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旁边的高县令并没有察觉到身边有人中弹,正满脸阴沉看着院中打斗,准备随时下令让弓箭手射杀。
几人缠斗在一起,弓箭射杀必然会误伤自己人,他手头士兵不少,但也不能随意浪费,何况现在还在可控范围内。
正纠结间就觉额间似被什么击了一下,思绪瞬间空白,身体晃了晃。
姜瑾一连干掉高大男子和高县令后,又把枪口对准右边还在‘高谈阔论’的瘦高男子。
而此时高大男子才砰然倒地,他手里的长刀摔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清脆声响。
瘦高男子的声音也在此时戛然而止,显得非常突兀。
距离不远的弓箭手不明所以,全都看向倒地的高大男人,还不等他们想明白,高县令和瘦高男子也相继倒地。
“不好,有敌袭,有暗器!”弓箭手中一人反应过来大喊。
他话音刚落,他的额头出现一个孔洞,黑色的血液顺着眉心流下。
现场所有人都吓住了,只觉全身发寒,不知道这是什么暗器,竟能杀人于无形!
最主要的是,他们的高县令,死了!
周睢面上一喜,心里已然明白肯定是姜瑾到了,趁着敌人分心之际他一刀砍掉一个士兵的头颅:“撤。”
说着边打边往外院撤出,妘承宣紧跟而上。
夏蝉衣咬牙,没丝毫犹豫跟着撤离。
士兵此时哪还有战意,不说高县令已死,就是隐藏在暗处的暗器高手他们也忌惮无比,根本不敢追杀。
县衙外,姜瑾刚翻身上马就见周睢3人跑了出来,她没说话,骑马狂奔。
周睢和妘承宣毫不犹豫跟着马就跑。
夏蝉衣忍着身上伤口的疼痛紧紧跟上。
医馆距离县衙不远,不到一刻钟姜瑾就回到医馆,开了门,把马也牵了进去。
不多会周睢3人也到了医馆,把门关上后,姜瑾才开口问道:“你们什么情况?”
周睢抿唇:“我们摸进县衙,刚找到县令的位置,还没来的及动手,这位……”
他看向夏蝉衣:“这位娘子就已经动手,很快我们就被发现,只能应战。”
“本来敌人都快被我们打没了,结果这时又来了十几名弓箭手和几十名士兵,我们就被围里面了。”
姜瑾看向夏蝉衣:“你是夏大娘子?”
夏蝉衣一愣,没想到姜瑾认识她,她也不否认:“是,我是夏蝉衣,你认识我?”
姜瑾没理会她的问题,而是道:“你之前刺杀过高县令?这次是高县令针对你的局?”
夏蝉衣苦笑:“是,只可惜我实力不济,这次要不是你们,我必死无疑。”
说着她对着姜瑾3人抱拳:“今天的救命之恩吾铭记于心,不知几位恩人可否告知姓名?”
姜瑾微微点头:“我姓姜。”
她对这个夏蝉衣也有些佩服,但一人之力确实薄弱,难成事。
姜瑾看向周睢,问道:“你伤的怎么样?”
周睢摇头:“就划破了皮,没事。”
姜瑾放下来心看向妘承宣,见他坐在一边,头不时的往下点正在打瞌睡。
姜瑾:“……”不是,这孩子睡那么早的吗?
再说了刚干完人,满身血污气还没喘匀呢,怎么有心情睡觉的?
而且他不是说他没怎么杀过人吗?这么快就适应了?
夏蝉衣咬唇,犹豫片刻后问:“你们,你们是要离开了吗?”
姜瑾点头:“是,高县令已死,现在趁乱离开是最好的时机。”
夏蝉衣握刀的手紧了紧,下定决心开口请求:“不知几位恩人可否帮忙一起到监狱救人?”
周睢蹙眉,面露愠色,只觉面前女子得寸进尺,他们救她一命已是不错,现在竟还提这样的要求。
姜瑾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她看向夏蝉衣:“理由。”
夏蝉衣看她没生气,暗暗松口气,娓娓道来:“今晚你们出现的县衙,也是为了杀高县令吧?”
她语气肯定:“那你们肯定也发现了他已和曲召人合谋的事了,他一死林县必然陷入争权中。”
“但,几位可能不知,有能力争权的几位即使上位了,他们同样会步高县令的后尘,继续为曲召人做事,把我们汉人的钱粮源源不断的供给给曲召人,壮大曲召人的实力。”
周睢冷嗤:“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杀错了?那你做的事不是一样吗?”
夏蝉衣忙解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杀的没错!”
“高县令这几年的表面功夫做的很好,在普通百姓中很有些威望,他的号召力是其他几人没法达到的。”
姜瑾点头,这也是她杀高县令的原因之一。
威望不够,对民众的号召力就弱,城内对官府的信任度降低,配合度自然就小了。
外面的百姓也会再三斟酌是不是来林县,就比如那些富商粮商等,可能就不会选择林县。
夏蝉衣此时的意思是,这些人上位不是没危害,只是危害相对于高县令来说较小。
她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现在想去监狱救的这个人叫洛览,他曾是我父亲的得力干将,因不愿配合高县令就一直被关着。”
“这人的家人都是被曲召人所杀害,他极其厌恶蛮彝,如果让他做林县的县令,那他必然和蛮彝抗战到底。”
姜瑾不解:“既然这样,高县令为什么不杀了他?”
夏蝉衣叹气:“这人武艺极高,以前和高县令关系不错,只是因为曲召人才翻脸,高县令应该还想用他。”
姜瑾低头沉思,要真有人能帮忙抗击蛮彝也不错。
她问:“监狱是什么情况?守备多吗?”
夏蝉衣摇头:“今天有不少人去粮仓那边帮忙了,狱卒相对薄弱,是个机会。”
姜瑾没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只看了她一眼:“夏大娘子可有其他话没说?”