久,就碰到镶边的黄尾巴,我们伏击了他们,俘虏了几百人。”
“将军请示燕王,是否还接着袭击保安州。”探哨开口说道。
韩熙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样也能和后金的人碰上,看来皇太极并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
韩熙看了下天空不断飘落的雪花,最后开口说道:“先退回关城休整,等候命令。”
探哨领到命令,马上退了下去。
天气实在太差,所以韩熙决定暂时休息,这时候在外面乱跑,穿着棉衣都顶不住。
而且现在在附近集结的军队,只有正军才配发的厚实的棉衣,其余的辅军都是自带衣服。
如果真打起来,也不知道有多少辅军要被冻死。
韩熙抖了抖身上的雪,然后和韩六往城墙下走去。
站在城头上吹风,韩熙的脸都被冻得发青,还是在城内能烧火炕的房间待着舒服一点。
当韩熙回到自己居住的大院落的时候,锦衣卫南镇抚使匆匆走来。
“燕王,南直隶那边出事了。”锦衣卫南镇抚使将一份密报递上。
密报是通过电报机发送过来。
现在电报机并没有全面覆盖,因为这方面的人才训练困难,而且现在韩熙摊子也铺大了,需要的电报机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因此现在电报机主要设置在南面。
韩熙接过翻译好的电报查看起来,当看完后脸上露出讶异的神色,倒是没想到朱由检和韩爌两人毅力这么大。
徒步上千公里,到达南直隶,并借助之前派出的那支京营在应天府扯起大旗。
要真是如此,那现在南直隶可以说比京师还乱了。
漕工那边周道登还没解决,还有奴仆的叛乱。
加上韩熙还有两万多的人马在那边收税,不但如此,浙江还有新扩编的一万水师。
韩熙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随后将电报扔到一旁的火盆,看着火盆将纸张完全烧没。
“这下是真的热闹了,不过也好,不破不立么。”韩熙低语着,显然对南直隶树起大旗并不是很害怕。
因为现在系统依旧在正常运行着,有系统兜底,那就对韩熙没有影响。
热武器在手中,到时只是花费一些时间就能收服南边,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传令给韩武,让他将反贼的名字都记录下来就行,其他的事情不用管。”韩熙平静的说道。
南镇抚使见韩熙镇定的模样,给他的感觉就是这位主对此早有预料。
“属下这就去给指挥使传递消息。”南镇抚使拱手道。
韩熙挥手,南镇抚使便退了下去。
很快,电报只是半天就传达到了远在南直隶的韩武。
韩武此时带领锦衣卫驻扎在苏州,两万的辽军驻扎在苏州和松江府两地。
苏州和松江府可是税收重地。
两地光是布匹一年就能有上千万两银子的产能,这自然是锦衣卫重点关照的对象。
只要抄没一个家族,一年税额目标就能达成。
而此时驻扎苏州的辽军,过一个常州和镇江府就是应天府,老实说是挺近的。
陆路最多四五天就能到应天府,走京杭运河那就更快了。
韩武接受到京师的指示时,是有些想不明白韩熙想干什么。
遇到这种反叛的事情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剿灭,然后将事情平息下来么。
以现在苏州府辽军的实力,完全有这个能力在半个月内将叛乱给平息下来。
但从最近韩熙的举动看来,韩熙似乎有些放任的意思。
就算韩武这个自认对韩熙有一定了解的人都是有些看不明白。
“指挥使,苏州知府求见。”一名锦衣卫进门禀报道。
韩武将电报收起来,挥手示意苏州知府进来。
现在的苏州知府是陕西人,名字叫做寇慎。
明朝官员一般都是南人治北地,北人治南地,所以现在在北方很多州县的县令和知州都是南方人。
寇慎走进房间内看了下四周的人,眼神示意了下韩武,意思是让这些人离开,两人说些悄悄话。
韩武在官场待久,自然一眼看明白寇慎的意思,但他并没有让手下离开,而是开口说道:“这些人都是燕王担心我的危险,特意从军中挑选的高手。”
“他们十人配合,就算千人军队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寇慎听到韩武这番话,马上明白,这些人都是韩熙派过来监视这位指挥使的。
没想到,这个燕王居然如此谨慎,连自己最得力的手下都派人监视。
“应天府的事情,不知道指挥使听说没?”寇慎最后还是开口问道。
“呵呵呵,我们锦衣卫就是燕王的眼睛,这种闹到人尽皆知的事情,我们当然是知道。”韩武笑着说道。
寇慎闻言,沉默片刻,最后问道:“先帝真的没有死?”
“先帝早已经下葬,那只是一些图谋不轨的人借助先帝的名号,胡作非为罢了。”韩武回道。
“那指挥使准备怎么做?”寇慎满脸担忧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